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什么功绩?纸,农具,金钱,哪一样不是靠的嫋嫋。”
“如今他得到了这些,就对嫋嫋赶尽杀绝,程大人当真认为嫋嫋死了,你们程家还能活么。他会随便按个罪名,将你们一家全都打入大牢。”
说着,袁慎叹了口气,手里摩擦着程少商送他的荷包。
“就算嫋嫋不受宠,但她终究是你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道理不需要晚辈再说了吧。”
程始点头,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让他亲手摧毁他这半生的信念,还是做不到。
可他的嫋嫋,在出生时就放弃了一次,这一次,他还要放弃么。
“想来程将军还不知嫋嫋少时所受的苦难吧。”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可以订成书籍的纸张,递给程始。
程始接过来,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看到最后,眼泪竟是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
他不知,他竟不知,他的嫋嫋,该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嫋嫋受过这么大的罪。
冬日里的罚跪,馊了的吃食,动辄的打骂,下人的嘲讽,家人的冷眼,她那么小,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都城的冬日很冷,很冷,冷到连给嫋嫋一点儿热饭的人都没有,这偌大的程府,竟是将嫋嫋这个小主子当成了乞丐。
少时的艰难,八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是怎么熬过的高热,又是怎么成为了现在光鲜亮丽的温瑾郡主,纸上写的清清楚楚。
对不住,当真的对不住,程始嘴里念叨着,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嫋嫋如今也在宫中受人摧残,他却在这里犹豫不决。
他愧为人父啊,他悲戚的哭声引到了萧元漪的注意,她走进九骓堂,看到这幅样子,皱了下眉。
“莫要在客人面前失了礼仪。”
“夫人,我们嫋嫋都要没了,还要什么礼仪。”
“什么?”
程始哽咽着将这些纸放在她的面前,带着质问。
“夫人,你留下的那名武婢,为何……为何没有将此事告知于我。”
“将军在外征战,不可分心。”
她看着纸上的字,眼眶微红。
“可嫋嫋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差一点……就见不到嫋嫋了。”
萧元漪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那手指明显的用力,让纸张被捏得皱巴巴的。
她又怎么会不心疼,怎么会不想管,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盼望的孩子啊。
程始颤抖着手,抓住袁慎的胳膊,他点头应允。
“按你说的办。”
“你想做什么。”
萧元漪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侧,内心有些不安。
“救嫋嫋。”
“以前我没能护住她,今后我要让她好好的活着,成为一个又家人可以依靠的女娘,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孩子。”
萧元漪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她严肃的望着他们。
“你这是要弃程家于不顾。”
“覆巢之下,焉有安卵。程夫人,嫋嫋若是无缘无故死在宫中,你猜陛下会用什么理由来堵这悠悠众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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