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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鸡公山上牧童曲(1 / 1)


第六十四章 鸡公山上牧童曲

妙法方丈冲着阎尔梅和欧阳询两人诡谲地一笑说:“阎师傅,欧阳师傅,你们看是读书之人,想必也是江南风流人物,何不也题一首黄鹤楼的诗作,使此楼更加蓬荜增辉。”

阎尔梅从他诡谲的一笑中,妙法方丈似乎是已经窥探出他们的真相,是假和尚和假尼姑。

“阿弥陀佛,恭敬不如从命。”阎尔梅假戏真做,思索了一会儿,一首《题黄鹤楼》脱口而出:

晴川芳草近矶头,小景何堪状此楼?

须把江山云外看,直将蜀楚槛前收。

芙蓉峰秀飞银雉,雷雨塘深跃铁虬。

‘欣赏离骚南浦句,风波满目美人愁。

欧阳见亲爱的人儿的诗中充满了爱国情怀,她大胆地挽着阎尔梅的胳膊,夫唱妻和,不禁也脱口一曲《题黄鹤楼》:

嶓岷万壑注荆襄,突有横矶截武昌。

鹦鹉洲前名士赋,蜘蛛井内美人妆。

凌空西望怀仙子,破浪南征直徐方。

莫道八分林木少,山花如绣百丛香。

一阵喝彩之后,妙法方丈心想:老纳果然没有猜错,他俩是一对情侣,再也不能收留他们在寺院里留宿了,否则传将出去,有辱通宝寺名誉。

他借故对一旁循规蹈矩的雪儿说:“惠灵师傅,老纳忽然想起有一法事要亲自去做,你们好好地游玩一番,老纳不能奉陪,先行告辞。”

说完,他不待雪儿应许,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了。只见雪儿迷惘地望着他那渐渐消失的背影。

人世沧桑,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看来我这个为妹妹的要尽快撮合他们在一起,恢复他们的本来面目,免得一行路上又生事端。

阿弥陀佛,望佛祖宽恕雪儿又在操心世俗之事,但成人之美,也是行善积德之举啊。

雪儿想着,一个浪漫的婚礼已经在她脑海中形成,择机赋以实施。

游罢黄鹤楼,晚霞已经斜挂在遥远的天际。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们再也无颜面回宝通寺了。

无奈之中,一僧二尼趁还没有完全天黑,他们在鄂州徐家棚码头赶上了最后一班渡船,来到江北的汉口,投宿在一家小型客栈。

第二天一早继续北上,他们还是不敢走官道,专检小道爬山涉水,历尽艰辛。四五日后,他们又来到了鄂豫交界的鸡公山上。

欧阳洵是江州千金小姐,她何曾受过这般爬涉之苦。

刚上山顶,只见她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边喘着香气儿边说:“这荒郊野岭的,连个鬼影子也见不着,哪来官兵盘查,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阎尔梅佯嗔地说:“你看你,雪儿可是金枝玉叶之身,也没有你这般娇嫩。”

“阎哥哥,你不要偏心眼儿好不好,雪儿姐姐是习武出身,当然受得了,本小姐可是绣楼才女。”

欧阳洵看似不满地娇瞪他一眼,可她眼神儿却是妩媚,令阎尔梅失魂落魄。

“好,好,洵儿,算我说错话儿了,行了呗。”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

雪儿见他俩在打情骂俏,悄悄地在一旁闭着嘴儿暗笑

阎尔梅见状,忙扯开话题问:“贤妹,你还认识这座山吗?”

雪儿向四周看了看,脑海里闪现出她在追杀李自成的画面立即浮现出来。

“这里正是我们偶遇李自成溃军的地方,也不知李贼现在藏身何处?”

阎尔梅实话实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欧阳洵“咯咯” 一笑说:“你们问问本小姐不就知道了。”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阎尔梅问

“咯咯,秀才不出屋,能知天下事。”

“大哥,别听她胡扯,她经常女扮男装去西山吴王避暑宫边喝茶,边听余铁嘴说书儿。”

“说书?说什么书。”显然,阎尔梅还不知道说书是怎么回事。

欧阳洵解释说:“阎哥哥,就是这湖广地区流行的一种娱乐方式,就像你们下江人喜欢苏州评弹一样,各有地方特色。”

“啊!洵儿,它们相互间有什么区别吗?”

欧阳洵正欲解释,只听雪儿说:“你用说书的形式边说李自成的事儿,边模仿说书的样儿,既满足了阎大哥的好奇,也使我知道我的仇敌的情况,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姐姐这个办法很好。”欧阳洵说着,就从地下捡起一树枝,除去头尾,一条近尺把长的鼓棒就拿在右手之中。

“咔哒、咔哒”“ 咚咚、咚、咚咚咚咚” 只见一阵快板和小鼓的口技之声,和谐地从欧阳询的口中迸出,其口技令人折服。

麻风细雨满天星,烂泥巴田里起灰尘;哑巴大堂前喊冤枉呀,鸳鸯在森林里来调情。

阎尔梅含笑地听着她的开白场,这才明白说书人就爱胡说八道。

咚咚哒,话说李自成过了四十二天皇帝的瘾啦,突然红颜祸水漫京城。

各位听官,这红颜祸水何处来呀,她来自镇守山海关大将,吴山桂的宠妾,陈圆圆。

这陈圆圆,貌若天仙,赛过大唐的杨玉环,似沉鱼,似落雁,更像三国的小貂婵。可她哪里知道,她比不上崇祯皇帝的小雪丸。

“胡扯。”雪儿嗔怪地说;“洵儿,你再胡扯,贫尼当着你情哥哥的面,将你的小嘴儿撕碎。”

李自成攻占京城后就寻找乐子玩,自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啦,他不该霸占美貌女仙的陈圆圆。

咚咚哒,各位看官,你们说说吴三桂他心理烦不烦。娘的,你霸占我老婆,老子就放清兵来入关。

好可怜的李闯王,他的屁股还未坐热,不得不放弃京城,就往南边逃呀。

哪知人一背时喝凉水也塞牙呀,他的残兵败将刚到这鸡公山,就遭到漂亮雪儿追着玩。

咚咚哒,他逃呀逃,渡过了汉江渡长江,翻过了一山又一山,天黑终于逃到了荆楚的九宫山。

他这时清点人数呀,不禁泪流衣沾。各位听官,兵败如山倒呀,百万大军只剩下十几名亲信破衣烂衫。

雪儿听到此时,出家人也淋漓酣畅,她笑着刨根问底:“后来呢?”

欧阳洵像是个调皮的小姑娘,只是笑儿不答,故意吊起了她的胃口。

“我晓得。”突然传出一个小孩的声音。

阎尔梅回过头来一望,见是一位七八岁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竹鞭子,也坐在他们声后听欧阳洵说书。

他又用双眸向四周扫了扫,只见山坡下,一头头壮壮的黄牛在山坡上吃草儿。啊,原来是个放牛娃。

雪儿可不管这娃儿是干什么的,她只关心她的宿敌李自成的下场。

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锅贴饼递给牧童说:“好伢子,快跟姐姐说,李贼,啊,就是李自成,后来怎样了。”

“他呀,听我伯(父亲)说,他在九宫山拔剑自杀了。”

“活该,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雪儿解恨地说。

“你胡说,李自成是在九宫山出家了。”欧阳洵故意与牧童杠上了。

“你才胡说哩,你说书是捏着鼻子充大象,说的不怎么的,比我伯父亲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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