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轻握那小巧的瓷瓶，眼底波澜起伏，难以名状。片刻后，他将瓷瓶纳入怀中。
“多谢。”
“不必言谢，你之后可是我家的教学先生，我不会不管你的。”
谢危垂眼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就会医术，行事沉稳，像一个已经成年之人。
倘若他不是个无神论者，定会深信此人必定历经轮回，重获新生。
“姜姑娘想要让我教谁读书？”
“这庄子上的小孩儿，既然已经到了可以识字的年纪，就给他们办一个私塾，让他们读书识字。”
她要在这儿呆很长的时间，还要在这儿经商，等到时候她可以在这边的乡下修建一个大一点儿的学堂，让读不起书的孩子上学。
“姜姑娘愿意让奴仆之子读书？”谢危诧异的问道。
“嗯。”
姜雪慧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眉眼温和，“奴仆之子亦可读书，若是他们能够考的一个好的成绩，那我便将他的奴籍销毁。”
她没有说人人平等，却又好像在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谢危听言看向远处田地中嬉戏打闹着干活的孩童，这人很特别。
“居安可是不愿？”姜雪慧也不勉强，“若是不愿那便算了，我换一个人。”
只要有钱，总能请到教学先生的。
“并未。”谢危回过神，“只是在想那些乡下的孩子，你可也要让他们读书？”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银钱，让这周围的人都读书。”
姜雪慧现在的钱要留着去做生意，再加上庄子不大人太多了反而会拥挤。
“你莫不是想免费教他们读书？”
“对啊。”
姜雪慧理所当然地点了一下头，“等我有钱了，就要这么做，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到时候要是真的有人高中，那她也能结个善缘。
“你这样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贪心，越来越懒惰。”
“那也只是小部分。”姜雪慧走出房间，站在暖黄色的阳光下，眼中是谢危看不懂的希冀，“不能因为那一小部分人而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我虽然是损失了一些银钱，但也有可能帮助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你还是太小了，根本就不懂，当你真的免除了一切的读书费用，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当然，进而更加的贪婪的让你做出更大的让步。”
“居安，你的想法有些偏激。”姜雪慧当然知道他说的这种事情，但是她经历过现代的生活，那儿的美好是现在百姓遥不可及的。
“而且，我也只是免除了他们的学费，成绩好的人，我会帮忙免却笔墨纸砚的费用的，也会处理好之后一切的事。”
谢危认为这人有些过于心善，谁家的女子会想这些事，就算是男子都不一定会想着去损失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
在官场之中，能够身居高位者寥寥无几，而寒门出身之人更是凤毛麟角，至于普通百姓，更是难以触及到门槛。
她这般作为，无异于在从事一场毫无回报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