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庆生等人再次走出屋子时,望着外面一地的狼藉和被押走的詹利以及潘家大少。
此刻他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不愧是皇族,平日耀武扬威的县丞如今都得低头。
这一刻他们一家心中悬着的大石可算是落了下来!
一旁的村长看向阮庆生一家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他之所以一直给阮庆生通信,那是过去受到阮庆生照顾。
现在这一家和皇族搭上关系,他反而有些敬畏,生怕怠慢。
阮芊芊在看到胡瑕时顿时松了口气,看来是赶上了!
她莲步轻移,来到了朱瞻墉身边:“三皇孙没事吧?”
朱瞻墉点头道:“我没事,他们赶来的很及时!”
胡瑕惭愧低头道:“是我疏忽,当时就该让人将信送过去,我应该时刻守在三皇孙身边!”
朱瞻墉摆手道:“这信还真得你亲自送过去,不然李彬如何判断事态轻重缓急。”
“而且这信万一被截了或者送丢了,多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改变不了局面。”
阮芊芊望着远去的军队,眸光闪动。
这下三皇孙来三江府的目的提前达成,那岂不是说对方马上就要走了?
她看向朱瞻墉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李彬办事雷厉风行,潘家迎来的这场暴风雨来的无比突然!
潘家上下可以说是毫无准备,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全部打入狱中审讯!
李彬自然不想让到嘴的鸭子飞走,配合詹利这边的情报,开始深挖潘家这些年在三江府的罪行!
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
所犯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并且之前还和马琪有过合作。
三江府不少好姑娘全都是潘家送过去的。
当初阮芊芊被带走,潘家同样插了一脚。
若非因为朱高煦和朱瞻墉突然来到了交趾,他们被马琪要求低调。
否则要阮庆生的田地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只需要用点小手段,制造一些意外就能搞定!
潘家的一众家老和家主如今在狱中一脸绝望,他们得知来龙去脉后,恨不得将潘家大少给掐死!
原本他们是打算让詹利保持低调,徐徐图之。
是潘家大少主动请缨,承诺一定会尽快拿下田地。
这下倒好,平日在三江府无法无天,这下踢到了一个超级大铁板!
无论他们如何求情,李彬全都熟视无睹。
但凡放过他们一个人,他都没脸去见朱瞻墉!
自己今日能够搭上三皇孙的线,事情办好还能受到汉王赏识!
这可是关系到他往后的前途,他不敢有半点疏忽!
潘家这一倒,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潘家的累累罪迹,更是牵连到了三江府不少中小地主。
先前他们提前拿下田地准备投机时,纷纷狡辩是早就买下的。
现在潘家的人熬不住,随着一条条证据公布出来!
三江府另外两大地主安家和龚家更是炸开了锅。
他们三家一直互相合作,潘家没了他们怎么可能逃的了!
当李彬带人来捉拿安家和龚家的高层时,他们已经跑路。
不过这并不妨碍在全交趾进行通缉。
朱高煦在交州府得到消息时,那是又惊又喜。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开了局面。
这让他一度有些后悔当时承诺放朱瞻墉离开。
自己这三侄子虽然经常惹他生气,还找麻烦,但关键时刻可不掉链子!
他再讨厌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真有本事。
只不过他回过神来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这小子计划总是剑走偏锋,这次若非李彬及时赶到,他就该给朱瞻墉收尸了!
他想了想都觉得后脊发凉,继续让这小子待在交趾,他时刻都得分心,还是送走为妙。
朱瞻墉在横桥村又多待了两天。
眼下事情办完,他倒也不急着离开。
夜里,胡瑕正准备陪着朱瞻墉去村里散步。
没想到阮芊芊突然追了出来:“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胡瑕神色一愣,他再呆也瞧出了些许猫腻。
“咳,三皇孙,我有东西落进屋里了,你们先去,我马上赶过来!”
朱瞻墉倒是不在意,这村子到处都有岗哨,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全。
阮芊芊朝胡瑕微微颔首感激,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乡间的小路中。
阮芊芊低声道:“没想到潘家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旧案,我听说现在好多地主都在逃跑,家财和田亩都不要了。”
朱瞻墉笑了笑:“树倒猢狲散,只能说咱们运气好,能在这小村子遇上这个蠢少爷。”
阮芊芊抿了抿嘴唇:“三皇孙接下来打算去哪儿?还需要去其他州府查看情况吗?”
朱瞻墉摇头道:“这点动静够了,现在全交趾的地主都得缩起脑袋!”
“接下来官府这边只需要放出一些舆论。”
“他们手里握着没有盼头的田地,只会更着急。”
“到了那个时候,官府就可以出手收地了。”
他瞥向阮芊芊:“其实你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收一些,我会打招呼的,没人会为难你们!”
阮芊芊玉手攥在一起:“我爹他没有这么大野心,我们家只想本本分分做好自己。”
朱瞻墉会心一笑:“这样也好,有的时候钱多了是非也多!”
阮芊芊嘴唇微动:“我和我爹说了,他打算回大明的老家,我们很快也会离开交趾的。”
朱瞻墉点头道:“我会和李彬说一声的,到时候让他派人护送你们过去。”
“有空随时可以来应天找我,要是我不在,你就去那里的良友酒店,提我名字会有人招待好你们的!”
阮芊芊微微点头,朱瞻墉语气中透着的客气让她觉察到了始终存在的距离感。
她能感觉到彼此之间似乎隔着一条鸿沟。
回到院子时,阮芊芊突然上前,从背后抱住了朱瞻墉!
“三皇孙,我肯定会去应天的!”
“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说到最后,语气逐渐哽咽,最终松手匆匆回了屋。
朱瞻墉挠了挠头,这丫头说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有这么夸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