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听闻曹震的狮子大开口,顿时反对道:
“曹骠骑莫不是当吾等大族是痴傻之辈不成?这些骑兵又不是给吾等,乃是给诸位新任太守率领,前去为大汉平定叛乱、定鼎地方之用,为何要吾大族出粮草物资?”
曹震冷哼道:
“既然不是给汝等,那某分不分兵,与尔等何干,莫非以为某曹震软弱可欺不成?
哼!若非陛下不忍,某早带兵屠灭了尔等无君无父,自私自利之徒!”
刘宏在御座上看着大戏,此时也为曹震的举止所感动。他明白,即便众世家不说,只要自己这个皇帝一声令下,曹震便会毫不犹豫的分兵。
而自己这个皇帝没有直接下令,却由世家大族说出,曹震便绝不妥协,由此便能看出曹震、对他这个皇帝的忠诚。
想及此,刘宏不禁对曹震更加愧疚,不知道如此纵容世家削弱曹震是对是错,万一将曹震削弱到、被世家大族彻底打压下去,再也难以对抗世家,自己岂不是自毁栋梁。
想及此,刘宏便出言道:
“袁司徒!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朕已经将骠骑大将军麾下大将,几乎抽调一空,若是再抽调其麾下士卒,恐怕不妥吧?
再者说,凭着这几位大将到了郡县,何愁不能将地方郡兵、快速练成一支强军!”
袁槐见皇帝开始向着曹震说话,暗道不好,刚与皇帝达成一些妥协,若是皇帝再铁了心支持曹震,此次削弱曹震的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
连忙对刘宏道:
“陛下!各地尚有小股叛乱,当地郡兵恐怕难以快速平定,多拖延一些时日,各地百姓便多遭受一些战乱之苦啊!
若是以曹骠骑麾下精锐战力,定然能够快速平定叛乱,还大汉天下太平!
至于幽州、平州,以曹骠骑的威名,异族定然不敢大举进攻,待曹骠骑练出强军,在去消灭异族不迟啊!”
刘宏闻言也觉得在理,心中不禁有些意动,袁隗赶紧趁热打铁:
“陛下!吾等世家大族愿意凑出、十万骑兵两年所耗的粮草,以供曹骠骑练兵之用!”
刘宏闻言,不由转头看向曹震,曹震向刘宏苦笑道:
“陛下!若练强军,这十万骑兵两年的粮草定然是不够的!陛下莫忘了,某麾下大军一般皆是一人双骑,两万五千大军便是五万匹草原上最好的战马!
即便末将能够再凑出如此多的战马,可打造两万五千大军的兵器铠甲、亦非易事,末将亦是用了数年才全部换装完成!袁司徒所说的粮草,连这些武器盔甲都换不到,更不用说那五万匹好马了!
在就是骑兵训练,战马需要精料喂养,否则掉膘之后便很难再养回来,这些都是巨大的消耗!
末将要求世家大族出十万骑兵五年粮草,只不过是帮助末将撑一段时间罢了,并非是借机讹诈!比起这五万精锐,这些粮草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这五位大将追随末将数年,劳苦功高,即便袁司徒不说,末将亦会让他们,率领一千骑兵上任。
有这一千骑兵,即便遇见了上万贼军,亦能轻易击溃!此点,想必此次平叛的三路大军定然深有体会!”
曹震说到此,将目光看向了卢植、黄埔嵩、与朱儁三人,三人皆是凝重的点点头。
皇甫嵩出言道:
“老臣生于并州边塞,自幼便与并州精锐铁骑为伍,家父及祖父麾下精锐骑兵,在大汉冠绝一时,但是与征北军骑兵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先不说战力如何强悍,即便是那整齐的军阵,没有数年之功休想炼成!此次平叛,经常出现的一幕便是,五千骑兵分为数股,追的数万黄巾精锐四散而逃!
这也难怪,曹骠骑能够将强横一时的鲜卑、险些灭族,更是将幽州乌桓所有部落尽数消灭,仅剩并州境内的一些小部落还在苟延残喘!”
卢植与朱儁亦是连声附和,说出了自己初见这支军队的震惊,以及这支军队战力之强悍!
曹震又对群臣道:
“现在,诸位应该知道、某为何不同意分出太多士兵了吧!若是普通士卒,每人分兵一万又能如何,但这近四万大军,训练起来太过艰难。
钱粮只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这些人皆是在鲜卑战场上,一边厮杀、一边锤炼出来,个个皆是百战余生之辈,若想再练出如此强军,某亦没有十足把握!
幽平二州内尚有太多不安定因素,而外部,防守战线太长,鲜卑与挹娄人又勾连在了一起,若是要每人分走五千大军,仅凭八千骑兵,某如何去防备联军的攻击!
短时间内还好,若是长时间得不到补充,某怕是只能率辅兵出去拼消耗。长此以往,幽平二州的兵力越来越少,战力越来越弱,那百余万俘虏怕是会趁机生乱。
某不能置幽平二州的安危于不顾,除非能够趁这空档,快速打造武器铠甲,挑选良马,并对辅兵展开高强度训练,不求达到这些精锐的程度,只求能够两军对拼之下,不落下风便可!
因此,某才提出,若是想让某分出如此多的骑兵,必须为某提供最低保障”
刘宏听闻曹震之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此强军,哪能是说练就练出来的,否则,天下岂不是处处皆是强军了,若是如此,也不会显示出征北军的强大了。
袁隗见刘宏被曹震说动,无奈的与众世家大族之人对视一眼,随即又不死心的道:
“曹骠骑,三年……”
还未说完,被曹震抬手打断,冷声道:
“某向来说一不二,说十万大军五年的粮草便是五年的粮草,差一粒粮食也不行!”
“汝……”
袁隗顿时为之气结,这些粮草对坞堡遍布大汉的世家大族来说,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亦不是小数目,拿出来当然会肉痛。
当然,曹震却是没撒谎,这些粮草对于相比起那两万五千精锐骑兵来说,确实是九牛一毛,仅仅五万匹良马,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只是一想到这些粮草会是用来资敌,袁隗内心之中不痛快,随即又与众世家之人稍作交流,便一咬牙:
“好!五年便五年!还请曹骠骑快快调兵吧!”
曹震连看都没看这老贼,冷声道:
“莫慌!尔等将粮草运到幽州,诸将可立即去调兵!”
“汝……!”
袁隗顿时一阵气结,曹震这是让他们将粮草运上门去啊,以一路上个人吃马喂,可是个惊天的数字。默念几句小不忍、则乱大谋,才平静下来的袁隗,咬紧牙关道:
“好!可若是皆是粮草到了,曹骠骑不认账,又该如何说?”
曹震冷哼道:
“哼!某曹震何人!向来言出必行,人尽皆知!岂会如尔等这般、见利忘义的小人一般行事?笑话!”
“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