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等人的出城,对于涿郡来说、只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引不起丝毫的波澜。
左军将军张亮率领麾下众人、一直在观察着涿郡城外的黄巾军。实际上,在众人内心之中,并未将这些黄巾贼放在眼中,只是出于曹震麾下一贯的谨慎作风,并未对黄巾军过于轻视。
黄巾军的主要战力分为三大方阵,一部分约两万人,与这两万人连在一起的、是一个五万人的方阵,还有五万人单独一个方阵。
根据张亮等人的观察,虽然这些黄巾贼人数众多,看上去亦是颇有章法,一见便知是久经训练。然而、可能由于仅仅受到过小规模训练,并没有大军合练的条件,因此,互相之间、毫无默契可言。
至于分散在四周的二十余万身无片甲,手中拿着木棍农具的黄巾教众,张亮等人没有过多理会。面对常年与异族骑兵厮杀征北军铁骑,并不是人数众多就能抗衡的。
黄巾军的大部分铠甲,乃是包裹全身的皮甲,只不过是在要害部位、镶嵌了铁片,比之涿郡守城郡兵的铠甲、尚且多有不如。
不过想想也是,黄巾军刚刚起事,虽然早已准备多年,但是军队人数太过众多,能够凑齐如此多的皮甲再加以改进,已然极为不易!想必也就是因为这些人、乃是从冀州来的黄巾军主力,换做其余州郡的黄巾军,怕是连此等铠甲、亦是没有多少!
而那两万人的黄巾军,应该是黄巾军精锐中的精锐!因为这些人个个要比其余黄巾士卒、高大健壮上不少,人人身穿铁甲、军阵整齐,战力定然不俗!
可惜他们的将领能力有限,紧紧相连的两个军阵、看上去格格不入,扎营已经数日,也不见去演练战阵配合、增加默契,就那样摆在那里等待着进攻。
而另一个单独成军的方阵、却是让张亮等人更加重视,这五万人几乎每日操练不断,军阵变化间、进退有度,虽然单兵素质上不如那两万人,但整体战力看上去,反而比那两个军阵相加还要强上不少。
张亮等人通过这些表象便能断定,他们的将领必定是深通兵法之人,可惜他们的友军将领素质太差、不懂得配合,反而会让他们束手束脚,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
黄巾军之所以屯兵数日、却不攻城,应该是在等待战机。实际上,张亮何尝不是等待战机,否则,早已派出骑兵、将敌营冲击的七零八落。
想必黄巾军是在等待着、征北军与乌桓大战焦灼之时,西部鲜卑大军趁机攻打平州,牵扯住征北军大部分兵力,使得征北军没有多余兵力、向涿州派出援兵之时,再放心大胆的进攻涿郡。
张角与丘力居都是打着,互相利用对方、牵扯征北军兵力的如意算盘,可张角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在黄巾起义之前,便已经被曹震以及麾下谋士看破,并且早已做出了防备。
曹震先是灭了高句丽与扶余、破了合围之局,又在黄巾叛乱刚爆发之时,便先下手为强,对乌桓展开了袭扰,使得乌桓无力出兵攻击幽州。
此时乌桓已经自身难保,曹震之所以不急着击破乌桓,乃是为了大量消耗其兵力以及人口,否则,就算将乌桓击败,乌桓庞大的人口数量、仍是个巨大的隐患。
而平州的程普等人,早已张开了大网,等待着鲜卑骑兵一头撞进来。可以说,曹震的一番举措之下,张角与丘力居的如意算盘已然尽数落空。
涿郡之所以仅派了不到两万军队,不是曹震抽不出兵力,辽东尚有两万训练了三年的水军,而是根本没这个必要,这便是征北军全体上下、以自身实力为基础,而建立的强大的自信!
而张亮之所以不攻击黄巾军,乃是怕将黄巾军击溃之后,鲜卑会吓得撤退,不再攻打平州,丧失了这次大量杀伤鲜卑骑兵的机会。
只要远在平州的程普、发现了鲜卑大军到来,立即会用飞鹰向曹震禀报,曹震再通过飞鸽传书,当日便可将信息传给张亮。届时张亮便可自主择机,将这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快速击溃。
此时的平州已经全部戒严,所有的奴隶被尽数关押起来,免得趁着大战之时、生出祸端。程普、公孙瓒、王越早已各帅一万大军,分作三个方向、在城平州城外驻扎。
三人上空皆是有飞鹰盘旋,身前有着数条体格粗壮、或黄色或黑色的猛犬,在那里哈赤哈赤的吐着舌头、立着耳朵,倾听远处的动静。一队队的哨探身前亦是跟着两条猛犬,四处探查军情。
可以说,只要是鲜卑骑兵出现在平州附近,其行踪便将被程普等人掌控、无所遁形。自汉军换了铠甲钢刀之后,此时的综合战力,比之以前要强出一倍不止,即便来十万大军,程普等人亦是丝毫不惧。
此时程普的大营上空,突然传来一阵草原雕的啼叫声,程普的一名亲兵、连忙跑到大帐外的鹰旗旁边,从怀中掏出一只造型奇特的哨子,吹出一阵尖锐的哨声。
片刻之后,一只体型庞大的草原雕俯冲而下,落在了这名亲兵伸展开的手臂上。亲兵先是掏出一大块新鲜的羊肉、喂给草原雕,再从草原雕的爪子上接下了一根铜管,放飞草原雕后迅速跑回大帐。
这三年来,曹安已经驯养了数十头飞鹰、数百的猛犬,这些鹰犬皆是能够通过叫声、来表达敌军的大概人数,而掌控飞鹰、猛犬之人会根据这些鹰犬的指引,再去探查核实,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会将消息传达出去!
亲兵进帐之后,便将那铜管交予了程普,程普检查了一番铜管上的火漆,见上面是王越的印记,且并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这才打开铜管、从中取出一块绢布,只见上面写着:
“七万鲜卑越过承平往东而去!越!”
除了这些字迹,下面还画了一些曲线,程普仔细一看,乃是王越所在承平郡的边境图、以及鲜卑的行军路线图。
程普看后不由赞叹道:
这王安睿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没曾想,其能心思细腻道如此地步,竟然将鲜卑的路线图、亦是推算的如此精确,不愧为第一任暗骑统领!史阿这些年虽然亦有长进,但是与其师傅王越相比,却是要相差太远!
感慨过后,程普不再拖沓,大声下令道:
“来人!立即将此图临摹下来,将原件用飞鹰传于征北大将军!”
随后,程普又抽出一块绢布,根据王越所绘的鲜卑行军图,画了一份拦截图,并在其上写道:
“令王越,一万大军分作三部,分层截断鲜卑退路!可参考此图,亦可临机决断!”
随即又画了一张阻击图,在上面写道:
“令公孙瓒,一万大军自东向西,迎头痛击鲜卑,可参考此图,亦可临机决断!”
分别在两张绢布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并封入铜管,这才又命人用飞鹰传于王越与公孙瓒。待一切安排妥当后,程普又大声下令道:
“传令!生火造饭,用饭后大军拔营,准备从侧翼攻击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