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瞥了她一眼，随口应道：“我觉得一个人玩会更有意思。”
话虽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紧不慢的将巫师棋重新摆好，将其转了个方向对准佩妮继续道：“是你的话，或许不会那么无聊。”
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神色间看不出什么变化，仿佛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或者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佩妮闻言只觉得整张脸都在烧，烫得她都不敢去碰，下意识垂眸看着眼前的巫师棋，小声嘟囔道：“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还挺会说话的。”
以后谁要是有人说西奥多不会说话，她绝对要站出来骂人了。
这哪里不会讲话，这明明很会说嘛，都把她说得词穷了。
见佩妮脸在低声说些什么，没太听清，西奥多心中倒觉得有些奇怪。
书上不是说要多回应女生说的话吗？怎么看起来还不如不说的好。
佩妮已经很久没有玩过巫师棋了，这要是魔药的话可能刚学就忘得差不多了，可这种游戏类的小玩意儿肯定不会。
连玩了好几把，她就没有输过，每次都是差点就输了，结果最后的几步逆风翻盘，把把都可以说是惊险刺激，游戏体验感拉满，赢得她是满心欢喜，坐在一旁直乐。
“真是不好意思，好久没玩了，这几局还都是我赢。”佩妮脸上扬起了抹得意，半撑着头看向他笑道：“要不要我下一把让让你，不然这样显得我在欺负你。”
西奥多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浅笑，输几局对他来讲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要是德拉科几人还没有走的话，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跌眼镜：他们没有人能从西奥多的手中赢下巫师棋，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输，否则不可能。
这也是他常自己一个人对弈的原因，毕竟在斯莱特林里面没有人会去比一场明知会输的赛。
除非是一个再愚蠢不过的人。
“不用，我认输。”西奥多淡淡的应着，心中却越来越相信书中所写的：适当的谦让女巫会使她更加开心。
佩妮脸上笑得开怀，可随着喜悦退却几分，也记起了自己来这边的目的，默默的将面前的巫师棋推了回去。
再玩下去又要玩脱了。
“西奥，我今天其实来这边找你是有话想和你说的，就是关于上次在魔药教室你和我说的事。”
她声音不像之前般爽快，倒难得的夹带了几分小女生的羞怯，脸上飘忽着几分绯红，垂眸似在纠结些什么，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西奥多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事，心中刚升起的那份幸福感才渐渐被冲淡了些，藏在巫师袍地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几分。
“我说过你不用那么着急回答我的。”
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有把握，脱离掌控对他来讲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而佩妮，是他唯一的偏差值。
“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需要和你说清楚的。”佩妮似乎下定了决心般，深呼吸了口气开口道：“毕竟这个直接就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知道的，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的。”
佩妮说得既认真又诚恳，双手不自觉的收紧，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在西奥多看来，这些都只是拒绝的前兆和礼貌罢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西奥多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得没有知觉，手指尖的冰凉直达心底，几乎只靠自己本能出声道：“只是这个答案是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真正想说的吗？”
“当然了。”佩妮回应得很爽快，甚至没有觉得有什么毛病。
在回答别人之前仔细思考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貌吗？
闻言，西奥多眸光顿时闪过一抹冷意，眼底深处刚才那股柔意早就消失无踪，嘴角勾起了份自嘲的笑意，略微点头道：“好，你说。”
他无疑是骄傲的，在任何方面都是。
哪怕此时料想到后面可能所说的话，也不会让自己流露半分悲意，只是略微发白了的面庞仍旧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佩妮深呼吸了口气，想着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可仍旧壮着胆开口道：“我确实，在你说之前，我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我只把你当我的好朋友。这几天我一直都很害怕，怕我没有做好哪个地方，会让你觉得难过。”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得让她接受从朋友到追求者之间身份的转换，这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不就是拒绝而已，有那么难说出口吗？原来你也会有这么扭捏的时候啊。”西奥多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冷峻的面容上找不到半分喜悦，笃定道：“不急，我们时间还长。”
他喜欢的东西很少，一只手掰着手指头都可以数得清楚。可他但凡看上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其他或许还有协商让步的余地，而佩妮，他分毫都不愿。
佩妮听得有些发懵，大脑在疯狂运转着，思索着他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
难道是她来到这边十来年了，还没真正学懂英文吗？怎么面前的人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连起来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等等。”佩妮皱着眉思索着，良久后才开口道：“所以，你是觉得，我今天是过来拒绝你的？”
西奥多没吭声，却始终直勾勾的看着佩妮，等待着她接下来所说的话。
佩妮面上忍着笑，心中只觉得他的反差萌可爱极了。
她就说刚才怎么看上去突然像是生气了一样，原来是觉得自己会拒绝他啊。
西奥多将自己的情绪掩盖得很好，他的脸上始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可佩妮就是能够感觉到刚才的那份凉意。
“我可从来没说我是来拒绝你的。”佩妮脸上笑意愈发浓厚了几分，眨眼道：“你很想我拒绝你吗？如果是的话，我倒是要再想想了，毕竟我还没有做另外一个备选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