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感慨。
“公子的诗词字字入我心,写到了我的心坎上!”
“没想到公子心中也有如此抱负!”
朱瞻墉咧嘴一笑:“我既能欣赏你的诗,自然也能欣赏你这个人!”
“于兄,往后……”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于谦当场躬身。
“于谦不才,希望能和公子结为知己。”
“从此以后,你是兄,我是弟!”
朱瞻墉听后连忙摆手:“你年纪要比我大,不能这样!”
于谦认真道:“公子才学在我之上,理当为兄,这和年纪无关!”
“若是公子看得起于某,还请不要拒绝!”
“如若公子不愿,我就此离去,不再叨扰!”
朱瞻墉挠了挠头。
于谦是个人才不假,但同样也是一个倔驴。
他现在只要敢摇头,于谦就敢头也不回走掉。
思来想去,他还是点了点头。
于谦大喜不已:“还没请教公子名讳?”
朱瞻墉坦言道:“我名朱瞻墉。”
于谦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三,三皇孙?”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朱瞻墉。
朱瞻墉摆手道:“不必如此拘谨,你我如今已是知己!”
于谦咽了口唾沫,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能和皇室成为知己。
这简直太离谱了!
况且三皇孙不是一个喜爱拈花惹草的浪荡纨绔吗。
朱瞻墉给他的第一印象可不是这样!
外人皆说三皇孙无德无能,倒是有机会次次跟着去打仗。
溜须拍马,讨好自己的哥哥叔叔混战功!
他现在只觉得脑袋一片混沌!
“于老弟这是喝醉了?”
“来人,将他送去天字号套房。”
于谦就这样迷迷糊糊被带到了套房之中。
等他回过神来时,呕吐之意袭来。
旁边跟着进来的一名服务员连忙将于谦领到了厕所。
于谦呕了好一会儿,趴在了马桶边上。
只见服务人员一拉拉绳。
水流当场抽走!
于谦惊讶道:“这是何物,如此神奇!”
服务员礼貌道:“贵客,这是马桶。”
于谦脸色青紫交替。
“马桶?!”
“呕!”
他吐得更厉害了!
马桶就是便桶的意思。
那玩意儿有多脏谁都知道。
他恼怒道:“为何将马桶置于屋中,难不成你们茅厕是安在屋内的吗!”
服务员礼貌点头道:“没错!”
于谦吓得急忙远离。
服务员摇头道:“咱们酒店的厕所都是这样。”
“贵客不必担心,没有异味的。”
“马桶每日清洁,还有抽水功能,很方便!”
于谦哪里还听得进去,躺到沙发上沉沉睡去。
隔天。
于谦醒来的时候,服务员前来传达朱瞻墉的留信。
在科考还未开始前,都可以一直住在酒店之中。
这让于谦的眼神闪烁不定。
他向来对这些纨绔子弟不屑一顾。
在他看来,尤其是皇室中的这些浪荡子弟,才是大明真正的毒瘤。
留着不仅是祸害,还浪费每年百姓交上去的粮食!
只是他发现,三皇孙似乎和他之前所了解到的大不一样。
文采上他们互为知己。
能力上,他更是觉得自愧不如!
他不禁猜测,如若说朱瞻墉前两次的战功不是混来的,那这样的三皇孙可就太可怕了。
于谦走到了阳台。
从高处眺望而去,此处的盛景让他的眼前一亮。
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
他下意识攥紧栏杆,眼神幽幽。
若能追随这样一个人才,或许才不枉此生!
正午时分。
朱瞻墉来到了酒店。
于谦见到朱瞻墉,态度真挚:“三皇孙!”
朱瞻墉哑然:“不是都说了吗,不必如此拘束。”
于谦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不知也就罢了。”
“既然知晓了三皇孙的身份,自然不能胡言!”
“三皇孙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愿追随三皇孙!”
朱瞻墉神色一惊。
你追随我做什么?
老老实实去科考当官,大明官场又能多一个治世人才!
这是多好的事情!
见朱瞻墉似乎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于谦低头道:“是于某冒昧了,告辞!”
朱瞻墉挠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辛辛苦苦读书这么多年,跟着我什么都办不了。”
“这难道值得吗?”
“你不想名垂青史?”
这可是于谦当年的终极信仰!
于谦眼眸一抬:“若能为臣,谁都希望自己能够名垂青史。”
“三皇孙,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他深深看向朱瞻墉,似乎在传达着什么隐晦的含义。
朱瞻墉的瞳孔骤然一缩。
下意识看向四周。
“上楼再说!”
回到天字号套房之后。
于谦露出一抹笑意:“三皇孙果然不一般,那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朱瞻墉脸色一沉。
“于老弟,我的事情你别插手。”
“你是一个人才,而我只是喜欢结交人才。”
“你我关系现在是这样,以后也只是这样。”
于谦看向朱瞻墉:“三皇孙,于某办不到。”
朱瞻墉扶额长叹。
他有些后悔接触这个倔驴了!
原本只是出于对此等能臣的好奇心,所以才想要见一面。
为此他还把人家往后写出来的诗当成自己写的送给对方。
目的就是希望以后多个朋友多条路。
现在好了,这于谦不想当他的朋友,特么的反而成了自己的小迷弟,追随者!
于谦现在想要当他的臣。
朱瞻墉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阻止不了这头倔驴的想法。
他的内心微微颤抖。
如果自己动了这个念头,那一切可就真的要大变样了!
他看向于谦:“你未成功考上进士之前,此事休得再提!”
于谦点头一笑:“三皇孙放心,于某自然明白该做什么。”
“还请三皇孙也能够早早有所准备。”
“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朱瞻墉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去。
太子府中。
朱瞻墉惆怅地坐在院子之中。
他没有多大的抱负,就想着多赚点钱,让这个太子府过得不再拮据。
往后等自己老爹和大哥当上皇帝,自己也能过上潇洒的日子。
然而他又想起了朱高煦。
自己这个二叔,到头来挣扎了一个寂寞。
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成功。
朱瞻墉扪心自问,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会否也会化作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