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忍不住摆出苦瓜脸。
怎么又要上课!
本以为捣鼓出明造所,上课就那么紧要了。
没成想老爷子似乎对要求他上课这件事愈发上心。
朱棣瞧着朱瞻墉的脸色,神情一板:“不乐意?”
朱瞻墉欲言又止,考虑到朱棣如今对青州一事怒气未消,只得无奈摇头。
朱棣轻哼一声:“身为皇室子弟,本就该熟读经典,往后的大明,你们才是顶梁柱。”
“真以为自己现在赚了不少钱,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吗?”
朱瞻墉心中腹诽,难道不是吗?
有钱不代表快乐,但没钱肯定不快乐!
现在他有银子,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
朱棣语重心长道:“瞻墉,爷爷觉得你是有天赋的,何苦浪费自己的才华。”
“杨荣他们对你的评价可不低,巴不得你成为他们的得意门生!”
朱瞻墉暗暗撇嘴,自从他拿后世诗词秀了几回后,在三杨眼中,他才华被强行抬高。
这才导致滤镜过重,他说什么都能有人给他圆话解释!
朱棣见朱瞻墉还是兴致不浓,改口道:“你若安心读书,我给你一个免罪令。”
朱瞻墉眼睛微微发光,这好处还挺不错的!
只是一想到每天都得去文华殿报到,他就头疼。
思量再三,他决定先拿到免罪令再说!
大不了到时候拿明造所的一些规划当借口。
他正色点头道:“爷爷,孙子细细一想,你说得对!”
“我现在不该沾沾自喜,应该多读圣贤书,多了解经典!”
朱棣摆了摆手:“圣贤书不用你去读。”
朱瞻墉神色一怔,那读什么?
朱棣缓缓说道:“具体教你什么,到时候杨荣他们会告诉你的。”
朱瞻墉一脸迷惑,本以为老爷子是希望用读书来约束他。
可此刻看来,老爷子好像并不是这意思。
距离年关仅有五日!
一路上车队紧赶慢赶,总算抵达了应天府!
朱高炽早早出来迎接,风雪之中,他毕恭毕敬去给朱棣牵马。
朱棣瞧着朱高炽这样子,心中原本的怒气也消散了些许。
他瞥了一眼侧边的朱瞻墉,想到自己还答应了对方免去太子的监国有失之罪。
“行了,这马不用你牵!”
“你身子本就不好,先回去歇息。”
“明日来奉天殿找我。”
朱棣说罢就唤来下人过来牵马。
朱高炽愣在原地,朱瞻墉顺势告辞下马。
“爹,我回来了!”他走上前低声道,“你怎么一脸担心的样子,爷爷可没有怪罪你!”
朱高炽咽了口唾沫:“你跟在你爷爷身边,他这次对我都没有斥责过?”
朱瞻墉点了点头:“想必是爷爷知道你有苦衷,再者说了,发生这种事防不胜防。”
朱高炽脸上没有任何安心之色:“以前我做错一点事,你爷爷都会责骂我,现在却什么都不说……”
朱瞻墉嘴角一抽:“爹,你不会被骂上瘾了吧?”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癖好。”
朱高炽没好气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
他语气一转,摇了摇头:“你还小,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你爷爷固然会斥责我,说明我做错的时候他会在意。”
“因为我是太子!”
“眼下他什么都不说,搞不好是对我失望了……”
朱瞻墉愣了愣,这不就是被骂惯了吗!
他有心想要解释,可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高炽看向后方:“你大哥呢?”
朱瞻墉解释道:“大哥他安顿随行而回的精锐去了,正午前应该能到家。”
朱高炽这才点了点头,落寞回府。
朱瞻墉挠了挠头,这算怎么回事。
他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准备去明造所的工地看一眼。
走了快三个月,明造所的建设应该推进了不少。
当他抵达工地时,正巧在门口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二叔?!”
他有些诧异,自己这二叔好端端来明造所做什么。
朱高煦见到朱瞻墉,咧嘴一笑:“三侄子,你可算回来了!”
“我就是顺路来你这边看看,你这明造所地盘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算造一个内宫。”
朱瞻墉摸不准朱高煦意图,开口解释道:“明造所规划特殊,这都算小的了。”
朱高煦咂了咂嘴:“建这么大的地方,我听说你一分没有拿国库的钱?”
“这怎么行呢,你这里斥资可不小!”
“这样吧,我手里有十万两,你拿去用!”
“钱不多,三侄子你可别嫌弃!”
朱瞻墉神情愕然,他上前摸了摸朱高煦的额头。
“没发烧啊……”
朱高煦一头黑线:“你觉得我糊涂了吗?”
朱瞻墉连忙摆手:“二叔,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给我钱,你图什么呢?”
“这明造所不是生意,投进去是没有分红的。”
“二叔,你不会打我这明造所的主意吧?”
“明造所属于半开放机构,部分区域和计划牵涉机密,不能外泄的。”
朱高煦脸色一板:“瞧你这话说的,你可是我侄子,二叔关心你,难道不行吗?”
朱瞻墉没来由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那更是古怪!
“二叔,我不能要你的钱!”他拒绝道,直觉告诉他,这钱收了绝对没好事!
朱高煦见状,袖袍一拂:“钱我已经命人送过来了,你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总之你记住,只要你有需要,二叔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咱们叔侄一场,更应该珍惜这份情谊!”
他说罢转身离去。
朱瞻墉愣在原地,看了一眼头顶:“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今天他是怎么了?”
他仔细揣摩着方才朱高煦所言。
杨溪瑶这时走了出来,在看到朱瞻墉时,脸色一喜。
“你回来了!”
她接着眼眸一转,观察四周道:“汉王走了?”
朱瞻墉回过神来:“你知道他来过?”
杨溪瑶轻轻颔首:“这几天都会来,就四处转转,也没有进来。”
朱瞻墉狐疑道:“刚刚他送了我十万两。”
杨溪瑶脸色一惊:“这么大方?!”
朱瞻墉来回徘徊。
就是对方太大方了,让他觉得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