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伦瞅着地上的三具尸体,眼下要调查出有用的线索几乎不可能!
继续留在顺天府,危机和收益无法达成正比。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朱瞻墉的建议。
隔天一早。
朱瞻墉就让胡瑕去找好马车。
昨夜的事情他可没有就这么算了。
纵然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他至少还有个爷爷在他背后撑腰,这件事情他一大早就报了上去。
今天整个顺天府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尤其是一些手底下私募护卫的官员,更是被严格调查!
一时间不少官员都慌了神,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搞出这么大阵仗。
朱瞻墉则带着张伦和胡瑕,领着官卫就此离去!
自己老爹交代给他的事情已经办妥,他自然没有打算继续留在顺天府。
哪怕只待了一天,他都隐约感觉自己身处在危险的漩涡之中。
姚广孝养子姚继在顺天听到今日的风声后,眼神微微闪烁。
彻查官员手下护卫都不是最要紧的事。
真正引起大家注意的,是皇上免了太子擅赦罪人的过错!
原先被牵连的官员都不会再被治罪。
弹劾朱高炽的黄俨反而因此落狱。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不少朝臣都摸不着头脑。
在他们看来,太子这次可是犯了一个难以开脱的大错!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太子的位置都保不住!
皇上竟然那么快就原谅了太子,使得不少暗中选择站队的人都匪夷所思。
姚继则是回忆起了自己养父临死前的叮嘱。
根据他这边的情报,在皇上今日做出决定前一日,三皇孙从交趾一路赶到了顺天府!
这大概就是唯一的变数!
这一刻姚继终于明白了一切,养父曾提及过,皇上若是另立太孙,一定要将被皇上看重的人铲除!
只是他当时还觉得荒唐,太孙早就册封,太子更是仁厚大才!
两人都是大明王朝最好的继承者!
皇上怎么可能还会改主意!
可如今三皇孙仅仅来了一趟顺天府,就能改变局势。
足以可见三皇孙在皇上面前有多大的话语权!
皇上如此看重三皇孙,未来太孙之位落在谁的头上还真的说不准。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更是覆盖上了一层阴霾。
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
如若自己替太孙的继承大业办事,出了麻烦自己可以躲起来,等着以后太孙来保全他。
可是三皇孙是太孙的弟弟,自己要是敢出手,太孙一样不会饶了他!
自己养父交代给他的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这是在将他往死路上逼!
过去他可能会听从养父的命令,那是因为对方是大明第一功臣姚少师!
现在人都死了,自己何必要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手的前途葬送。
青州卸石棚寨。
庵庙门口,守在门口的女子突然眉头一皱。
她望向前方走来的青年,神情不悦道:“高雄,你来这里做什么?”
高雄咧嘴一笑:“芳芳妹妹,你别一副戒备的样子,我作为寨子里的人,哪里去不得?”
他说着就准备朝庵庙内走去。
芳芳毫不犹豫挡在了门口:“圣女在庙内祈祷,不是祭祀日,谁都不允许进去,这是规矩!”
高雄神情不耐道:“我和赛儿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大家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都不能见?”
“再者说了,圣女不过是你们奉称的,在我眼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圣女!”
“我看就是你们在影响她,使得她现在越来越魔怔!”
“就因为我不信你们这些,现在我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芳芳神情一冷:“高雄,你身为卸石棚寨的一份子,你爹娘都信奉无生老母!”
“就算我们白莲不强制信奉,可你也应该和我们一样。”
“你自己做出了选择,现在反过来怪我们?实在可笑!”
高雄暗暗攥紧拳头,眼中流露出怒火:“你给我让开!”
“我一定要将赛儿带走,我要让她从此远离你们!”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掌推开了芳芳,冲进了庵庙!
芳芳踉跄后退了半步,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高雄,你给我站住!”她正准备冲上前阻拦,庙内声音突然传出。
“无妨,芳芳你守在门口即可。”唐赛儿开口道。
芳芳神色恭敬道:“圣女,高雄他强闯庵庙,理应……”
唐赛儿打断道:“我的话没有听明白吗?”
芳芳眼神一暗,老实转身守住门口。
高雄一脸激动地望着唐赛儿:“赛儿,我可算是能见到你了!”
“为了这一天,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吗!”
“我是来救你的,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还记得以前我爹和你爹聊天的时候吗,当时他们还说将你嫁到我家来!”
“往后咱们两家做亲家!”
唐赛儿的神色不起丝毫波澜:“高雄,那不过就是过去大人之间的玩笑话。”
“今日你擅闯庵庙,念在过去的交情,我不处罚你。”
“但是这种事没有第二次!”
“没别的事情你就下去吧。”
高雄不甘地攥紧拳头:“为什么!”
“难道你真的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你们都会死的!”
唐赛儿平静道:“无生老母会庇佑我们的!”
高雄恼怒道:“什么狗屁无生老母,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这些!”
“我知道了,肯定是半年前那个男的对你做了什么。”
“当初他给你的匕首,你现在一直佩戴着,我当时瞥见了!”
“我这次过来,就是告诉你,那种男的根本不值得你付出!”
“他可是大明太子的三儿子,继承皇室血脉的三皇孙!”
“对于他那种人而言,根本不会看上我们这些小百姓,赛儿,清醒一点吧!”
“我已经打听到他的风评,那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他配不上你的爱!”
唐赛儿的眼神逐渐冰冷:“今日这些话我当没有听过。”
“你再多说半个字,哪怕你爹和我爹是老相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高雄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在唐赛儿冷冽的眸光下,最终退缩离开。
他并没有就此算了,当晚他就离开了寨子,直奔济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