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带着给酒菜了进到房间时,父女二人正事已经说完,正在小声的聊天。
见到张峰进来,岳不群连忙起身连声的感慨道谢。
好半晌后,三人才坐到桌前边吃边聊。
“岳先生现在主要是担心嵩山?”
“是啊。”
提到这个,愁容就又浮上了岳不群的脸面。
“以前就担心嵩山对华山不利,连左冷禅放到华山的棋子都不敢动。
现年以贤侄所说,左冷禅真要并派,那对我们刚有点起色的华山来说,又是一场严峻的考验,这让我如何不担心?”
张峰喝完手中的茶,想了想说道:“我有个想法,应该能保华山无恙,就是需要岳先生放下脸面,不知……”
“贤侄请说!”岳不群有些激动看向张峰“别说只是些许脸面,只要能保我华山基业不失,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我就说了,但听到之后岳先生万勿激动。”
“贤侄请说!”
岳不群思忖着张峰会说些什么惊世之言,岳灵珊托腮坐在桌前,看着对饮畅谈的两人,眼睛都快变成了星星。
“主动向嵩山靠拢,有条件的支持左冷禅并派!”
“啪”
岳不群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他顾不得失态不失态,看向张峰的眼中满是疑惑。
若不是知道张峰没道理害自己,岳不群都会以为这是嵩山请来的说客了。
看岳不群这反应,张峰还算满意,暗自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让岳先生表个态,对嵩山表示亲近靠拢,哪怕在左冷禅真的提出想要并派时,岳先生也要支持他。
不过在支持过程中岳先生也要积极的为自己争取好处,让嵩山,让左冷禅相信华山的臣服是出于真心。
如此一来,嵩山不仅不会再找华山麻烦,操作的好,他们还会给华山送好处,毕竟你是第一对嵩山表示臣服的五岳掌门。
不过真要这么做了,华山是安全了,但岳先生多年来的名声必然受损。
外界倒还好,毕竟岳先生亲不亲近嵩山,支不支持并派,那都是五岳内部之事。
但在五岳内部,岳先生名望大跌,甚至招来其他三派的侮辱谩骂。
若岳先生真要这么做,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这会不会弄假成真?若左冷禅真的并派成功,那我岂不是就成了华山派的罪人?”
虽然知道张峰说这话不可能是为了让他主动把华山送入嵩山口中,必然还有其他用意或后手,可岳不群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真的怕啊!
他是在乎面子,但也分的清轻重,若是丢点面子,被人骂两句,能够解除华山将要面临的危机,那他岳不群也能做到唾面自干。
但岳不群想不通,若他真这么干了,而其他三派又阻止不了左冷禅并派,这并派之事一成那他岳不群岂不是成了华山派的千古罪人?
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张峰把茶续满,幽幽说道:“岳先生只是看到了嵩山势大,但是别忘了嵩山剑派驻地在哪里,他的邻居又是谁。”
岳不群浑身一震,眼睛睁的更大。
张峰没有抬头,继续说着:“少林不会让他并派成功,武当不会让他并派成功,所有真正的江湖大势力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任由嵩山并派成功。
没人愿意看到五岳剑派合并,继而不断壮大,最后壮大到能和他们平起平坐,来瓜分他们的利益。
所以五岳并派不可能成,嵩山越急着并派,死的就越快。”
说到这里,张峰抬眼看了看岳不群,“不只是嵩山,五岳中,无论哪家想要吞并其他四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岳不群嘴巴张大,双眼失神。
是啊,他只想着五岳了,只觉得嵩山已经无人可制。
却忘了五岳只是被人推上前台的,就连现在这偌大名气也是被人捧出来的。
作为曾经和峨眉崆峒等故老势力平起平坐的华山派,门中传承自然比其他四派多不少。
像这些事情他本该清楚明白的,可是这些年来,在一声声吹捧中,他也像其他四派那样真把五岳看的过分重了,甚至都下意识忽略了那些巨无霸门派的存在,就连之前看少林武当都会不时生出不过如此的感觉。
现在被张峰一语点中,岳不群呆愣过后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此时再去想张峰所说,这才发现真的合理非常,不说其他,单只少林就不可能让嵩山真正发展壮大起来。
什么时候嵩山看着要发展起来了,那接下来迎接他们的绝对是雷霆般的打击。
按华山史料所载,所有江湖大势力都是这么行事的,无一例外。
新的势力想要崛起,要么赶上改朝换代的天下大势,要么门中惊才绝艳之人辈出,否则最好想都不想去想。
想到这些,再想想嵩山派可能的结局,岳不群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此时岳灵珊消化了张峰所说后,忽然开口问道:“张峰,你说让华山倒向嵩山,那嵩山出事之时,华山会不会被殃及?”
这是真的会思考了?
张峰较有兴趣的看了眼岳灵珊,笑着说道:“放心吧,有我在,只要华山不多做什么,那就不会被殃及,这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哗”
岳不群猛然间长身而起,眼眶微红的对着张峰一揖到地:“岳不群多谢张先生大恩!如此恩情……”
“岳先生这是做什么!”张峰不等岳不群说完,就赶忙将他硬生生扶了起来:“您救过我一命,我帮您也是应该的,您万不可再如此,您还是叫我贤侄就好。”
岳不群被扶着手臂拜不下去,可还是红着眼睛说道:“我们只是将你送去了少林,哪来的救命之恩?就算是有,你这一路上对珊儿的教导也足以还清了。
现在是我华山欠你良多,贤侄你若有什么需要岳某和华山去做的务必要说出来,也好让我去为贤侄办了,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