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教书专授爱国颂
新年伊始,万物复苏,梁山泊的各路人马都在蠢蠢欲动,都在为各自的目的而在暗中较量。
元宵节一过,梁山阎先生的私塾馆正式开学了。这所私塾与众不同的是,阎先生是不收学费的。
因为梁山上实行的是供给制,阎先生并不担心他没有饭吃,大众食堂里,每餐会为他准备一份特别的伙食,比军营士官们的生活还要好。
窥见一斑,施家军对孩子的教育,还是非常重视的。
第一天开学,就来了二十六名学生,虽然年龄参差不齐,但个个学子脸上露出了喜气洋洋的神情。
阎尔梅按年龄大小,将班级分为大班和小班。小班学习的是《三字经》,而大班学习的基本上是他所作的诗词。
这天,阎尔在小班里,辅导孩子们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后,就叫一名能背下三字经的孩子领读,他则来到大班的课堂。
“这一个月来,先生教同学们学了先生自撰的十六颂,学子们能背下十六颂的题目请举手。”阎尔梅问。
全班十二名学子除马从俊和肖大胖外,其他十位学子,都举起了手儿。
“陈子昂,你站起来背给其他同学听一听。”阎尔梅指着一位举手的同学说。
“是,先生!”
只见十一二岁的陈子昂起先还有点羞怯,当他看见阎先生鼓励的眼神,立即来了精神,朗朗地背道。
一是《盘古颂》、二是《三皇颂》、三是《伏羲颂》、四是《神农颂》、五是《黄帝颂》、六是《唐尧颂》、七是《虞舜颂》、八是《夏禹颂》、九是《殷汤颂》、十是《周文王颂》、十一是《周武王颂》、十二是《春秋颂》、十三是《秦始皇颂》、十四是《汉高祖颂》、十五是《汉世祖颂》、十六是《唐太宗颂》。
“回答完全正确,请陈子昂学子坐下。”阎尔梅高兴地对学子们说:“希望学子们要向陈子昂学习,刻苦用功,将先生的十六颂能熟记于心,再慢慢消化,融会贯通。”
“是,先生!”课堂异口同声地回答。
阎尔梅露出满意神色,然后又严肃了起来。
“先生现在继续讲《明高皇帝颂》,在开讲之前,我提问,哪个学子知道,我朝高祖是谁吗?”
全体哑然,这令阎尔梅很是失望。看来老夫跟学子们上中华历史课很有必要,要使学子们从小都知道,中华通史和为什么要爱国的道理。
他严肃地对学子们说:“请大家记住,吾朝高祖是朱元璋皇帝,他是开辟我大明江山的始祖。”
“先生,你讲的不对!当朝高祖是皇太极。”马从俊站起来反驳先生说。
阎尔梅闻言大怒,这小子是该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认贼作父,长大了一定是个大汉奸。
阎尔梅越想起来气,他顺手拿起讲台上的戒尺,气咻咻地来到马从俊面前,大声叱喝:“你胡说,你是听谁说的!”
马从俊被先生的威严镇住了,他耷拉着脑袋,小声说:“是我爷爷教我的!”
“你……你爷爷是谁?”
一旁的陈子昂学起了马从俊常念道的顺口溜,代替他回答:“锄禾日当午,爷爷真辛苦,领军一万五,还怕母老虎……”
“嘻嘻嘻” 学子们听后,顿时发出哄堂大笑。
阎尔梅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军师马人表的孙子,因为马人表怕老婆,在梁山是出了名的。
他气愤地说:“原来是汉奸的孙子。”
“你才汉奸呢!”马从俊见先生骂最疼爱他的爷爷,初生牛犊不畏虎,随口回怼了一句。
这还了得,小小年纪竟敢辱骂师长,这在当时社会里,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孩子太没有教养了,初露歪斜的犄角,现在不灭其角,长大了就会无法无天,有辱师门。
“把手伸出来!”阎尔梅恶狠狠地命令说。
马从俊从小娇生惯养,自从娘胎里出来,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今个儿乍一见有些心怵,他不敢伸手,阎尔梅不由分说,就强行掰开他的右手小掌,“啪啪”就是几戒尺。
“呜呜……你敢打我,我这就去告诉爷爷。”说着,马从俊边捂着打得通红的手掌,边哭着跑出了私塾。
马人表和王二麻子正在办公室里聊天,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子捂着小手,满脸泪痕地哭着跑进来。
马人表心疼地问:“是谁敢欺负我家小宝贝孙儿。”
“呜呜……,爷爷,快替我报仇,是阎先生将我的手打肿了。”
说着,他将右手掌伸给爷爷看。
王二麻子见马人表非常恼怒,趁机火上浇油说:“这个阎古古也是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明知小宝贝是您的孙子,却还要下死手,这是公报私仇啊。”
马人表边用嘴儿吹着孙子的手心,边问:“宝贝,他为什么打你?”
“他骂爷爷是汉奸,我回骂了一句,他就狠狠的打我。”
“反天了不成!”马人表听后怒发冲冠,拉着孙子就要去找阎尔梅算账。
他刚走到门口就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来人差一点儿将他撞倒。
“你她妈的瞎啦,还懂不懂规矩!”马人表骂道。
来人原来是一路军统领水老鼠,只见他鼻青脸肿,口流鲜血直嚷嚷:“军师,他妈的反了,这兵我无法带了。”
又是一个告状者,马人表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
他哄着孙子说:“宝贝,你去玩一会儿,待爷爷处理完公事,就去收拾那秃驴。”
“好的,爷爷拉钩,”说着,马从俊伸出左小指。
马人表无奈地伸出右小指:“拉钩,拉钩,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狗。”
“好!谁变谁就是小狗。”
马从俊这才破泣为笑,独自跑去玩去了。
马人表见孙子跑走,脸儿就晴天转多云,他冷着个马脸儿问:“一军又发生了什么事儿?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自己照照镜子看一看,一副狼狈相。”
水老鼠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地说:“请军师为我作主,我在责罚军中的一位小偷兵卒时,他妈的张龙竟横加干涉,要我放了这个小偷,我不同意,他趁我不备,就动死手将我打成这样。”
“他妈的这不是要造反吗!”王二麻子又在点火浇油。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道来。”军师毕竟是军师,他仍冷着脸儿问。
原来,水老鼠发现他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一锭银子不见了,他便问身边的副官:“刁副官,他妈的邪门了,我刚放进抽屉里的一锭银子,不翼而飞了。”
刁副官眨着他那细小的三角眼说:“我刚才看见勤务兵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
不言而喻,就是勤务兵盗去了呗。水老鼠气急败坏,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勤务兵绑在板凳上,令打手一顿毒打,要他交出银子。
张龙正好回来,他听见勤务兵一个劲地喊:“冤枉,大统领我冤枉啊” 。
张龙从其颤抖惨叫的声音中,就能分辨出他不是小偷。
因为,张龙原来就是江洋大盗,学会了观颜查色,他反侦查能力很强,一般的小偷是难逃他的法眼的。
“住手!”张龙喝住打手,来到水老鼠面前说:“水统领,勤务兵不是小偷,你冤枉他了。”
水老鼠没好气地说:“依你之见,那会是谁?”
张龙用鹰隼一般的眼神扫视了全场官兵很大一会儿,顿时整个操场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就是一枚钢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大家都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镇定自若。
唯有刁副官贼溜溜的三角眼儿假装镇定,但他时而用眼角斜扫着:不远处一匹拴在马栓上的枣红马。
他这一细微的变化,很快被张龙捕捉到了,他寻着他的斜光望见了枣红马。只见枣红马刨着后蹄,马尾不停地摆动,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他立即明白了。
“水统领,我知道盗贼是谁了。”
水老鼠用疑惑的眼睛望了望他,便问:“盗贼是谁?”
张龙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枣红马说:“就是它!”
这不是调戏老子吗,马儿也能做贼。他满嘴喷粪地说:“你他妈的敢调戏老子!”
张龙不卑不亢地提醒说:“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银子就在马尾巴后面藏着,你去看看不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