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伦连忙开口:“我们就是单纯路过,想问个路而已!”
“请问你们村寨从何处离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尽早带着朱瞻墉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朱瞻墉摆手道:“不急,本公子难得出来放松放松,游山玩水!”
“到一个地方不体验一下风土人情,就这么走了多没有意思!”
女子听后,撇嘴一笑:“有意思,你这公子哥跑到哪里去游山玩水不好,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
她瞟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马车。
“就这么几个人,你们不怕过路的劫匪把你们给端了?”
朱瞻墉咧嘴一笑:“本公子就是有这喜好,别人越不想去的地方,我越要去!”
“如此一来,好的东西唯我独享。”
女子眼神微动:“怪人……”
朱瞻墉追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佛庵供的是什么呢。”
女子坦言道:“弥勒。”
朱瞻墉好奇道:“可否让我一观,我素来相信佛家缘分,如今能到此地,必是某种指引!”
女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朱瞻墉:“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哪里人?”
朱瞻墉咧嘴一笑,胡诌道:“我姓楚,凤阳宿州人!”
女子惊讶道:“这么远过来,你倒是挺能跑的。”
朱瞻墉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有马车怕什么,我立志游遍大明江山,此次借道青州,便是想去看看北地之海!”
女子瞧朱瞻墉这反应,倒也不似有假。
她这才朝前带路:“进了佛庵不可胡言,老实待着。”
“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保不住你们。”
朱瞻墉笑道:“拜个佛庵也有这么多忌讳?”
“原先我在其他地方进庙上香时,可没有那么多顾忌。”
女子神情转而严肃道:“别拿那些和我们相提并论。”
朱瞻墉耸了耸肩,转而跟了上去。
张伦吓得连忙偷偷扯了一下朱瞻墉的衣袖。
不断眨巴眼睛,示意朱瞻墉速速离开,不要继续掺和。
白莲教多供奉弥勒,这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他原先都以为这里多半就是一些小众村教,不出名的小组织。
没想到一来就捅到了白莲正教!
这要是被发现他们是朝廷的人。
来时容易走就难了!
朱瞻墉不为所动,继续和前面领路的女子攀谈。
“你今年多大了?”
女子眼眸一抬:“十七。”
朱瞻墉暗暗咂舌,这身段容颜还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眸光一转:“你问题真多,你们到底是对佛庵有兴趣,还是单纯和我搭话?”
“亦或者说你们另有所图,我容颜平平无奇,肯定不是你们的目标。”
朱瞻墉双眼一瞪。
姑娘,你竟然管自己叫平平无奇?!
后世标准的顶级模特,加上本身是练家子,浑身透着一股野性美!
这种水平配合上狂野点的比基尼,不知道得迷倒多少人。
他轻咳一声:“你不愿说就算了。”
“我游山玩水,自然是想多结交一下朋友。”
女子瞥了一眼朱瞻墉:“朋友?”
女子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我叫唐赛儿,你呢?”
朱瞻墉正欲胡说一个名字,可在听到对方名字时,语气一滞。
“你叫什么?”他咽了口唾沫再问道。
女子抿嘴道:“唐赛儿,有问题吗!”
显然唐赛儿觉得朱瞻墉是瞧不起她的名字。
她也不意外,平日在村寨里,大家提到她名字,都遗憾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娃!
自己母亲生下她后就早逝了,父亲再未娶妻。
她就成了家里的独生女。
村里偶有人也会暗戳戳叫她赔钱货。
朱瞻墉看着眼前高挑女子的背影,眼神震动。
唐赛儿,指挥白莲教在山东大规模起义的女子,名震一时的佛母!
朱瞻墉轻咳一声:“我叫楚勇。”
唐赛儿嘴角一弯:“你的名字看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朱瞻墉苦涩一笑,他看向张伦,现在他想跑路了!
谁能想到随便探个底,结果探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的脑海飞速运转,仔细又打量了一下唐赛儿。
三年后才起义的话,会否现在的唐赛儿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毕竟佛母的称号也是在起义后为了统筹教众自称的!
再者说,佛母的诞生不是因为有唐赛儿这个人,而是时势所就!
佛母可以是唐赛儿,也有可能是别人!
问题的核心并不在这里。
三人来到佛庵门口。
唐赛儿看了眼后方的马车队伍:“他们得停在外面。”
朱瞻墉点了点头,叮嘱一声后,就跟着走了进去。
佛庵看起来并不算大,和蔼的弥勒就在正中。
雕像看起来已经有不少年头了,不少地方都有些掉漆。
香炉周遭摆满了各种贡品。
唐赛儿进来时,一旁的白袍老者开口道:“赛儿,你这次不是一个人来?”
唐赛儿微微一笑:“庵主爷爷,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是我?”
白袍老者笑着说道:“你每次来都有铃铛响,我早就习惯了。”
唐赛儿这才看向自己的手腕,这是她娘过世前给她留下的唯一遗物。
“今天有两名外地人,借道而过,对佛庵好奇,我就领着他们过来了。”
白袍老者脸上笑容依旧:“善哉!”
朱瞻墉在老者转过来时,看着对方发白的双眸,这才明白对方是个瞎子。
唐赛儿手肘碰了碰朱瞻墉,低声道:“别愣着,跟我做。”
朱瞻墉和张伦两人照猫画虎般跟着简单行了一礼。
当朱瞻墉睁眼转身的刹那,现在站在一旁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如此近的距离,朱瞻墉差点就条件反射出手了!
老者上前搭住朱瞻墉的手掌:“这位小公子,赛儿性格比较冲,你多担待。”
“她是一个好孩子,心地很善良的!”
朱瞻墉咧嘴一笑:“庵主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借道,马上就走!”
老者见状,开口道:“何必这么着急,过两日就是祭祀夜,不妨歇脚几日?”
朱瞻墉心中一紧。
这老头是要留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