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兴冲冲的跑到他身边坐下,晃了晃手中的信件,眉眼间皆是笑意:“看看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什么好消息,我总算是可以好好的睡个好觉了。”
说到这边她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拿起了手中的信件来扇风。
西奥多瞥了一眼她现在的状态。
发丝带着凌乱,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还没有来及得梳洗。宽大的吊带睡裙早就已经在奔跑的时候滑落了一侧肩带,白皙如玉的手臂和一侧锁骨有着散落的头发遮掩几分,更添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再往下看去,甚至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某些弧度。
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他赶忙别过头去挪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神色上满是不自然。他还没见过佩妮穿睡衣的样子,之前都是她收拾好了才下楼,也不会有人去催她。
现在想来是她今天太过着急,想赶快将消息告诉他,所以才来不及换装扮。
佩妮洋洋洒洒说完一堆后心中畅快了不少,却发现眼前人的回应只有一个嗯字。
嗯什么?信都拿过来了还只有嗯?
“咦?现在应该还没到中午啊,西奥,你现在就已经开始热了吗?怎么脸那么红?”佩妮偏头朝旁边看了过去,外面的窗户都是开了的,她坐在这边甚至隐约都能感觉到有微风从窗户那边透过来,怎么会热呢?
西奥多这下是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就算在一起很久了,但也不是每次都要将心情挑明的。
他抓起了旁边的毯子,三两下盖在了她的身上,挡住了她刚才让人旖旎的部分。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了之后他才敢将目光重新放在佩妮的身上。
“你说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含磁性,和当初稚嫩的童音早就有了天壤之别,大手轻轻在佩妮的脸颊上摩挲了两下,手指上的薄茧磨得她有些痒,但这样的动作他们早就已经做过了无数次,早就已经习惯了。
佩妮将手中的信放在了他面前,所有双手用身上的毯子将自己给裹紧,脸上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我突然有点冷了,你先看,我先上去换件更暖和的衣服。”
身体上的动作倒是比嘴上说的更快,麻溜的起身,朝楼上快步跑了上去。在楼梯的转角处,还偷偷的通过夹角的缝隙看了一眼西奥多,这才继续上楼。
西奥多望着佩妮离去的背影,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炽热的阳光,热意早就随着正午的临近逐渐扩散,这段时间正是英国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
他真是疯了。
慢条斯理的打开手中的信件,唇角处那抹不经意的笑意才逐渐消散下去,一份忧思缓缓爬上了他的眉梢。
佩妮上来先给赫敏写了封信,将自己刚知道的消息和想法告诉她,希望他们能够做好防备。
她哥向来算无遗漏,哪怕是这样重要的事情,佩妮也愿意相信她哥的猜测。
等她将信寄出去后,收拾好重新走了下来,信件还被西奥多拿在手中。
“你看完了吧,怎么样?我就说是个好消息吧。”
她心满意足的走过来坐下,继续絮絮叨叨的讲着:“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要在最近几天去对角巷一趟,弗洛林先生他们都还在那边呢,可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钱可以再赚,命可就只有这一条啊。
“你……还会继续待在霍格沃茨吗?”西奥多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忐忑,他心中知道佩妮肯定不会离开,可是看到了信件上凯文不止一次提出这件事,他还是会想问问让自己的心中有个底。
佩妮神色微怔,随即清了清嗓子:“如果我邀请你一起去瑞士的话,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如果时间短,我会和你一起,长久的话,并不行。”
他跟佩妮的家庭情况并不一样,他的父亲进了阿兹卡班之后,留在英国这边的事情就全得让他接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不管不顾的逃离出国去过安逸日子。
就算是逃出去,也只会去德国而不是瑞士。
他没有任何选择。
他们不是在经历生离死别,所以没有必要做无谓的取舍。
西奥多的左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却仍旧面不改色的说出违心的话:“其实你选择去瑞士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只是他和佩妮还从没有分开过两年之久。
“少来了。”佩妮坐在一旁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个不诚实的人。我可从没说我要去瑞士,那边可冷死了,我以前去过那边待一个冬天,差点没把我冻僵。不过你如果想去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去那边玩上两天。”
西奥多每次心里不舒服或者是说了什么违心话的时候,身体上的小动作总是很多,反观脸上却不会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那里会比较安全。”就像是信上所写的那样,那是一个非常适合佩妮的地方。
“那又如何?伏地魔如果不死的话,这世界各地将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就算你想要离开英国,我也还是会在这边的。只要我不暴露我自己,我的家人在瑞士就一直都会是安全的。”
哪怕早就知道事情的结局,佩妮也愿意站在这边和自己的伙伴一起,尽自己所能及的给予帮助他们。
山越高大,移山的念头就越坚定。
现在所作一切,在外人看来宛若愚公移山。可当大山真倾的那一刻,愚公还会是愚昧的代表吗?
西奥多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之前一直觉得,佩妮所展现出来的善意应该是更属于赫奇帕奇的,可现在看来,她埋藏在心中的勇气,一点都不比她的善意弱。
他垂眸哑然失笑:“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想方设法的让你进入斯莱特林。”
一股后悔涌上他的心头,他之前愿意让佩妮去帮助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能让佩妮认识格兰杰那些危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