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主人接风醉为诚
“哈哈哈!本帅就是喜欢这种个性的人,临危不惧。走,吃酒去,本帅为你们接风洗尘。”
一场危机,就被雷振彪这一笑,轻而易举地平息了,大家不觉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雷振彪不是心胸窄狭之人,是个坦荡君子。然而,军师马人表现在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称王二麻子为信使呢?这王二麻子到底是谁的信使?
阎尔梅带着满脑子疑问,和张龙赵虎跟在他们的后面,直往聚义厅而来。
聚义厅还是宋江时的那样,正厅大堂里的第一把交椅的上方,一个比箥簊还要大的“義”字高悬于正上方。所不同的是头把交椅的左边没有三十六把天罡星交椅,右边也没有七十二把地煞星交椅,也就是说,现在这儿没有一百单八将。
阎尔梅见宽敞明亮的大厅正中,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制台桌,桌子上堆满了奇礁异岛,在蓝蓝的深海中格外醒目。
阎尔梅走近一看,这是一座东海和渤海湾水文地图沙盘,从沙盘的尾部,明朗标着“崇祯元年大帅郑芝龙制”的字样。
沙盘的左边摆放着一个长方形会议桌,可供十六名将士入座。紧靠会议桌的墙面上,挂满了用鲨鱼皮制成的,各个海域地图。
乖乖哝嘀哝,这哪里是江湖好汉聚义的地方,这分明是郑芝龙部海匪的老巢。从整个布局来看,这里隐藏着一个正规的水师,难怪他们称水上飞为主帅。
从头把交椅上布满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上看,雷振彪并非是这头把交椅的主人。
那会是谁呢?不会是郑芝龙,他已被吾皇处死多年,难道是原军机大臣施琅,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坐上这头把交椅。
好个施琅,竟将自己的施家军藏在这水泊梁山之中,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蔽得够深的。
阎尔梅正边观察边思索着,却听见雷振彪在呼唤他。
“阎大英雄,别参观了,这座聚义厅今后永远向你开放,快来入席吧。”
“好的,谢谢,我这就来。”
什么英雄,什么义军主帅,原来是酸秀才一个。雷振彪见阎尔梅一副秀才走路的斯文样子,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
原来这个聚义大厅是一个多功能大厅。沙盘的右侧也是一个条型长桌,是将领们吃饭喝酒的地方。
只见雷振彪稳坐在餐桌的上首,对面而坐的是军师马人表,紧挨雷振标右边而坐的是王二麻子,左边的首个座位本来是安排张好古坐的。
张好古正想一屁股坐上去,只见还站着的赵虎发出一声怪吓人的“啍” 声,他识趣地说:“这是阎大哥坐的,我紧挨着阎大哥下手就坐。”
待阎尔梅坐定,菜肴一盆接一盆的端上了桌面,六大盆子,五菜一汤,每个盆子里均放着一个打菜用的大勺子,自吃自打,典型的军队生活。
这时,一个勤务兵似的下人,他抱着一个大酒坛子,正要从雷振彪那儿按顺序地向各自碗中斟酒,只听得雷振彪对下人说:
“这多麻烦,都是自家人,还是按老规矩办,一人面前一坛子,自斟自饮。”
阎尔梅有周进之前打了预防针,他忙站起来说:“耳闻雷大帅海量,尔等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还望大帅照看体贴。”
这种求饶的话儿本大帅爱听,我一向爱兵如子,更不会强迫你们这些新入伙的人儿喝倒。
“每人就此一坛,点到为止。”雷振彪接着说:“在未喝酒之前,本副帅必须向弟兄们说清楚,我们不是占山为王的强人,而是施琅将军的一支私人武装,随时听从施将军指挥。因此,弟兄们喝上第一碗酒后,就是咱施家军的第兄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伙儿共同宣誓,声音响彻聚义大厅。
雷振彪停顿了一会儿说:“如果兄弟们有不愿意入伙的,就不必吃下第一碗酒,本副帅现在就派人将不愿意者送出水泊梁山,并发给路费。
不过,丑话跟大家说清楚,你们要将来过梁山的事儿烂在肚子里。”
说到这儿,雷振彪反问大家:“尔等都是江湖中人,是否听说江湖上有一个“滴血团”组织?”
“知道。”“知道。”“这是一个暗杀组织。”大家齐声附和地说。
“知道就好。不瞒大家说,这个组织就是我们施家军的执法组织,专门惩处施家军的叛徒和泄密者,只要有人上了‘滴血团’的死亡名单,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诸位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雷振彪突然声音提高了八度,威严地问。
“知道了!”“知道了!”首先是阎尔梅表态,紧接着是王二麻子表态。张龙、赵虎、李四和其他几位弟兄见阎大哥表了态,也纷纷表态“知道了。”
张龙不满地斜视了一眼张好古,见这小子跷着二郎腿儿在那里洋洋得意地哼着小曲儿,一副莫不关己的样子。
这小子怎么不表态?张龙哪里知道,他们七个人是中了张好古的道儿,是被骗来当兵吃粮的。
当然,阎尔梅和王二麻子就另当别论,他们自有他们心中的盘算。
阎尔梅用眼角瞟了瞟另一头儿座位上的马人表,只见他是一脸严峻,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看来此人陈腐很深,得小心从事。
雷振彪见大家都表了态,高兴地端起酒碗说:“本副帅代表主帅欢迎大家参加施家军,来,先干掉这意义非凡的第一碗,弟兄们的生活将翻开新的一页,干。”
先干为敬,大伙儿见副帅喝光了酒碗,纷纷站起来说:“干!”一饮而尽。
酒壮人胆,这些牢友都是从饿牢里出来的,谁怕谁呀。阎尔梅带头举起了空碗,大家纷纷仿效。
“这糯米米酒口感真好。”不知是谁暗自嘀咕了一句。他们哪里知道,这酒是刚从梁山酒坊里接出来的稻谷和高粱混合酿成的纯粮酒,进口软绵绵的、香喷喷的,可后劲儿足着哩。
紧接着是一阵相互敬酒,一阵自我吹嘘,一阵海阔天空,一阵划拳行令,一阵吱吱唔唔……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聚义厅里的餐着上就爬倒一片,顿时鼾声就像有人擂威风鼓似的,又响彻聚义大厅。
雷振彪轻篾地一笑,对对面似醉非醉的马人表说:“都是些小样的,要想在我这梁山入伙,就必须过酒儿这一关,哈哈!那才是酒精考验的好汉。”
“是,主帅乃真英雄也!”马人表点头哈腰地奉承着。
雷振彪对站在一旁的下人说,将他们弄到客房里睡去,别让他们凉了酒儿。”
说完,雷振彪便趾高气扬地离开了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