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众将的封赏,朝廷还没有定论,无论是皇帝还是世家大族,皆是需经过一番政治博弈,才能确定下来。这也就让戏志才的策略,有了发挥作用的时间。
第二日,众文武纷纷外出去寻找居住之地,刚到洛阳之时,众将还未找好府邸,曹震便让众将临时在襄平侯府住了下来,可是时间长了便有些不便了,毕竟曹震还要与阳翟长公主大婚。
曹震将此事交给了糜竺,而糜竺也很会省心,直接让诸将自己去选宅院,糜竺派人跟着,只要诸将看中了,便帮他们买下来。
对于金银财货,曹震可不缺,征北军不但查抄了高句丽、扶余、鲜卑的宝库,还有大量的的牛羊马匹、在这几年不断售出,这一切皆是为曹震积攒了大量的钱财。更何况,水军明年便能出海、去倭国去掠夺金银。
曹震缺的是粮草物资,虽然幽平二州的百姓、早已经能够自给自足,但是今年幽州不但多了近三十万高句丽、鲜卑奴隶,还有六七十万乌桓奴隶。
虽然这些奴隶有点粮食就行,但是基数太大了,还有看守这些奴隶的数万大军,所消耗的粮草也是个巨大的数目消。更何况,又多了一百多万的黄巾俘虏,这些人皆是需要粮食养活。
当众将士纷纷买下宅院、搬进去之后,有些有心之人便有了惊人的发现。那便是,曹震这些麾下高级将领,关系并不像表面那般融洽,好像同样有着派系之分。
单从居住的院落便能看出,仅程普、张亮、毛成、严纲这四位大将,便分为了两个派系。因为从四人所选宅院位置上,不难看出,两大派系泾渭分明。
虽然宅院位置皆是离定北侯府不远,可两拨人相距很远,即便去定北侯府也不同路。程普与严纲选择了相邻的两个宅院,而且二人时常走动,看似二人交情极其深厚。
而张亮、毛成则选择了另外两个相邻的宅院,同样是走动颇多,交情甚笃。只是无论是程普与严纲这一派还是张亮、毛成这一派,派系之间,从未有过任何往来。
在曹震面前,几人皆是一团和气,即便是在外人面前,也是做出一副袍泽情深之状,可私下里,这两派几乎无任何交流,即便在路上遇见了,最多也是冷漠的点点头了事,连一句客气话也是欠奉!
最近一段时日,骠骑大将军貌似掉进了温柔乡里,频频进宫去陪阳翟长公主游玩,不是逛花园便是骑马射箭,连师叔卢植处都去的极少。
这就让许多有心人发现了机会,最先被世家盯上的,自然是同为世家出身的程普,只要能够招揽程普,与程普关系极为亲近的严纲,便会很容易被招揽。
这一日,曹震入宫之后,程普闲来无事在家看书,忽然亲卫统领程远前来禀报,说门外有人送来许多财货,欲结交将军,并请将军前去赴宴!
程普问道:
“是何人送来的财货?”
程远如实禀报道:
“说是袁家二公子袁本初!”
程普眸光一闪,暗道:来了!程普当即向程远使了个眼色,随即故意大声呵斥道:
“哼!好大的排场,某程普何人,就连骠骑大将军对某皆是客气有加,岂容他人呼来喝去!将财货退回,就说某没空!”
程普声音极大,在院外送礼之人听了个清清楚楚,知道此次任务怕是完不成了,不过自己公子乃是为了试探,自己只要将事情的原委与公子道明,公子必定不会责罚自己。
就在送礼之人在自我安慰之时,便见到之前那位亲卫统领走了出来,对其呵斥道:
“吾家将军没空!带上财货,快滚、快滚,否则莫怪某手下无情!”
见到送礼之人还在迟疑,那亲卫统领当即大怒:
“还不快滚,愣着作甚,莫非讨打不成?吾家将军何许人也,就连骠骑大将军对吾家将军皆是客气有加,岂容尔等呼来喝去,混账东西!”
那送礼之人乃是袁绍府上的管家,见到程普如此强硬,只得吩咐小厮抬上财货,赶紧离开了程普府上。
却说袁绍安排管家带上财货去请程普,自己便在离程普府邸不远的云来酒舍等候,不多时,便见管家回来了,身后并未有程普的身影,便问道:
“事情办得如何?”
那管家如实道:
“那程普极为傲慢无礼,竟说连骠骑大将军皆对其客气有加,岂容他人呼来喝去,便派亲卫统领将老奴赶了出来,连财货也未曾收下!”
袁绍闻言,不由在心中暗想:这程普乃是曹震麾下征北大将军司马,在军中除了曹震,便是这个程普权势最高。
据说曹震麾下强军,便是这位程普将军训练出来的,甚至是曹震将军中事务,全权交予程普负责,可见这位程普将军之能,定然不同凡响!
因此,此人自傲一些才是正常的,其亦有自傲的资本,看来自己派人去请,确实有些草率了。
想及此,袁绍便对管家道:
“抬上财货,随某去拜访这位程普将军!”
……
袁绍与管家来到程普府邸门前,管家上前叫门后,出来的还是那位亲兵统领,只见这位统领见到袁绍管家去而复返,眉头一皱:
“尔等又来作甚?不是说过吾家将军没空了吗?”
袁绍连忙上前道:
“烦请这位小将军通禀一声,就说袁家袁本初,仰慕程将军威名,特意前来拜见!”
程远听闻是正主来了,顿时眼睛一翻:
“就是汝欲对吾家将军呼来喝去?汝可知吾家将军何人?就连骠骑大将军亦不曾如此,是何人给汝的底气?将军说了,没空!快走、快走!”
袁绍能够成为一时枭雄,虽然此时还未发迹,但是礼贤下士的雅量还是有的,自然不会与这位亲兵统领置气,耐着性子道:
“此前是绍鲁莽,因此,特意前来致歉,还请这位小将军通禀一声,绍必有重谢!”
袁绍说罢,对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心领神会,掏出一个钱袋子,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快速塞入了亲兵统领怀中。
这亲兵统领当即一愣,随即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发现后,掂了掂钱袋子,随即塞还给了管家:
“不行便不行,快走、快走,吾征北军中军法严苛,汝等莫要害某!”
袁绍见此,知道这亲兵统领已然心动,只是惧怕被发现后、受到军法惩处,因此,又向管家使了个眼色。
那管家见到袁绍示意后,又掏出一个钱袋,将两个钱袋尽数塞入了亲兵统领怀中。亲兵统领看着两个沉甸甸的钱袋,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唾沫,还是不敢要。
只是还未等其说出拒绝的话,袁绍便摘下了随身佩戴的一块美玉,塞入了亲兵统领怀中。这下,这位亲兵统领再也抗拒不住诱惑,四周看了看,发现四周无人,便连忙将钱财美玉收好,然后便道:
“看汝等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某便替汝等通报一声,成与不成,某不敢保证!”
袁绍连忙行礼道:
“多谢这位小将军!成与不成,绍皆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