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上兮精致的面孔扭曲了一下,下意识拢好了自己的腰带,把衣领又紧了紧。
那女子也在涂知意的“好心”帮忙下穿好了衣服。
玲珑着急麻慌的把涂知意拉出去捂住眼睛,小鱼还蹲在一边悄悄从手指缝里偷看。场面一时非常混乱,司马上兮也没心思同她绕了,黑着脸穿好衣服出门回家。
一路上四个人挤在马车里相顾无言,玲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尴尬气氛,坐到外面陪采桑驾车去了。
涂知意捏着下巴上下打量坐在对面假寐的男人,他发髻未梳,松散的自肩膀垂下。那双桃花眼微闭,眼下带着淡淡的疲惫。
真的很像是刚被糟蹋过的小倌啊……
涂知意内心苦笑。
她是万万没想到灵君居然是个弯的。
又或者说,历劫的身份是弯的,灵君本人男女通吃?
早知道换个男人的身体了!
头大。
一行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后半夜了,刚进门就发现家里灯火通明,气氛很不一样。
“坏了!”玲珑焦急道,“该不会是哪个多事的把今日少夫人去烟雨楼寻少爷这事告诉老爷夫人了吧?”
话音刚落,管家赵四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向司马上兮和涂知意行礼:“老爷夫人请二位单独过去。”
司马上兮转头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涂知意,又看了眼垮着脸的玲珑,眼神复杂。
这女人当真是好心计,去青楼“捉奸”不吵不闹,偏偏又把事情捅到长辈那,自己当苦主。
他本身就不想娶妻,这女人心性又是这般恶劣。如此这般,就更留不得了。
涂知意敏锐的注意到他严重的厌烦,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他果然不喜欢女人!
心思各异的夫妻俩一前一后走进正堂,堂中正坐的是司马老爷和夫人。
刚走到中间站定,就听司马老爷“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把茶盏都震翻了一个。
“逆子!你可知错?”他厉声质问。
司马上兮淡淡的说:“孩儿何错之有?”
“你——”司马老爷猛地站起身走上前来,指着儿子的鼻子道:“新婚第一天,你跑去青楼?这番行径传出去,你的名声要不要了?你媳妇的名声要不要了?”
涂知意再不济也是一城之主的女儿,这事要是传出去,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事往大了说,都可以是司马家瞧不起月城,故意下月城的面子了。
“爹,瞧您说的。”司马上兮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有过名声?”
司马老爷怒目圆瞪,反手就抽出一根藤条往这逆子身上招呼。
司马上兮不躲不闪,就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挨打。司马夫人拉着涂知意安慰道:“阿图啊,今日之事娘知道是你受委屈了,我们定会好好教训他,叫他长长记性!都是成亲的人了,还天天在外面鬼混!”
涂知意赶紧举手:“少爷他没有鬼混,他在谈生意!”
司马老爷高高举起的手定格在空中,偏头看过来:“谈生意?”
“嗯嗯!”涂知意点头,“他确实是在谈生意,我还见到了那个客户。”
虽然这个男主是弯的,但是她还是没完全死心。
万一努努力,多舔舔就能把好感度刷起来一点呢?
大堂中安静了一瞬,司马上兮眉头微蹙,眼神转向笑意盈盈的涂知意,目光中带了些疑惑。
这女人怎么又突然向着自己说话了?难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我作证我作证!”小鱼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一本正经道:“我同小姐一起去的,我可以作证!少爷他确实在谈生意,和一个姑娘!他们还邀请我们小姐共赴巫山呢!”
涂知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司马老爷正放下一半的胳膊僵在半空。
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一般,大堂中安静的吓人。
司马上兮一顿一顿的转头看向小鱼,用的看傻子的目光。
“你个孽障!”司马老爷爆喝出声,“此等下流龌龊之言语你也能说出口!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藤条在空中甩出了声响,老头子气得跳起来抽人。
涂知意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为了那点可怜的好感度只能挡在父子俩之间,扑在司马上兮身上替他挨了好几下。
见涂知意铁了心维护夫君,司马老爷这才丢掉了手中藤条,坐回原位气得呼哧呼哧大喘气。
司马夫人连忙给他递了杯茶,站在一旁帮他顺气,还不忘斥责自家儿子:“你看看将你爹气得!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办!”
司马上兮看自己爹确实脸色不好,面上也带了焦急之色,赶紧上前认错道:“爹您保重身子,此等荒唐事孩儿以后不再做便是。”
折腾到现在总算是听到了句人话,司马老爷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行了,都这么晚了,阿图又替你挨了不少罚,赶紧带她回去上药。”司马夫人无奈道。
两人这才从大堂全身而退,涂知意感觉自己后背现在是火辣辣的疼。
这具身体体质太弱,稍微受点伤都会很敏感。
她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的背影,自己刚才跟老母鸡护犊子似的抱着他,应该挺能表现忠心的吧?
也不知道好感度有没有动,哪怕是一点点呢?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司马上兮一进屋就把小鱼赶出去,砰的关上了门。
涂知意:“……”
这个男人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幽幽散发着狠戾的味道。
“月小姐当真是好手段啊。”
他冷笑着拍了拍手,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涂知意毫不示弱的回望过去:“少爷何出此言?”
“还要我同你讲清楚吗?”司马上兮一步步靠近她,“你先是造出一副要捉奸的假象,让府中下人们都以为事情会闹大,好去通知我爹娘。”
纤长的手指挑起涂知意的下巴,两人的脸不断靠近。
“然后到烟雨楼对我假意关心,回来再让婢女以玩笑的形式告状……这一套连环计下来,你就是个天真又无知的受害者,而我被迫做出不再出去寻欢作乐的保证。”
两人的唇瓣只差了一个小指甲盖的距离就要碰在一起。
涂知意坦荡的直视眼前男人的目光,身子硬生生没往后挪一点。
笑话,他一个断袖,能真亲上来就出鬼了。
一点不带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