三人在谷中玩到下午,涂知意这身子就不太能撑得住了。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晨跑锻炼好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走两步就喘,但还是撑不住在山里走一天。
出谷的路上走了一半,涂知意就不行了。最后还是小鱼抱着箱子,阿全背着涂知意慢慢往外走。
箱子里本来都是吃的,现在已经空了。没有什么重量,小鱼抱着也不是很费力。
走到来时下车的地方,只见一辆打着孔雀羽标记的马车静静停在那,采桑正坐在车辕上打盹。
他把悦小姐送回去之后,自然是要再来接少夫人的。
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小鱼的身影,采桑瞬间清醒过来,顺着他们来的方向一看,赶紧跳下车上前两步:“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涂知意正趴在阿全背上安静的睡着。
“嘘——”小鱼示意采桑小声些,阿全低声解释道:“没事,小姐只是太累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车帘就从里面掀开了。
司马上兮拿着披风匆匆下车,从阿全背后接过睡的昏天黑地的涂知意,用披风裹好抱着她回到车里。
小鱼见状偷偷瞥了一眼阿全,然后赶紧爬上车。
马车顺着来路平稳前进,因为怕把涂知意吵醒,司马上兮专程交代了采桑慢些走。
阿全骑着马落在后面,隔着面具看不出神色悲喜。
小鱼盯着司马上兮揽着自家小姐肩膀的手,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道:“要不让小姐靠在我身上吧。”
看着小姐在这个男人怀里,怪糟心的。
司马上兮淡淡瞥她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阿全?”
这话问得很有水平。
他刚才看到阿全背着涂知意过来的时候,心中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阿全对涂知意好像不太一样。
还有方才他称呼涂知意没有用“少夫人”,而是“小姐”。
联想到这个阿全也是月城人,他心底莫名的就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或许阿全同他的夫人,早就认识。
但是如果直接问小鱼“你家小姐是不是和阿全认识”,太明显了些。
所以他拐了个弯,问“你们是不是认识”。
果然,小鱼面上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没有,怎么可能!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司马上兮别有深意的看着小鱼,把小鱼看得心底发毛,干脆别过脸去看窗外。
一路无言,回到司马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把涂知意送回屋里又交代玲珑去准备些晚饭热着后,司马上兮就借口有事出了门。
这一去就是一晚上。
涂知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玲珑给她热的晚饭也没用上,起来直接吃早饭。
她慢慢搅着碗里的虾仁粥,目光却落在一旁的小鱼身上。
这丫头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吃完早饭,涂知意叫住小鱼,拉着她问了几遍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小鱼是一口咬死昨晚没睡好,今天才看着不太精神。
涂知意明显不信这个说辞,但一转头看到窗外房檐上坐着的阿全,心里大概就有了底。
八成是阿全的身份被怀疑了,司马上兮一定是问了小鱼什么,但小鱼没答上来。
涂知意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下午司马上兮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封信放在她面前。
虽然已经知道信里面的内容,涂知意还是打开看了看。
毕竟她还不知道原主情郎大名叫什么呢。
信一看就是司马家的密报,司马家作为一城首富,肯定是有自己的情报网的。
信上清楚的写着,新娘在嫁过来的路上遇到三次抢亲。
最后一次,领头人死于月城护卫的刀下。
“这个领头人……是阿全吧?”司马上兮声音沙哑,整个人平静到可怕。
“或者我应该叫他,邢仲权?”
涂知意抿了抿唇,心道原来他叫邢仲权啊?
司马上兮定定看着对面女子的脸,压抑出声:“所以成亲那日,你衣服领口的血迹……你就爱他到如此地步,要殉情随他而去吗?”
他突然拿出一个玉佩拍在桌上,正是月映图和邢仲权的定情信物。涂知意将它藏在抽屉最里层,没想到还是被找出来了。
“你既然爱他,为何答应嫁给我?你将这玉佩藏的这么深,是对他一直念念不忘吧?那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司马上兮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音量也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涂知意捏着眉心沉默半晌,待他心情平复些后才淡淡开口。
“能过过,不能过就离。”
听到女子如此冷漠的话语,司马上兮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寒冰一寸寸的侵袭了。
他霍然起身,一把捏住涂知意的后脖颈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和离。”
撂完狠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留涂知意自己坐在原处一脸懵逼。
再怎么说都把“情郎”弄到身边了,某种意义上来讲,司马上兮现在头顶已经带点原谅色了。
涂知意都已经做好抵抗的准备,防止自己这小身板被他一巴掌打死。
结果到最后就这一句话?
有点不可思议。
她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不是他先提出来的做表面夫妻互不干涉的吗?
当初成个亲跟要杀了他似的,现在自己提出和离,他不应该欢天喜地的同意吗?
难道是好感度真的刷上去了?
涂知意现在有点后悔把川竹他们全都赶回冥界了。
不然还能让他们谁去问问程笠,看看好感度到底有多少了。
司马上兮似乎是气急了,连爹娘都没请示,直接离开了风城,两天后才差人送了信回来说要去明珠岛采购更好的材料给锦绣坊研制新品。
这次他把阿全带走了,涂知意猜测他是怕自己不在家给她和“奸夫”制造独处的机会。
明珠岛远在海上,且不说坐船要多久,单就从风城到沿海码头就得七八日的路程。如今他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走,一下子就把司马夫人气病了。
司马悦兮急的不行,当即表示她现在就出发,看能不能在司马上兮赶到码头之前把人拦回来。
涂知意本来不想管这事的,但她回到院里发现季斯年在里面。
“姐姐,”他神情严肃,“翎瑶的天劫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