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佩妮在开学前一天,总算是收到了西奥多寄过来的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安好,勿念。
这也让佩妮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几乎是刚踏上霍格沃茨特快,不少人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像是提醒又像是关切,可他们并没有上前说些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道了声好,看上去亲切又体贴。
佩妮知道他们是在讨论着什么,也非常感谢他们没有在这个时候凑上来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她现在可有些招架不住。
没有过上多久,佩妮就找到了西奥多在的车厢。
他的车厢里面还有德拉科潘西几人,似乎是没有料到佩妮会在这个时候到来,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嗨,各位,好久不见。”
佩妮冲他们几人挥了挥手打着招呼,他们才回过了神来,打了个招呼后视线不自觉的转向了一旁的西奥多。
“德拉科,这个车厢的窗户一直晒在我的眼睛上,现在还早,我们去其他车厢看看还有没有空位好吗?”
潘西说着还拿扇子挡了下阳光。
九月的天气,英国的阳光照在身上不算很热,更何况窗户旁边还有个窗帘。
噢,这个理由无论从哪里看都蹩脚极了。
可谁都没有戳破这个理由。
德拉科扫了一眼面前的场景,撇了撇嘴起身,顺带拍了下自己的袍子,大发慈悲般说:“行吧,看在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
佩妮冲他们两个人的方向眨了眨眼,藏在巫师袍底下的手还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演技虽然有些拙劣,但没关系,有眼力见就行。
潘西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还特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说:你最好先想想怎么好好报答我。
看到她这副表情,佩妮只能忍着笑点头。
他们走的时候,甚至还贴心的将车厢的门给拉上,虽还听得到外面的一些吵嚷,但总算是他们分别了这么久后第一次重逢。
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西奥多看上去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五官逐渐变得成熟,唯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不变,此时像黑湖的湖水一般,暗藏汹涌却又看似平静。
她在看着西奥多,而西奥多又何尝不是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以前佩妮总觉得自己的长相是家中最丑的那个,可在西奥多看来并不是如此。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刻入他的眼中心底,又怎么能算平庸呢?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西奥多轻声讲着,视线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
以前总希望西奥多能不那么木讷,可他现在真切的那么说了,佩妮却没忍住鼻头一酸,伸手按了按鼻尖,将那份酸涩感强压了几分。
佩妮快步上前抱住了他,感受到那强有力的臂膀后惶恐不安的心才算是彻底平静下来。
眼眶微微泛红,心疼的感觉似是一块无形的巨石,死死的堵在她的咽喉当中。
“我一直都是。”
看她这副模样,西奥多哪怕是猜也猜到了她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那份《预言家日报》他自己都不敢多看,他们家发生的事远比报纸上面写的更加残忍。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怯懦的人吧。
西奥多闭上眼深呼吸了口气,缓缓松开了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习惯性的将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佩妮,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眨着眼应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忙的吗?”
“我希望我们能够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西奥多说的声音很小,但却十分清晰的传入佩妮的耳中。
他感觉到了自己眼眶在发热,同时也将视线挪了开来,不敢和他对视着。
父亲被判定为食死徒,眼看不久后就会被判入阿兹卡班,之前和他们家合作的那些人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继续和他们家继续合作,大部分都过来冷嘲热讽,暗自关心着自己的那份利益。
更有甚者甚至不惜违背条约,赔上足够多的金加隆,都不愿意再进行这段合作关系,大有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就连他自己这学期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都深受大家的非议,佩妮和他在一起只能满足自己的私心,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好处。
他自己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解决这些棘手的事情,又怎么能再拖累佩妮。
他可以在阴暗里面夹缝求生,但佩妮必须还和以前一样众星捧月、风光无限。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和我分手?我……我有理解错吗?”
佩妮的声音颤抖的问着,她多么希望现在眼前的人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哪怕只是摇摇头都好。
冰凉感在一瞬间从她的心口处蔓延至全身,她好像个不识水性的孩童,身体里逐渐缺乏新鲜的氧气,快要溺死在湖底,没有人过来拉她一把。
她鼻头猛的一酸,胸口处是止不住的疼痛,眼眶不受控制的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能……能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被甩了吗?”
说到这边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泪水无声划过了她的面庞。
西奥多心一紧,抬眼看见她哭得猩红的双眼,以及那还没来得及擦去的泪痕,眼眶不自觉的泛红,里面隐隐着含泪意。
“别哭,佩妮。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你一直都很好。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和我在一起只会难受。”
他伸手想为她拂去泪痕。
可她却往后躲了几分,眼底饱含着泪水,却执着的紧紧盯着他看。
“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那么怯懦胆小的人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就仅仅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家世相配,然后又互相看的顺眼,噢,不对,或许你刚开始也并没有那么顺眼。是担心我给你添麻烦吗?”
这是西奥多第二次看到佩妮哭成这样,第一次还是那时候她觉得格兰杰变不回来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
真正怯懦胆小的人,分明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