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拼命摇着脑袋,眼中噙满泪水!
大汉没有理会,提起王振直接扔进了坑中。
倒在土坑里的王振眼看着握着铁锹的大汉不断埋土。
他的视野渐渐被土沙所覆盖,他拼命求饶哭喊,对方埋土的动作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为首穿着灰衣的大汉问道:“不先给一刀子?”
旁边埋土的手下对视一眼,笑道:“老大,你多虑了,他双手双脚被绑,已经活不成了!”
“再给一刀子,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是少留下点痕迹为好。”
灰衣大汉抿了抿嘴,催促赶紧掩埋。
方才将王振扔进土坑的大汉不解道:“这小太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如此大费周章置于死地!”
灰衣大汉撇嘴道:“我哪知道,咱们这行当拿钱干活,从不多问缘由。”
“当时人家说得很清楚,只要看到这太监出现在晋王府周遭,就带走杀了!”
土坑里,王振感觉浑身冰凉,在听完外面的人对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廖大人的面孔。
没错,一定是他,这家伙原来如此歹毒。
他现在心里好悔,早知道是死路一条,当时就该先解决掉那姓廖的!
不多时,他听到了阵阵脚步声,应该是那伙人已经离开。
他此时只觉胸闷气短,快要喘不过气,意识渐渐游离。
快要闪走马灯时,眼前突然一亮,本来稀少的空气瞬间涌进鼻腔!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脑袋依旧有些晕眩,睁开眼时,旁边站着的人都在闪着重影。
待他看清对方时,心中一惊:“你,你要做什么?!”
这不就是刚才把他扔进坑里的人吗!
难不成是觉得埋死不保险,打算先来补两刀?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大汉掏出了短刀,泛着寒光的刀刃迎面而来,吓得王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回过神来时,双手双脚的绳子已经被割断。
他茫然看着眼前收刀的男子,愈发不解。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忍不住问道。
男子瞥了眼王振:“你小子运气好,遇到了我,接下来从这里一路朝北,去黄松村。”
“到了之后找骆海,他会给你安排好住处。”
“别再到处乱跑,要是你被其他人抓住,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说罢将土回填好后,转身离开。
王振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四周,怎么都没想到会如此奇迹般捡回一条命。
看来自己真的是命不该绝!
他此刻陷入犹豫,思考该不该相信大汉的话。
如今他无依无靠,对方没要自己的性命,肯定是另有什么打算。
自己现在要是躲到其他地方,对方肯定也无法再将他找出来,只不过他得改头换面从头再来。
问题是现在他就是一个阉人,当不了太监,自己能做什么?
总不可能跑去妓院当龟公吧,自己过去饱读诗书,真去做那行当,枉为读书人!
思来想去,他心一横。
自己失去了一切,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打定主意,他直奔北边而去。
当他跌跌撞撞来到黄松村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漆黑的村口,守村的护卫当场将王振拦下:“什么人!”
王振心一颤,连忙回答道:“我,我是来找骆海的。”
护卫们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
“来找海哥的?要不通知一声看看?”
“你在这里守着,我这就去叫人!”
不一会儿,一名中年男子跟着护卫前来。
瞅对方打扮像是农夫,但身上却有着不同于普通人的气质。
不等王振开口,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上前来:“表侄,你怎么才来,瞧瞧你这一身泥泞,出什么事了!”
王振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回答道:“我,我不小心从山道上摔下去了……”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如同一个关心晚辈安危的长辈:“没事就好,可怜的孩子,先跟我回去吧!”
王振老实点头,连忙跟上。
中年男子和护卫们寒暄了两句后,就领着王振离去。
在来到中年男子住处后,不等王振发问,他就第一时间紧锁屋门。
“谁让你过来的?”
王振哪里知道大汉名讳,只能形容了一下对方的面容。
骆海听后,摸了摸下巴,似在判断王振所言的真假。
在反复询问了王振几次,他才点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叫马标。”
“我不管你过去叫什么名字,你既然捡了条命回来,以前的名字就不能用了!”
“徐尧捡了你一条命,你还真敢来我这儿,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王振咽了口唾沫,茫然摇着脑袋。
骆海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听说你是被宫里的人给害了,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你打算怎么办?”
王振眼神一凝,隐隐意识到这骆海并非一般角色。
他犹豫了一下,本想决定就此打个招呼离开,不打算牵扯进来。
可就在这时,他觉察到骆海的手始终放在腰间,那里别着一个带鞘的短刀!
这一刻,王振意识到,自己真是才脱离虎穴,又入了狼坑。
无奈之下,他故作愤恨,咬牙道:“我要复仇,我要让那家伙人头落地,明白得罪我的代价!”
骆海眼睛微眯,放在腰间的手稍稍放下:“记住你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
“现在恭喜你,正式加入我们的阵营!”
王振依旧有些茫然无措:“什么阵营?”
骆海唏嘘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叫我们靖难遗孤!”
王振瞳孔骤然一缩:“靖,靖难遗孤不是被清剿的差不多了吗,保守派也全都妥协归顺。”
骆海啐了一口唾沫:“别和我提那些软骨头!”
“现在你加入的正好,我们如今正在筹备一个计划。”
“我大哥和侄女过不久会从应天诏狱押到顺天来,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把他们救走!”
王振更慌了:“可,可我不会功夫,没什么身手啊……”
骆海瞥了眼王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会有你发挥作用的机会!”
与此同时,晋王府中。
朱瞻墉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信纸,望向面前埋头的信使。
“拿配合开市来谈条件,这些蒙人是不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整个东蒙古现在都是大明的,边界开市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