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撸起袖子,随手折断一根胳膊粗的小树,怒气冲冲的钻进树林:“好你个相柳!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专情的九头蛇,没想到你竟敢背着我在这里干这种龌龊事!”
用棒子挑开茂密的枝叶,相柳全身洁白如云纤尘不染,正脱了外袍蹲在地面,勾头背对着她。
在他跟前的地面上,一双白嫩健美的长腿正在不停的扭动。
“啊~~~”
女子的呻吟持续发出。
小夭手里握着木棒僵硬的站在那里,全身都在发抖。
刚才在外面时,她还在安慰自己,相柳绝不是这样的人,可现在她亲眼看见,那姑娘裙子都脱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重生以来,过了二十年有爹有娘,有哥哥和妹妹的幸福日子,她以为她早就被治愈了,这一刻,心中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
你不仁我不义!
小夭手里的木棒高高举起,在空中颤抖着迟迟不肯落下。
朏朏跳到她脚边,疑惑的看看相柳的背影,又看看小夭,嘴里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小夭觉得它似乎在对自己说:你上啊!你倒是上啊!
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小夭闭眼双手蓄力,决定给这个薄情蛇一个教训!
眼睛睁开,正要敲下去时,相柳那双墨玉般深邃的眼眸正从下而上仰视着她,虽然视线低矮,身上的气势却没落下风。
小夭动作凝滞,尴尬的举着棒子敲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很想打我吗?”
相柳嘴角带着几分戏谑。
一看他这副表情,小夭瞬间心软,手里的棒子无论如何也敲不下去了。
颓然的将棒子丢到一边,讥嘲的笑了笑:“抱歉扰了你的雅兴,告辞!”
说罢转身,抬步要走。
“毛球要化形了,还不快来帮忙。”
相柳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
……
毛球?化形?
小夭茫然的瞪大双眼,朏朏拼命点头,你倒是上去看看啊!
小夭回身快步上前,只见毛球脖子以下已经化成少女的身体,盖着相柳的外袍,只剩下一个脑袋还是白雕的模样。
她张着喙不停的伸着脖子,好像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小夭太过惊骇,毛球、毛球她竟然是个姑娘?!
突然又变得分外气恼,怒瞪相柳,你居然天天骑个姑娘当坐骑!
相柳抬头,眼神中透着无辜:“我从不知道毛球是母雕……”
小夭再也气不起来了,问相柳:“她怎么突然化形了?”
“她偷喝了两坛子玉山玉髓,灵力不够一时承受不住,所以化形如此痛苦。”
小夭的灵力有再生之力,忙抬手渡给毛球。
“嗯~”
毛球‘嘤咛’一声,雕头变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
她那双眼睛生的极大,瞳仁漆黑,眼波流转间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一抹朱红衬的皮肤更加雪白。
小夭看的呆了,美女啊!
“哼!”
毛球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一边,裹紧相柳的衣袍坐了起来。
“……”
称赞的话哽在喉头,毛球的美跟赤水献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献是那种山崩地裂也不为所动的冰块美人,而毛球则更像是反派府里的千金小姐,是那种傲娇不可一世、并且肌肉健硕的美。
小夭挥手,给她变出一身黑色的衣裳。
毛球低头看看这身装束,显然很不满意。
朏朏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o形,两滴鲜红的血珠从鼻孔里滑下也浑然未觉,看着毛球一动也不动。
毛球再次冷哼一声,从地上抱起朏朏出了密林。
小夭回过神来,看见相柳望着毛球离去的方向,嘴角挂着慈祥的笑意,就像一个看着闺女耍小性子的老父亲。
感知到刀子一般的目光,相柳回头耸了耸肩:“以后不骑了。”
“这还差不多!”
小夭拍了拍手掌,与他并肩穿过密林。
相柳的手一直放在她耳后,替她挡去弹过来的树枝藤蔓。
一出密林,便从大袖下握住了她的手。
小夭抬头仰望漫天星辰,相柳也抬头看漫天星辰。
许久后,小夭伸出食指抠了抠他的手心儿,相柳只觉一阵酥麻从手心一直钻进脑袋,忍不住身体一颤。
“莫非,你对花前月下过敏不成?”
小夭讪笑着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了,也只好由着他握。
“刚才,我手里的棒子差点儿就敲下去了。”
“无妨,我有九颗脑袋。”
“我知道你们妖族只分公母不分男女,我错了我反省,我不该怀疑你的!”
相柳转过头,居高临下俯视小夭,眼里透着狡黠:“你吃醋了?”
小夭笑的坦率,又像一个小无赖:“吃醋又如何?多吃醋身体健康不生病!你吃不吃,我送你两坛?”
“不吃。”
相柳拒绝的干脆利落。
“真的吗?”
小夭眼中露出一抹促狭,“山下等着求娶我的世家公子可是很多的哟~”
相柳敛了笑意,冷冷道:“他们若是再敢打你的主意,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
小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
见她不说话了,相柳露出得逞的微笑,白光闪过,掌心多了一个精巧的木盒。
“这是什么?”
“我要回一趟鬼方城,这个给你。”
“鬼方城?”
鬼方氏一直行踪诡秘,大荒内无人知晓他们住在哪里,小夭更是第一次听说鬼方城。
相柳点头,打开盒子。
“哇!是大肚娃娃!”
小夭捂着嘴巴,惊喜的直蹦,那天在西炎城的小摊上,她就看上了那对大肚娃娃,只是老板说话太直白,她一时羞臊不好意思就跑了。
谁知相柳也没买,当时她还在心里暗骂他是个傻子。
“这是你买的?”
小夭问。
相柳摇头:“我做的,喜欢吗?”
小夭拼命点头,这娃娃是用极珍贵的扶桑木雕成,扶桑木看似平常,可周身都在燃烧,大肚娃娃摸起来并不烫手,想必他废了不少灵力才做成这个娃娃。
她抱着娃娃爱不释手笑的眉眼弯弯,娃娃也眉眼弯弯憨态可掬,跟她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相柳看着她将娃娃时而贴近心口,时而又贴在脸颊上视若珍宝,冷峻的眉眼渐渐柔和,笑意盈满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