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拿起旁边的酒杯,递给了朱高燧。
“刚热的酒,喝吧!”
朱高燧舔了舔嘴唇,连忙接过。
一饮而尽后,胸腔微微起伏,脸颊恢复了些许气色!
“瞻墉这小子卖的酒还真不赖!”
“不过二哥你胆子真大,不怕这酒有问题?”
朱高燧一边回味,一边调侃道。
朱高煦撇嘴道:“那小子心就不在这里,我一直在看着这小子。”
“从良友冰室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的心里就想着赚钱。”
“他要是有害人之心,我和他相处之间,早就够死好几回了。”
朱高燧撇嘴道:“那是他不敢,老大他们一家也就瞻基那小子虎一点!”
“其他的还不都是胆小鬼,怕这怕那的,难成大事!”
朱高煦点头道:“说的不错,和这种人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朱高燧诧异道:“二哥,看来不只是皇上很看好瞻墉,连你都很欣赏他?”
朱高煦感慨道:“人总是要多回头看一看的,当日得知不得不就藩时,我就和这小子聊过一下。”
“他说的一些话点拨了我,也让我想通了不少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耿耿于怀,觉得皇上没有看上我!”
“可是仔细一想,会否就是因为我一直这么想,才导致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步错,步步错?”
朱高燧神色一愣:“二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朱高煦垂眸,认真地看向朱高燧:“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做错了……”
朱高燧一脸懵圈:“二哥,你魔怔了?”
朱高煦白了一眼对方:“你这脑子平日里转的那么快,这个时候怎么就不灵光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倘若不纠结这么多,知进退,懂忍让。”
“说不定老爷子还会对咱们另眼相看!”
朱高燧挠着脑袋:“二哥,瞻墉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方才这一席话竟然从自己二哥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令他不可思议!
朱高煦沉声道:“我已经决定了,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皇上!”
朱高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二哥你疯了!”
“我费心费力,为了这事奔前走后,不停准备!”
“就是为了咱们兄弟二人共立大功!”
“这功劳有多大你知道吗?”
“要是成了,往后大明百姓无不传唱我等名讳!”
“咱们名留青史了!”
“到时候,皇上怎么可能还会对你我动手!”
朱高煦怒然拍桌:“糊涂!你要永远记住,他是皇上!”
“他不是燕王,他是永乐大帝!”
“天下任何事情,他可一语断之,你我二人的命运,也就是他的一句话。”
朱高燧震惊地看向朱高煦:“二哥,你变了……”
朱高煦颔首:“我以前处处想着争,只想着能在皇上面前多露面,一定就能得到他的青睐。”
“命我就藩时我才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摆在我的面前选择已经所剩无几。”
“我没有几次机会来搏了!”
朱高燧眼神闪烁:“二哥你决定了?”
朱高煦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帐外。
“我早就做好了决定,算算时间,皇上他们该到了!”
帐外,浩浩荡荡的军队自草原上赶来。
探子匆匆来报:“禀汉王、赵王,皇上驾到!”
朱高煦缓缓起身:“走吧,随我一起去迎接皇上。”
他走出帐外时,朱高燧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方才的情绪被他瞬间抛之脑后。
他嘴中喃喃:“瞻墉这小子,处处坏事,不能留……”
驻地之外。
朱棣脸上笑容满面,领着朱瞻基驱马而来!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连忙见礼。
“恭迎皇上!”
朱棣下马后,笑着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
“你们这次做的非常好!”
“筹备的也很不错!”
“咱们进帐再说!”
回到主帐后。
朱棣坐了下来,微微喘了喘气。
“我本以为,这次你们得到这么大的机会,会第一时间发兵追过去。”
他眼眸一转,看向朱高煦:“什么时候你们两兄弟转性子了?”
朱高煦咧嘴一笑:“皇上,我在战场上为的是大明百姓,但同样也是在皇上手底下办事。”
“追击阿鲁台是大事,儿臣不敢轻易搅乱局面!”
朱棣咂了咂嘴:“不敢……这两个字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罕见啊!”
“算你们脑子这回开了窍,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可你们是我儿子,谁要是敢动歪脑筋,我第一个抽他!”
他看着眼前的战略盘:“拦住后路不错,但没有佯攻的必要。”
“阿鲁台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直接后撤的。”
“自己的人没有回来,他就该想到自己位置会有暴露的可能。”
“咱们需要反其道而行。”
“盯住南边一带,让人埋伏此地!”
“神臂弓虎蹲炮位置不变。”
“先前你们设伏的图赫尔河一带,会成为拿下阿鲁台的关键。”
朱高燧眼神一动:“两重埋伏?”
朱棣点头道:“不错,有的时候计划不用太复杂,敌人想的越多,就会越失了方寸!”
“瞻基去图赫尔河,盯守住埋伏点,务必拿下兀良哈!”
朱瞻基脸色大喜:“多谢皇上!”
朱棣眼眸一瞥,余光看了一眼朱高煦。
见朱高煦没有反驳,心底愈发诧异。
待大家都出去准备时,朱高燧一直留在帐中,直到所有人离开。
朱棣见状,抬眸道:“老三,说说吧,怎么回事?”
朱高燧沉声道:“二哥他想开了。”
朱棣惊讶道:“我本来让你盯着他,就是想让你及时阻止他乱来,他不会发现吧?”
朱高燧摇头道:“不会,我对这件事最为着急,二哥没理由怀疑我。”
朱棣点了点头:“那这是为何?我这个生性要强的二儿子,现在沉稳大度了起来?”
朱高燧眼睛微眯:“二哥说,是三皇孙点拨了他!”
“皇上,我觉得三皇孙别有用心!”
“他如今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成天狎妓混青楼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