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思索道:“我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如若这二人真的有问题,接下来他们再出事,直接朝上找对接的负责人即可!”
“在这种节骨眼要是死了人,直属上司是脱不了干系的。”
“每一个锦衣卫都是大明宝贵的财富,他们若是死了,不会草草了事的。”
朱瞻墉微微点头,他倒是希望如此。
可是几天后,当朱瞻基暗中展开调查后,却发现尹哲来和高适青已经不在应天府了。
他顿时就懵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离开应天呢。
难不成这二人心里有鬼,所以直接跑路了?
只是当他来北镇抚司调备案时,发现尹哲来和高适青是去配合其他锦衣卫执行任务了!
因为外地的锦衣卫有个大行动,听说是一个隐藏已久的反叛势力,他们那边人手不足,所以从这边请求增援。
不仅仅是尹哲来和高适青,应天府这边一共被抽调走了四十人!
足以可见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现在人没了踪影,他这边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暂时将此事搁置,打算等任务结束再说。
只是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当初朱瞻墉所说的可能性。
半月后。
抽调走的锦衣卫门返回应天府。
朱瞻基在北镇抚司看见这些回来的锦衣卫时,一个个状态都非常狼狈。
甚至能看见有好几个锦衣卫都是被抬回来的。
细细一数,应到四十人,实到只有三十五人!
不等他追问这次任务的情况,下面的锦衣卫就主动将报告递了上来。
朱瞻基看完之后,脸色可以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清剿反叛势力的任务圆满完成,一个不留!
只不过对方抵抗强烈,锦衣卫这边也有一些伤亡,而他想调查的高适青和尹哲来就在死亡名单之中!
他气得怒然拍桌,立刻喊人道:“竟然死了五个人,你们到底是怎么去执行任务的!”
“把抽调走的领队给我找来,我要亲自问话!”
不多时,一名总旗从外跑了进来。
“属下娄恒,见过太孙!”
朱瞻基冷哼一声:“这次抽调走了这么多锦衣卫,是让你来负责统筹指挥的吧?”
娄恒闻言,脑袋一埋:“属下有罪,太孙降罚吧!”
朱瞻基眼睛微眯:“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认罪认得很积极。”
“那你告诉我,你都有什么罪?”
娄恒眼神一暗:“如战报所提,战斗当中,我们曾遭到敌人的埋伏。”
“只怪我当时没能提前摸清楚状况,这才让这边死伤了这么多弟兄!”
“我,我都没脸再去见他们了!”
朱瞻基瞧着娄恒一副愧疚的样子,一时间眼神闪烁。
他轻咳一声,开口问道:“为什么死的是这五人?”
娄恒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太孙是想问这五人是怎么死的?”
“当时我们准备夜袭,他们当地的锦衣卫作为主力正面冲锋,而我们是从侧边包抄过去。”
“他们五人当时位置比较靠前,恰逢那些贼人埋伏,突然杀了出来。”
“待我们反应过来时,伤亡就已经出现了。”
朱瞻基冷声道:“你身为总旗,会犯这种失误?”
娄恒苦涩一笑:“事已至此,属下再多说也是毫无意义的狡辩,还请太孙治罪!”
朱瞻基对于娄恒的回答,是真的觉得如鲠在喉。
明明想再细致问问,可是娄恒该说的都说了,再怎么去问也不会有结果!
而且死的不只有尹哲来和高适青,乍一看好像也显得没那么特殊。
这种情况之下,他这边也不好去调查这两人的家里!
毕竟两家接下来可能还要举行丧礼,不好查!
若是没有实质证据,冒然调查只会让底层的锦衣卫们寒心。
他最终也没有治娄恒的罪,而是放过了对方,顺带还安慰了对方几句。
夜里他回到太子府后,第一时间找上了朱瞻墉。
他刚进书房,朱瞻墉就无奈抬头。
“大哥,我已经知道了。”
“锦衣卫死了五个,这可不是什么小新闻。”
朱瞻基讪讪挠头,进来后坐下道:“瞻墉,是大哥疏忽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
“他们是对抗反叛势力而亡,在大家眼中也是值得尊敬的烈士。”
“这件事情的确不好再调查下去。”
朱瞻墉摸着下巴,思索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死到底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不过线索毫无疑问是被掐断了。”
“接下来要想继续暗中调查下去,恐怕难有收获!”
他心中也不由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愿意牵扯进这些权势漩涡的原因。
哪怕他无争权害人之心,可总是会有人脑袋抽了,将所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看做敌人!
以至于只要手握重权,势必就会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朱瞻基抿了抿嘴唇,提议道:“瞻墉,我知道你并不在意什么地盘,干脆你放手奴儿干都司?”
朱瞻墉眸子一抬:“我倒是想放,可是爷爷不会答应的!”
“现在的奴儿干都司今非昔比,如果换做是大哥,你觉得该交给谁最合适?”
朱瞻基思来想去,最终目光又落回到了朱瞻墉身上。
他的脸上也不由浮出一抹苦笑:“我明白了。”
朱瞻墉咂了咂嘴:“我在意的是农学所,至于奴儿干都司的发展,未来与我无关!”
“我倒是希望能快点扔开这个烫手山芋,但这就代表着,必须得有一个刚正不阿且不怕死的人来替代我!”
“这朝中大臣,谁能有这度量气节?”
朱瞻基没有答话,其实不光光是考验官员品质,同时还得确保官员的中立性!
同时满足多样条件的官员,想要找到无异于登天。
他也跟着叹了口气:“在我看来,能胜任这种大事的,除非是新晋官员!”
“而且愿意留在奴儿干都司历练几年,在不被各方势力影响的情况下,累积足够的经验!”
他说罢都苦笑摇头,只觉得自己是在说笑。
朱瞻墉却猛然抬眸,想起了一位长期住在良友酒店的读书人!
那个初见几面就决定跟随效忠的他的男人,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