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步走向怜见的屋子,曲愿赞扬道:“你要是早这样,名声也不至于这么差,我也不会夜闯皇宫。”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啰!”萧尘瞥了一眼曲愿。
“那是。”
“给。”
曲愿看着萧尘递过来的静好剑,犹豫着未接。
“今日傍晚你也见识过它的威力。”萧尘仍旧把刀举在曲愿跟前。
曲愿抿抿嘴说道:“那就先用用了。”
说罢,便接过了静好剑。接着又道:“其实你这皇帝也没白当,还知道利州有个李兵曹这样正直的官员。”
“否。”
曲愿一脸疑问。
“你以为我今日里只是在百花楼吃吃喝喝。”萧尘看着曲愿挑眉道。
刚至怜见门前,就传来大堂里老鸨赔着小心送客的声音,是那刚杀了人的粗鲁大汉在一群妓女的陪同下,喝了几杯烧酒,老鸨又将曲愿给她的那锭银子给了那名粗鲁汉。
粗鲁汉子才大咧咧的往外走去。
老鸨丝帕一扬,“小公子,刚才多有怠慢,现在让妈妈领着你到处转转。”
曲愿一脸尴尬。
萧尘沉着脸说道:“妈妈,你上楼来,我们还有事找你商量。”
老鸨一边笑着,一边走上楼,“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说什么商量呀。”
蒲公英推开房门说道:“你俩上什么地方去了,饭菜都快凉了。”
萧尘将手中的伞、剑扔给蒲公英。蒲公英接过伞、剑,看见老鸨朝他们走来,利索的进了屋去。
这时,百花楼外响起整齐急促的脚步声。
兵士们喊道:“快些快些,别让杀人犯跑了。”
老鸨一听此言,身子一抖,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慌乱,“公子,你们先进去坐坐,我,我等一会上来。”
萧尘威严的说道:“妈妈,你这里发生了人命案,官府的人前来抓捕罪犯。这怜见姑娘可是陈簿曹的人,万一也被官府抓了去,可就麻烦了。”
老鸨绞着手里的丝帕,“这事公子提醒得及时,现在得把她藏在地窖。”
“欸!妈妈,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替你把怜见姑娘送到陈大人府上。”萧尘笑着说道。
“这就不用麻烦几位公子了。”老鸨一脸的不愿意。
曲愿拿出一百两银子送到老鸨眼前,“妈妈不用客气,这是我们今晚的花销。”
老鸨一边伸手去拿银子,一边不情愿的道:“怜见,真不用麻烦几位。”
“是吗?”萧尘冷冷的说道。岁月刀在萧尘背上出出进进。
老鸨一看这阵势,心里慌得不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公子呀!你们我不敢得罪,那陈簿曹我也不敢得罪,你们叫我如何是好呀!”
大堂里传来喧哗声,“叫老鸨出来。”
大堂上惊惧的妓女们唯唯诺诺的说道:“好好好,官爷。”
萧尘厉声道:“说,陈簿曹住在哪里?”
老鸨颤抖得更厉害了,“陈簿曹住在城西的落霞大街。”
曲愿语气平和的说道:“妈妈,你不用害怕,这怜见姑娘我们绝对护送到陈簿曹府上,你绝不会有一丁点麻烦。但是,那小倌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也为了求个心安,我劝你将这一百两银子送到那小倌家里,给他的父母。你要是办不到,那小倌半夜里来叫你‘妈妈’,我们可也就管不了。”
老鸨全身一个激灵,”我,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我一定会办好。”
“说吧!哪里有后门。”萧尘依旧冷着脸问道。
“就从这侧面的楼梯下去,往后走就是。”老鸨轻声道。
“哎呀!妈妈,你还在这里呀!官爷在下面等你问话?”一名妓女带着些害怕说道。
“你慌什么?我这就下去。”老鸨将银子揣在怀里,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那名妓女斥责道。
“哎哟!我说官爷,这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老鸨笑容满面的扑向李兵曹。
一名兵士伸手拦住老鸨,“你站直了,好好说话,这是我们的兵曹李大人。”
老鸨站直身体,很快把脸上的尴尬压了下去,浮起笑容道:“李大人,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今日里怎么有空来我百花楼。”
李兵曹威严的说道:“你们百花楼一名小倌被人活活打死,可有此事?”
老鸨双手直摇,“这没有的事,不知是谁在李大人面前乱嚼舌根子。”
李兵曹拿出那一块裙摆,“你看看这上面写的的什么?”
老鸨接过那块裙摆一看,“李大人,这裙摆的主人呢?”
李兵曹淡淡的说道:“我们是在巡街的路上碰到的这块裙摆,并未见他的主人。”
老鸨笑道:“兵曹大人,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不然这裙摆的主人为何不直接向你告发,而是留块裙摆在大街上。”
李兵曹不屑的看了一眼老鸨,“这块裙摆我们捡到的时候,上面的字是刚写上去的,肯定是事出紧急,这衣裙的主人又不便与我见面,故出此计。如若他事先有预谋,那字迹必然是干的,他更不会写在衣摆上,”
老鸨哈哈一笑,“我说兵曹大人,你可别被人利用了,弄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来陷害我百花楼。我百花楼也开了二十多载,在利州城里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这官面上的,江湖上的,地皮混混们,谁不给我百媚生一些薄面。”
李兵曹冷哼一声,“怎么,威胁我。”
百媚生媚眼一抛,“我哪敢威胁李大人,我只是提醒李大人。”
“李大人,我们将这百花楼的爪牙与那小倌的尸体都带回来了。”一名兵士进来禀报道。
百媚生脸色一变。
李兵曹愠怒的说道:“老鸨,小倌是谁打杀的。”
百媚生花容失色,“这小倌自己病死的。”
那名兵士说道:“休得胡说,这个小倌身上有不少伤痕,明明是被活活打死的,你的爪牙都招供了,你还敢抵赖。”
李兵曹冷冷的说道:“看来,这小倌莫不是老鸨你打死的。”
百媚生惊呼道:“李大人,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百媚生可是娇滴滴的女子,哪有力气拿鞭子抽人。”
李兵曹厉声道:“那你快说,是谁如此穷凶极恶打杀了小倌。”
百媚生吓得浑身一抖,“是陈簿曹手下的柳莽大人。”
李兵曹冷哼道:“一个分管粮草的小吏,也敢在外管叫自己大人。还将凶残的将小倌打杀,简直目无王法,此人不杀,天理何在。还有你,老鸨,一味奉承客人,把你百花楼的小倌,姑娘,视为草芥,就地杖责二十。”
百媚生闻言,直接晕了过去。
李兵曹霸气的说道:“晕了,用水浇醒,打。”
李兵曹带领兵士们拉着小倌的尸体走出了百花楼,身后留下百媚生惨叫声。
蒲公英驾着马车朝城西的落霞大街走去。
曲愿好奇的问道:“我想问问怜见姑娘,你不是不见客,为何又愿意见我们?”
“不瞒公子说,只要老鸨在楼下招待客人我都会启开门缝看看。你们与老鸨说话时,我看见了全珍。”怜见低头恭敬的说道。
全珍拉着怜见的手,扑通跪倒在马车上,声泪俱下的说道:“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全珍,(怜见)无以为报,只有给各位磕头了。”
曲愿,萧尘、房妹姝、陶问侠,纷纷起身拉起全珍与怜见。
“你们这是干嘛!”房妹姝温声道。
曲愿立刻接着说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江湖侠客,爱抱打不平,你们不用如此。”
陶问侠点点头。
蒲公英在外面喝了一口酒,喃喃道:“你们四个在里面接受别人的千恩万谢,老头子我一个人在外面迎着有些料峭的春风驾着马车。”
说罢,朝着马儿重重甩了一鞭,马儿吃痛,在路上奔跑起来。
曲愿几人冷不防马儿突然狂奔。房妹姝倒在了陶问侠怀里;怜见倒在了全珍怀里;而曲愿则倒在了萧尘的怀里。
站稳后,房妹姝,陶问侠,怜见,全珍的目光都看向了曲愿。
曲愿对着大家嘿嘿一笑,“这马儿狂奔的力度将我也当成了姑娘。哎!”
萧尘嘴角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笑意。
几人盘坐在马车上。全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与怜见暂时还不知去何处。”
萧尘看着裙摆那条大豁口道:“怜见姑娘还得去陈簿曹府上。”
几人疑惑的看着萧尘。
全珍激动道:“公子帮我把怜见从百花楼给救了出来,为何现在又要将怜见推入火坑?”
“难道你不想救怜见姑娘的母亲与春姑?”萧尘看着全珍问道。
全珍顿时喜笑颜开,“当然要救她们,她们可是我与怜见在这世上仅剩的两位亲人。”
怜见也高兴得不得了,“请问公子可知我娘亲她们在哪儿?”
萧尘掀开车帘,“她们当然是在这陈簿曹家。”
众人看向窗外,不远处一座大宅子的门楣上,赫然写作“陈府”二字。
怜见疑虑的问道:“敢问公子,何以见得?”
萧尘微微一笑。“陈簿曹要接你到陈府,他又害怕你性子刚烈,不听他的安排,寻短见,自是会将你的母亲拿来要挟,劝解你。”
几人佩服的看着萧尘,纷纷点头。
随着蒲公英的一声“吁——。”
众人都纷纷跳下了马车。
一阵马蹄声传来,李兵曹带着一众兵士策马而来,还用板车拉着小倌的尸体,一并到了陈簿曹府外。
李兵曹看见萧尘裙摆上少了一块,心里也明白了。
萧尘带着几人重新坐回马车,“我们不要打搅大人执行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