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官场迎来一场不小的震动。
不少官员不是被革职就是被降级。
看得出来,朱高煦也想在自己侄子面前展现出厉害的一面!
因此对这件事特别上心,将乐安很多顽固的腐败官僚尽数拔除。
他身为汉王,又已经就藩,他除了皇上,还真的什么都不怕!
别说他在乐安整治官场,就是他横行霸道,不顾民生,也没有人敢说他半句不是。
另一边,朱瞻墉实地考察了一下依水村附近,情况和刘柴所说没有差别。
煤山距离也不算远,就是原本的开采进度有些太慢了。
他在规划好新织厂的排布情况后,调来了曾经为他打造良友酒店和明造所的匠人!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面对朱瞻墉给的抽象草图,匠人们心领神会,合作那叫一个默契。
二月初,春风摇曳,绿意盎然之际。
新织厂建设准备开工,朱瞻墉带着刘柴等人来到了依水村。
村子规模的确不小,老村长带着村民们早早在村口等候迎接。
朱瞻墉见大家都提前聚集了过来,站在前方朗声开口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村子附近准备建个新厂子。”
“现在厂子建设招人,男女都要,工钱日结,一日二十文!”
“表现好的人,之后可在开厂后继续留下工作,薪酬翻倍!”
刘柴汗颜,如果说叶忠山等人过分抠搜,像个铁公鸡土财主,那晋王就过于大气了。
他那边的工人,一日工钱也不过才八文,都算高的了。
没想到朱瞻墉这边给得这么多,而且以后还有上升的空间。
果不其然,村民们一听这待遇,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天哪,我没有听错吧,二十文?!”
“咱们家三兄弟,加上三个媳妇,这一天能赚一百二十文呢!”
“我不是在做梦吧,工钱给这么高。”
“我,我要去,算我一个!”
“我也要!”
现场报名的人立刻乱作一团。
朱瞻墉会心一笑,抬手道:“稍安勿躁,待会儿有人会来专门筛选登记。”
“你们想快点报名,就排好队一个个来!”
杨生元这时来到了朱瞻墉身边,低声道:“晋王,请借一步说话。”
朱瞻墉和杨生元来到不远处的草地上,杨生元颔首紧张道:“恕小的斗胆,晋王开这么高的工钱,会否有些不妥?”
“一日二十文,在乐安这种地方薪酬实在过高。”
“叶忠山他们入狱,手下产业都被重组拆除,很多没了工作的工人听到风声,肯定会源源不断涌来。”
“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会导致其他地方拿着低价工钱的工人眼高手低,搞不好还会起纷争!”
朱瞻墉笑着点头道:“杨生元,你考虑得很周到,但二十文真的很多吗?”
“有没有可能,不是二十文工钱高,而是那些普通百姓劳动价值一直在被压榨?”
杨生元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朱瞻墉接着说道:“刘柴他们本身就有厂子,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份薪酬是高是低,能在保证自己赚钱的同时,让大家日子都慢慢过得好起来,为什么非得压价呢。”
“因为贪婪!无止尽的贪欲会让大家失去本心,丧失人性。”
“改变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但如果循规蹈矩,那是无法创新实现成功的!”
杨生元抿了抿嘴,不由陷入沉思。
或许是所站的角度不同,对于商人来说,第一个念头就是趋利避害。
明知道做一件事会带来麻烦,商人就不会去那么做,因为这样会影响自己的生意。
朱瞻墉没有打断杨生元思考,看着依水村的村民踊跃报名,他知道新的局面正在缓缓打开!
隔天,建设工作正式投入进来。
不仅仅是厂子,煤场同样也招人,原先北边失去工作的工人,一听说煤场一日二十五文,包三餐,上夜班还有五文补贴时,全都一窝蜂涌了过来。
朱瞻墉一直都在观察依水村的村民,这些人还挺知足,并不会因为煤场工钱给得高一些就试图离开。
同时无论在煤场还是新织厂工地,朱瞻墉都叮嘱大家互相监督,工钱给足了,大家就不能偷懒。
要是有人拿钱不办事,一旦被发现,全体降薪!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新织厂建设的效率非常高,半个月过去,已经有了雏形。
他从不要求村民加班加点,相反到点就休息回家,绝不留人。
休息得好,工作效率才高,一个劲驱使工人,失误反而会越来越多,陷入恶性循环。
他可不想好好的一个织厂,还得搭进去几条人命!
除了平日来工地当监工,他这边还会去其他织厂视察。
官营司组建完成,现在正是官员和本地布商互相接触磨合的关键阶段。
这套模式只要能运作顺畅,今后官营司接触的生意也会逐步增加!
一日傍晚。
朱高煦纳闷地看向前方的朱瞻墉:“你小子大晚上不吃饭休息,带着我要去哪儿?”
朱瞻墉神秘笑道:“二叔,你跟着我就行,马上你就知道了。”
朱高煦一脸迷惑,暗暗嘀咕,这小子到底又在搞什么?
谁知道转眼间,他就出现在了一处灯红酒绿的地方,楼阁之上,姑娘们挥舞着丝绢,不断朝下方抛着媚眼。
楼下浓浓的脂粉气,迟迟挥散不去。
他神色一怔,看着朱瞻墉就要拽他进去,立刻站定脚步阻止道:“你,你小子要做什么!”
朱瞻墉不解道:“二叔,这是你们乐安最大的青楼,春晖阁!”
朱高煦没好气给了个白眼道:“我眼睛又没瞎,我是问你小子带我来青楼做什么!”
“你要是喜欢去,你自己去便是,不必拉上我。”
朱瞻墉笑道:“二叔莫非是怕汉王妃?”
朱高煦闻言,腰背一挺:“胡说什么,你看本王是怕老婆的人吗?”
“瞻墉,不是二叔说你,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何必还来这种地方。”
朱瞻墉坦言道:“不过来,怎么视察情况,青楼就算不和官营司合作,今后也得纳入监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