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丰主动摇头道:“三皇孙,其实我们没事的!”
“如今交趾情势不稳,这些事情处理不好,可能又会出现新的叛乱。”
“往后我找个更隐蔽的地方研究稻苗就行!”
“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连累了三皇孙!”
朱瞻墉脸色一板:“徐清丰,你在说什么呢!”
“本皇孙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保不住,你让跟在我身边的人往后如何信服我!”
“再者说了,我这个人从来不留隔夜仇。”
“谁要是找我麻烦,我一定马上还回去!”
“你也硬气一点,现在待在我手底下,别还像过去一样遇事就怕。”
“做错事情的人明明是他们,为何我们需要畏首畏尾!”
徐清丰眼神一暗,无奈道:“三皇孙,我理解你关心我们的心情!”
“只是三皇孙你肯定更清楚,眼下的时局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你是一个聪明人,更是一个能眼观全局的人。”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马采办使的死就是一个导火索。”
“没了马琪撑腰,交趾这边的官员还能搞如此动作,背后……”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不过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其中可能还有大明那边官员蛀虫的影子!
朱瞻墉眼神一凝,不由想起了在顺天所发生的事情。
无形的漩涡似乎正在一点点将他卷入其中。
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很明显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这势必将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硬仗”!
他将胡瑕留了下来,保障阮芊芊和徐清丰的安全。
现在这边守着的人他根本就不放心!
他接着又去了一趟烧焦的北山,望着满地焦土,他一步步来到了后山的田地!
焦黑坍塌的木屋前,稻苗和土地都化作了焦炭!
郝知县这时匆匆跑了过来:“三皇孙,下官有失远迎!”
朱瞻墉扭头看向对方:“听说纵火犯被截杀了?”
“截杀之人没有下落吗?”
郝知县当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三皇孙罚我吧!下官辜负了三皇孙!”
“我没能护住北山这块地,这本就是我管辖之下的土地。”
“我却依旧让这种恶劣的事件发生!”
朱瞻墉不耐道:“我现在没有心情看你在这里表演,哭能解决问题吗!”
“我现在需要的是线索!”
郝知县立刻闭嘴收住了泪水,擦了擦脸颊起身道:“截杀之人当时就自尽了!”
“验尸的仵作当时将尸体都检查了一遍。”
“他们的右肩胛位置都有统一的刺青,应该是幕后主使派来杀人灭口的。”
“我们这边还特地四处盘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人过去都是重罪犯!”
朱瞻墉眼眸一抬:“在逃还是被关押着的?”
郝知县苦笑道:“在逃中的,这些年一直销声匿迹,显然有人私下雇了他们,将他们养成了死士!”
朱瞻墉摸着下巴,嘴角一撇:“死士?这个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
“他们身为重罪犯,本就已经无所失去,就剩下身上这条命。”
“他们唯一的念想,就是活下去继续逍遥人生!”
“这种人往往更怕死!”
他看向郝知县:“有没有比对过当年纵火犯和截杀之人踪迹消失的区域?”
郝知县愣了愣:“目前还没有……”
朱瞻墉眉头一皱:“办案还需要我来教吗!”
郝知县连忙点头:“下官这就叫人去调查,三皇孙还有何吩咐?”
朱瞻墉思索道:“搜集目击情报,越多越好,将那两个死者的画像拿出去仔细询问调查!”
“如果这是一场注定难以逃脱的任务,死前他们说不定做了一些别的事情。”
“虽然只是一种可能性,但是值得一试!”
郝知县疑惑道:“他们还能做什么?”
朱瞻墉白眼道:“我现在马上要摘你的脑袋,给你一天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郝知县吓得连忙回答道:“下官上有老,下有小……”
他说着神情顿时恍然:“三皇孙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去见自己的家人?”
朱瞻墉依旧摇头道:“你想多了,他们就算有家人,要抓他们的官衙可是一直在让人盯着的!”
“这种法外狂徒,他们少有良心,我建议你去彻查一下附近的青楼!”
“一定要去调查那些规格上等的!”
郝知县哑然道:“三皇孙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先去潇洒一番?”
他心中愈发钦佩,没想到朱瞻墉仅凭眼下的情报就能推出这么多可能性!
狎妓这方面,自己的阅历还是太浅了!
他就没有往青楼那方面去想!
转眼间十天过去。
徐清丰在医馆很不老实,隔三差五就想走人!
一直心心念念着他的稻苗!
朱瞻墉只能让胡瑕看紧对方,现在外面的事情没有平息,就这么放徐清丰离开,只会招来危险。
稻苗没了又如何,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只要除掉徐清丰,那么这边的研究计划就会陷入停滞。
因此医馆附近的岗哨格外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郝知县那边比对过了之前纵火犯和截杀灭口之人当初逃亡时的消失区域。
意外发现两人消失的区域重合在了一起。
全都锁定在了靠近交趾的广南府一带。
除此之外,在彻查青楼之上,一样找到了不少线索。
先后在三江府和太原府的高档青楼都得到了情报。
这方面的盘查格外隐秘,目的就是避免被幕后之人得到情报,先将青楼女子杀之灭口。
这两个重罪犯也很谨慎,找的青楼女子都是本土女子。
并且据说两人还曾接头碰面过一次,显然彼此认识。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本土青楼女子恰巧会一些汉话,这也使得这二人终于露出了马脚。
女子无意间在进屋前曾听到二人一小段的对话。
纵火犯语气显然很焦急:“我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要是我逃出来,你就去东边建昌府的准平县接应我!”
截杀之人叹气道:“你我这种亡命之徒,到头来依旧在为人卖命,就没有想过寻条新活路?”
“我在雷州府府衙户部有朋友,可以安排咱们出海……”
尽管只有这么几句对话,其背后所传达的信息量却是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