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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接龙接出愁绪来(1 / 1)


第七十四章 接龙接出愁绪来

阎尔梅见好友龚孝升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生闷气,忙上前假装生气地说:“大胆少林寺,竟然将钦差大臣不当回事儿,待本官返京后,禀奏皇上取消唐王封赐的‘少林武僧名震天下’的荣誉。”

龚孝升苦笑着说:“用卿兄,由此看来,‘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儿不完全正确,在少林寺不管用,还是你这名人效应作用大啊。”

“孝升兄,羞煞老夫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不谈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吗,我与夫人一起,与你这个大进士吟诗接龙,欢度元宵之夜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龚孝升知道,这是老友夫妻来与我逗乐子解闷气来了。

他提议说:“女士优先,还是请阎夫人行令命题吧。”

欧阳洵思索了一会儿,粲然一笑地说:“两位才子,元宵是以灯会娱乐为主,可惜这少林寺无灯可言,只有那比武场上的牛油灯火,也别有一番情趣,我们就以‘灯屏书韵’为题可好?”

龚孝升闻言笑着说:“真乃才女也,命题甚是文雅,阎夫人先请。”

欧阳洵也不推让,莺莺吟哦出:

牛灯十里夜光斜,一半琉丝一半纱。

自是衔泥春色早,天寒正月放梨花。

龚孝升见阎夫人吟出如此雅韵,毫不谦让地吟出:

花开寺院玉绳移,灵佑宫前插彩旗。

君过嵩山应见赏,光如明月细如丝。

丝字为龙,对阎尔梅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脱口吟出:

丝挂星桥路几多,红灯闪出小银河。

河南人喜中原调,不数江南子夜歌。

欧阳洵望着夫君妩媚一笑,脱口成诗:

歌女湘娥杂乱猜,梧桐小院绿珠来。

霓裳正在云中舞,勒住茅龙看几回。

“佩服,佩服!”龚孝升抱拳行礼说:“阎夫人将我们比作仙人,骑着神物,来到少林寺观灯,乃大气也。”

回首流光射碧天,鲛人泣抱海珠眠。

琵琶连袂踏歌去,争似春江花月年。

欧阳洵听罢,“嘻嘻”一笑地说:“龚大人,你别见异思迁好不好,还是回家抱着龚夫人一块连袂踏歌去啊!”

顿时,将龚孝升羞了个大红脸。阎尔梅嗔瞪了夫人一眼,连忙吟诗解围。

年光锦杼缬丹霞,多宝宫飞星汉砂。

屏上美人装束艳,猩红衣剪佛桑花。

又回到了“花”接龙,欧阳洵娴熟地吟咏出:

花羨龙灯舞万回,烟光玓瓅百花台。

夜明珠挂通明殿,烧海仙童月下来。

人不报复人是假的,朝廷里有几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宰相。

龚孝升终于发现阎夫人诗里的瑕疵,他鸡蛋里挑骨头,连忙指了出来:“阎夫人,今年的元宵夜是大雪纷飞,哪来的夜明珠啊,仙童何处寻月?”

欧阳洵脸儿也发起烧来,她自知理亏,吟着吟着,就把元宵节赏月联系在一起,这本无错,怪就怪在这嵩山为何不明月高照呢。按照名儒雅士的惯例,欧阳洵不得不重新吟出一首。

花灯雕出万年枝,晶阙天开不用披。

群玉仙人同醉去,云璈零落步虚辞。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龚孝升长了个心眼,他认真地酝酿后,才吟出诗作:

辞火高燃习武堂,渊渊金石协宫商。

江南玉笛燕山筑,对奏校场观战场。

阎尔梅见龚孝升赋诗,也和他的为人一样谨小慎微,不禁一笑地吟着:

场上烟笼星影稀,僧楼环佩尽黃衣。

春光不借金莲炬,踏碎吴歌带醉归。

龚孝升和欧阳洵一听,这是阎大才子的收官之作。欧阳洵移步金莲,往窗外一看,校场已经人去灯熄。

她忙对阎尔梅说:“夫君,大家都各自休息了,我们也该回房休息了。”

阎尔梅说:“好吧,你去雪儿那里歇息,我就在孝升兄这儿将就一晚。”

欧阳洵撒娇地说:“我才不呢,我要跟夫君一起睡。”

阎尔梅像哄孩子似地说:“洵儿乖,洵儿听话,这里是佛门净地,我们不能乱来。”

欧阳洵的小嘴儿翘得老高老高的,极不情愿地离开了丈夫,一路走着,一路嘀咕着:“真扫兴,不就是不愿意交公粮吗?”

“大嫂,什么公粮。”欧阳洵的嘀咕声正巧被出门迎她的雪儿听见,她不解地问。

乡村夫妻间的诨语,她一个皇后娘娘当然不懂,她的这一问,倒问得欧阳洵脸红脖子粗。

她不好意思地解答说:“这……,这是我和你大哥之间的事儿。”

雪儿仿佛知道了什么,她劝她道:“夫妻间置什么气,有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人家不是着急吗。”

“着什么急?”

“你大哥的前妻生了一双儿女,现在毫无音讯。作为女人,传宗结代是我们的本分。”

欧阳洵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肚皮说:“我与夫君结婚快一年了,肚儿怎么还没有反应呢?”

雪儿听后,沉默了起来,想我自己与吾皇恩爱三年多,也不曾留下一儿半女,这也许是天命。

她又想起在嵩山脚下,释觉大师的预言“红颜薄命”, 不由得“唉”地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劝说道。

“大嫂,着什么急呀,该来的总会要来。一旦你的肚子里的功能起到了作用,你就会像生猪仔儿地生下一大群崽儿。”

“但愿如此,就是有一大群阎崽,我也要将他们培养成人。”

女人间说女人的私房话,男人间不论你多么自视清高,也避免不了谈论男人的事。

龚孝升见阎尔梅躺在紧邻的床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想着心事,他无话找话地说。

“用卿兄,嫂夫人年轻漂亮,文才出众,生的儿女一定像她,确莫遗传了你的基因,一脸络腮胡子不说,还有两只大耳朵。”

这个龚孝升,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阎尔梅的心事正是洵儿还没有怀上孩子的事。

“孝升兄,不瞒你说,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不应该这样呀,三十如牛,四十如虎,你今年四十五六,正值虎年,嫂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正值青春年华,应该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啊。”

“理是这个理,但事实不容乐观。”

龚孝升分析说:“你原配樊氏为你生了一儿一女,不应该是你的问题。要不,回到京城后,我与嫂夫人请个名大夫看看。”

“烦劳孝升兄了,尔梅现赋一首,以诗答谢。”

“好哇,我先谢了。”

今夜春风暖,山花落绽鳞。

笺经偿岁月,刻烛念精神。

地僻真成隐,心廉不苦贫。

伐茅炊脱粟,中或有劳薪。

“谢谢用卿兄赐玉,明日启程进京,今晚睡个安稳觉吧。”

少林寺的释觉方丈、涵宇法师、十八罗汉和寺内众僧众尼,获知阎尔梅一行今天要启程进京,纷纷来到少林寺山门前相送。

龚孝升见山门两旁站满了僧尼,他调侃地说:“各位大师高尼请回吧,天蓬元帅只是进京完成他的使命,还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阎尔梅见少林寺诸僧尼如此盛情,激动得无以言表,衷心地吟出了一首《少林别诸送客者》:

画眉晨叫翠微间,江海人从少室还。

舆马几行分路去,一齐招手别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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