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踏顿率领的一万五千乌桓骑兵一战,虽然凭借公孙瓒逼降了八千乌桓骑兵、使得汉军伤亡大大减小,可刚开始的骑兵对冲,还是给汉军造成了不小的死伤。
曹震的亲兵自然没有战死者,但是亦有大大小小的轻伤。不过以这些人的体魄,自然不会将此等轻伤放在心上,有华佗调配的疗伤药物,互相涂抹之后,数日便可痊愈。
弩兵营根本没有与乌桓近战,更谈不上受伤。只有张亮、毛成、公孙瓒带来的六千骑兵,由于没有装备双马镫,因此死伤共有数百人,多数乃是跌落下马、被踩踏致死。
曹震已将双边马镫之事告知了三人,并给了三人几件样品,让其回去仿造。当公孙瓒见到马镫与马蹄铁之时,不用曹震多做解释,以公孙瓒对骑兵的了解,立即便看出了这两件装备的厉害之处,不禁大呼:“当真是骑兵之神器!”
此次公孙瓒缴获了踏顿的丈八长矛,此矛虽然与公孙瓒的长槊极为相似,只是矛杆弹性太大、太过灵活,公孙瓒一时有些用不习惯。
其还是喜欢如毛成那般硬打硬拼、直来直去,不太喜欢走灵巧的路子,于是便将此矛赠给了、恰好喜欢走灵巧路子的张亮。张亮手持长矛挥舞几下,顿时觉得极为趁手,与自己的矛法亦是极为契合,不禁大为欣喜。
此时,张亮与毛成的导引之术已经二段大成,即将进入第三段,已是力气大增,毛成的长枪本就是神兵利器,自是不用更换。而张亮的长矛虽亦是精品,只是此时已经不太趁手。
曹震本有意将檀石槐的长矛赠予张亮,不料恰巧欠下公孙瓒的人情,便赠予了公孙瓒。后来想让公输瑜帮忙为其打造一支马槊,只是公输瑜的槊杆还要许久才能完成,一时便耽搁了下来。
不曾想,今日公孙瓒居然缴获了如此神兵利器,恰好了了曹震的一块心病,张亮亦是有了趁手兵器。
曹震接过长矛挥舞了几下,顿觉此矛的矛杆极为不凡,入手沉重、弹力极强,比之自己的槊杆亦不遑多让。如此既能保持巨大的威力又灵活多变,与张亮的矛法路数、可谓是相得益彰。
将长矛抛还给张亮,便于众人一起指挥着打扫战场。此次由于鲜卑大军兵马太多,糜竺麾下辎重营未经训练,若被鲜卑大军缠上、定然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因此,曹震便让糜竺的辎重营暂时撤出战场。
待大军有把握击溃鲜卑之时,再通知其前来运送粮草物资、收集战利品。因此,乌桓骑兵留下的物资便显得尤为重要。
曹震不知道还要与鲜卑纠缠多久、才能将其击溃,自己大军只留了些肉干以及喂马的豆类,仅能确保大军十余日之用。而此时乌桓三万大军所携带的肉干、马料,却是解了曹震的燃眉之急。
因此曹震打算将此次乌桓留下的物资,全部用备用战马驼上,以便能支撑到大军击溃鲜卑!
这些肉干携带方便、极其充饥。更关键的是占地小,不似战马饲料一般。战马胃口极大,战时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让战马去啃草啃到饱,只得为战马加餐。否则战马一旦掉膘、便没有了马力,很长时间恢复不过来。因此骑兵的粮草,大部分是为战马准备的口粮。
忙碌了一阵,大军终于收拾妥当,曹震与张亮三人不得不再次告别。看着欲言又止的毛成、曹震知道,其是想着留下来、与自己并肩作战,张亮与公孙瓒何尝不是如此!
曹震便故作轻松地对三人道:
“汝等不用替某担心!慕容、宇文两大部落五万骑兵,还不是被某一战尽灭,连其部落亦未能幸免!
此次鲜卑单于和连不过八万大军,某只是不想消耗兵力,才决定先与其周旋一番。否则不计死伤之下,某亦能摧枯拉朽将其击溃!
想当初,吾等以不足两千人、便于数万大军之中纵横驰骋,为何今日某有了近两万大军,汝等却是对某不放心起来?
莫作那小女儿之态!吾等兄弟有的是机会并肩作战,须知、吾等的敌人不仅仅是鲜卑,还有乌桓、扶余、高句丽,以及其他异族。
待到吾等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异族、尽皆消灭驱逐之后,某便造上许多大船,吾等便杨帆大海,让吾等兄弟的武功威加海外!”
三人顿时被曹震描绘的宏伟蓝图,刺激得热血沸腾,连老辣的公孙瓒亦是心潮澎湃,一脸向往之色!
见三人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纠结于是否留下来并肩作战,曹震才继续道:
“汝三人回去后抓紧时间更新装备,厉兵秣马,等待某大军凯旋,便去收拾乌桓。此次虽然不能将其全部铲除,但是一定要打得其伤筋动骨!”
三人立即露出一脸坚定之色,郑重地抱拳道:
“诺!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又对孙瓒道:
“伯圭师兄!汝麾下个个彪悍异常,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公孙瓒听到此、不禁露出了一脸得意之色,其麾下白马义从确实战力强悍,这些年在幽州杀的乌桓、鲜卑尽皆胆寒!在整个大汉亦是威名远扬!
曹震虽然崛起时间较短,麾下却是多精兵强将,屡屡以少胜多、战功彪炳,此时听得曹震夸赞自己麾下骑兵,公孙瓒顿感脸上大为光彩!
却不料曹震话锋一转道:
“只是、伯圭师兄只注重提高麾下战力,却疏于对其进行约束,导致一群骄兵悍将时常骚扰百姓,使得右北平之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听闻曹震此言,原本还有些洋洋得意的公孙瓒、顿时又一脸的尴尬之色!
对于此事,卢植亦是经常对其耳提面命,包括上次的神医华佗亦是因为此事,对其不甚待见。此时曹震亦是说其此事,公孙瓒心中不由暗想:难道某在百姓中的名声、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了吗?
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公孙瓒,曹震走上前去、拍了拍其肩膀道:“师兄,这大汉还是百姓最多!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足以说明百姓的重要性!
若无百姓,吾等士兵从何而来?若无百姓耕种,吾等粮草辎重从何而来?吾等本就出自这大汉百姓,受百姓赋税所供养,怎能反过来去欺压百姓,这与恩将仇报何异?
吾等从军,本就是为了杀敌报国、护佑百姓、保境安民。伯圭兄怎能本末倒置,纵容麾下将士,骚扰百姓?那吾等从军有何意义?莫非就为了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那吾等与那些平日被百姓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抽其筋、剥其皮、食其肉、饮其血的贪官污吏,以及那些作恶多端的强盗贼寇、又有何异?
长此以往,吾等必将成为孤家寡人,被世人所齿冷,为天下人所唾骂!如此,偌大的大汉,何处还有吾等容身之地?”
曹震越说越怒,不由心中暗想:“若是公孙瓒此前便是自己麾下,管你有何等的才能,胆敢如此纵容士卒、肆虐百姓之徒,恐怕早已被自己一槊劈死了事。”
公孙瓒被曹震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冷汗岑岑,原来自己在百姓眼中居然是如此形象。仔细回味一番,自己亦觉得确是如此,自己纵容麾下肆虐百姓,此举与贼匪何异?自己此前为何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大错已经铸下,如之奈何?
公孙瓒此时又是彷徨地看向曹震,似是在请求这个头脑异常清醒、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的师弟指点迷津!
曹震见此,不由暗道:此人尚且有救!便问道:
“师兄!汝知错否?”
公孙瓒满面羞愧地低下头,深施一礼:
“多谢师弟点醒,师兄知错矣!还请师弟指点迷津!”
曹震看得出,公孙瓒已经完全被自己说服,已经有了悔改之意,便不再让其忍受煎熬,便直言:
“师兄回去后,首先要宣读军纪、军法!既然师兄已入某之麾下,当行某之军纪、军法!
其二,整肃军纪!尤其之前骚扰百姓、影响极其恶劣者,皆斩!
其三,罪恶较轻者,由师兄亲自带其上门赔礼道歉、多做补偿!
其四,平日操练之余,多为百姓修房铺路,多行于民有益、与民为善之事!
作为军人,做到这些足矣,再配合师兄为国征战之武功,定能重新获得百姓爱戴!”
公孙瓒思虑片刻,又对着曹震行了个大礼,斩钉截铁地道:
“瓒、此番回去,定然痛改前非、彻底整治军队,严格按照中郎将所指点行事,若再让中郎将失望,请斩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