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黑风高,凉亭之中。
“三皇孙。”来人客气招呼道。
朱瞻墉隐约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一张长马脸,蓄着八字胡,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
“你谁啊?”朱瞻墉发问道。
来人自我介绍道:“小人赵德柱,是景安当铺的下人。”
朱瞻墉闻言,故作不满。
“让一个下人来和我谈?”
“这就是你们老板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赵德柱闻言,急忙开口:“皇孙误会了!”
“小的过来是来领路的!”
朱瞻墉眼神微动: “那还等什么,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从凉亭中出去之后,赵德柱在前面恭敬领路。
期间,朱瞻墉也向赵德柱打听过景安当铺的相关消息。
只是对方全都避而不谈,要么就是转移话题。
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如此问询。
直觉告诉朱瞻墉,这个赵德柱肯定知道不少的事情。
突破口其实就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看赵德柱这忠心耿耿的样子,不太好问出什么线索。
两人一路来到了应天府靠近西面城墙的街道一带。
夜里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赵德柱低声提醒道:“眼下宵禁,皇孙走这边,可不能碰上巡逻的官兵。”
朱瞻墉旋即跟着进入了一条偏僻的巷道。
在巷道的深处,一转弯,就看见前面一个小门户前挂着两个小小的红灯笼。
乍一看感觉莫名阴森森的,尤其是如今天寒地冻,萧瑟寒风在狭窄的巷道中呜咽而响!
待朱瞻墉进门之后,入目的就是一个一览无遗的小院。
在小院前面的主屋门上,赫然挂着招牌。
景安当铺!
赵德柱观察了一下朱瞻墉的神情,提醒道:“皇孙不必担心,此处正规登记在案,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朱瞻墉心中一凛。
这种是不是真当铺的地方都能够成功登记。
还不会招来官府的怀疑!
看来这当铺背后的关系网不一般。
朱瞻墉依旧撇了撇嘴:“这么小的地方,能办成事吗?”
“我都有些怀疑你们到底靠不靠谱了!”
“我告诉你们,我的单子可不小。”
“要是办不成,现在就赶紧说,别浪费我时间!”
话音刚落。
当铺主屋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突然打开。
只见一名身着浅青色长袍的男子拱手站在门旁。
“还请贵客进来一叙!”
朱瞻墉眼睛微眯,走进了屋中。
赵德柱在门外将房门一合
屋内有暖炉,一进来身上的寒意就一扫全无。
男子主动见礼:“小人乃景安当铺的下人,刘福。”
朱瞻墉本来还以为接待自己的会是一些小角色。
可在听到对方说出名字的刹那。
朱瞻墉下意识转头看向对方。
刘福?
那不就是刘观的儿子吗?
刘观就任左都御史的时候,大部分的贪污全都是交给他儿子在暗地里操作。
自己表面上则是维持着一副为官清廉的形象。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碰上了刘观的人。
果然都察院时刻都在注意他这边的动静。
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刘福觉察到朱瞻墉的目光,眼眸一抬,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皇孙认得我?”
朱瞻墉这才反应过来,露出不满的神情。
“少把自己当回事,你们老板要是再不来,我就走人了!”
门外这时传来三道敲门声。
刘福跟着咳嗽了三声。
只见门外,一名穿着紫色华服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三皇孙,让你久等了!”
“我就是这家当铺的老板,彭化!”
朱瞻墉丝毫没有给对方面子。
既然已经知道刘观的儿子伪装在一旁观察。
他索性将计就计,实实在在狂一把!
“彭老板,你一直让我左等右等,真的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朱瞻墉轻哼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彭化见状,神色一怔。
他只听说三皇孙是个喜好听曲喝花酒的纨绔。
可没有想到对方的脾气竟然这么大!
“三皇孙留步!”彭化急忙赔笑,客气上前。
“现在咱们就可以开始谈买卖了!”
朱瞻墉的手指敲了敲旁边的木桌。
“我从进来到现在,是一口茶都没有喝。”
彭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瞧我这记性,是小的疏忽,赵德柱,去煮壶好茶过来!”
赵德柱应声离开后。
朱瞻墉瞥向刘福。
“你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呢?”
“我和你们老板要谈话了,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还不给我出去!”
刘福嘴角微微一扯,平日里谁敢这么对他,奈何现在自己正在伪装,不能暴露。
彭化见状,吓得急忙解围。
“三皇孙不必在意他,他是给我办事的,都是自己人!”
朱瞻墉闻言,指点道:“彭老板,我也是当老板的,挑选手下的人最好挑一些会来事的。”
“像这种光杵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给他钱那都是浪费!”
彭化听到后,心中叫苦不迭。
他现在只希望一向性子比较阴翳的刘福可以沉住气。
千万别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