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后,栾云平手机响了,是陈少云要来。
这位京剧界大佬,幼时跟随“麒麟童”周信芳儿子周少麟学戏,九十年代又拜师“赵麟童”在新编京剧连台本戏《狸猫换太子》中饰演的陈琳;《十五贯》中饰演的况钟都大获成功,被认为是当今最优秀的麒派艺术继承人。同时也是麒派的顶门大师兄,平时对师弟们都多有关照,特别是这位师父去世之后收的小徒弟。可以说亦师亦师兄。
梅勒涛带着副总、小岳、小高一起在院子里站着等陈少云车驶入,车没停稳梅勒涛急忙上前,打开后排车门,亲自迎陈少云,“德纲不必如此,我没有这毛病。”
“师哥,您没有,我不能没有。咱进去聊,”说着退后半步,让陈少云先走一步。,梅(细节)勒(把控)涛(大师)“这是小徒弟在上海开的笑乐汇,已经五年了,这是剧场能上三百人。”穿过剧场,从后台进入办公区域,又从侧边回廊来到雅室,徒弟们都没有进,只有栾云平跟着伺候。
梅勒涛座主位,拿起茶叶,倒在茶荷,“师兄,这次我来得急,手机都没有拿,这茶叶是徒弟的,一会您尝尝。”同时水也已经煮开,将沸水注入茶壶、茶杯和公道杯温杯后。又从一旁拿起茶针,另一手拿起茶荷,将茶叶置入茶碗中,住入沸水,极快出汤。顺时针将三个杯子都重新用茶水温一遍后,重新在茶碗中注入沸水,盖上后,略等一会出汤,公道杯顺时针分茶,每杯仅倒5,6分满。又拿起沉香线香,点燃后看着香线飘散又聚拢。
“麒麟没事吧?”陈少云拿起茶杯观察了一下茶汤颜色,只见这套薄胎粉彩百花不露底的小茶碗,在灯光下可以看到茶汤颜色,精巧别致,底款也是定制,“云鹤九霄”四个字,“你这徒弟,有心啊。”梅勒涛微笑道,“大林没有问题了,恢复很快,苏州之后我回来接他回家。”
“师兄,今晚我要双出,”梅勒涛看着这位70多岁的老人,“先是给这徒弟捧一个,再来就是给小岳压个活。媒体小栾都安排了,是我在上海的人脉。艺术界,就麻烦师兄了。”
陈少云能成为一派宗师,多年的摸爬滚打,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人非常准,也是因为看好郭德纲,所以才一力促成郭德纲拜师,更是在各种专场上带着郭德纲和陶阳演,还都是压轴。如今在上海的地头,又出了这样一位“徒弟”,既然已经入了郭德纲的眼,挂上了号,那帮不帮不是问题,问题是尺寸需要定一下。“德纲,你划个道吧。”
此时,梅勒涛抬头看了一眼栾云平,“师兄,我给平儿说的是,我的关系都可以用。”顿了顿,“师兄,您喝完这杯,我们去个地方。”陈少云疑惑中饮尽茶水,放下杯子,“那就走吧。”
栾云平上前虚扶起陈少云,梅勒涛打开小门,带着二人穿过昏暗的走廊,拾级而上,立马闪过一边,陈少云一眼就看到五个玻璃柜的行头,梅勒涛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一边的柜子前,一个个打开。栾云平见状,也帮着打开周围一圈的柜子,里面全部都是格式大褂。“师兄,这五套是我拜师后,孩子收集的行头,”又指着周围的衣柜说到,“这是他这些年赚的钱,全部给师兄,还有我和于老师做的大褂。”陈少云慢慢走到第一个衣柜“还有一件事,师兄,这些东西,我们之前不知道,五年了,他没有说过。”
陈少云点点头,“你老说让大林给你买莽,这下好了,你的莽有了。这五件,我都知道,是从苏州淘换的。等我的人去的时候,都是晚了一步,原来还是留在了上海呀。”说着走到第一个柜子边,拿起于谦那件秋香色大褂,“少了一件,这是你今晚穿的吗?”
“是啊,我想给他一个好彩头,就选了这件五彩金线的。谦哥也知道了,苏州之后会来捧个场。”
陈少云点点头“我明白了,小栾,你下去,把郭毅喊来吧。”栾云平告罪一声,郭德纲扶着陈少云缓慢下楼,“你让我看看这个徒弟吧,我眼光好,那房间是他给你准备的吧,你是不是第一回来?”
师兄,您看人看事眼光确实好,我第一回来,也真被感动了,但是看人,我看不准,您把把关。说着两人宾主落座,栾云平已经带着郭毅进来,“把高鹤彩叫来,你该忙就忙去吧。”
郭毅在一旁站定,鞠躬道,“师叔您好,您辛苦。”说着,站在先生身边,“师父我来了。”陈少云点点头,郭毅明了,静候一旁站立。
少顷,高鹤彩怀着忐忑的心情进门,“陈大爷您好,您辛苦。”高鹤彩看向陈少云鞠躬。“师兄您好,师兄您辛苦了。”说着又对郭毅鞠躬说到。郭毅回礼后,又转头对郭德纲说到,“师父,我来了。”梅勒涛点点头,“给你陈大爷说说今晚的安排。”
高鹤彩规规矩矩站在桌边,从兜里拿出一张A4纸,念到:
《语言艺术》
表演者:刘梦可、王 瑞
《同 仁 堂》
表演者:肖 兵、黄金鑫
《数字与生活》
表演者:王朔、高福
《扒马褂》
表演者:高鹤彩 郭德纲 岳云鹏
《歌声飘过三十年》
表演者:岳云鹏 郭德纲
“前三场都是15分钟,《扒马褂》45分钟,《三十年》30分钟。”说完高鹤彩看向郭德纲,又看看陈少云,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布鞋,一言不发。“小高和小岳把今晚的活再归置归置,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及时找我说。”郭德纲打破沉默。
高鹤彩携手出去不表,单说陈少云,“郭毅,我在上海的资源今晚都可以用。院长,我一会自己来,其他的你和小栾去商量,你来约。”梅勒涛听完自然知道院长是谁,“梅尚程荀”尚长荣,也是尚小云的第三子,已是八旬老翁,故人之子,如果今晚可以见到,也是一桩美事。
陈少云摸出手机,飞快按下电话号码,还开了免提:“院长,我是小陈,您在家吗?”陈少云飞快说到,“我今晚想请你看演出,是我师弟的演出,您有没有兴趣?”
“啊,是少云呐,”尚长荣顿了一顿,“你说的师弟,是哪一个?”
“院长是郭德纲,今晚是相声演出,我想请您来帮忙。”陈少云毫不犹豫一点不饶弯子。“德云社在上海有个园子叫笑乐汇,我想捧一下这个小徒弟。”
“那地址在哪里?”尚长荣笑呵呵问道,“地址在黄浦区,您家边上,我让郭毅来接您,晚上七点开场,您8点到就成,好听你多听,不好听,您就走,今晚压轴的是小徒弟和郭德纲、岳云鹏群口,大轴就是今年春晚的新活,您算是提前看了,小岳的歌声飘过三十年,郭德纲给捧一个。”
“他们爷两个今晚双出呀,那我得来,少云啊,你让郭毅早点来接我,我们叙叙旧,我还没见过郭德纲呢。”陈少云看向郭德纲,说到“院长,德纲就在边上,您来了,我们再絮。我让郭毅和高先生(尚先生夫人)联系。您先歇着。”尚长荣答应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