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打破了夜晚的沉静。
眼前这只橘黄色的猫在凄厉的喊了一声之后,又再次叼起地上的头颅,转身跑进了夜色之中。
“跟上去!”
张匪大喝一声,十分灵活的跟了上去。
道愿和尚一手提着禅杖,一手抱着小药花子紧随其后。
鹿马桥镇的天空突然开始下起大雨。
大雨滂沱不止,那只瘦弱的橘猫在雨中奔跑不休,最终窜进了鹿马桥镇东边一户二进二出宅子里。
这座宅子已经十分破败,周围杂草丛生,周围还种植着几个棵扭曲的树,
抬眼望去,房间上的瓦片大部分都已经破碎,似乎在诉说着孤宅已经很长时间无人居住。
“刺啦啦~~~”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天际,短暂的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张匪望着宅子,皱着眉头,低声细语道,
“那具妙龄少女的尸体,应当就在里面了。”
顾涌上前,张匪正打算叩开大门,
可从那宅里,忽然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满含着无尽的痛苦,凄惨,与哀怨。
在这座破败的宅子中回荡不停。
一声声的直往人耳朵里钻。
“还有人在这里居住?”
“不对,这座宅子明显已经不能住人了。”
“也许,是少女的鬼魂在低声啜泣。”
“看来,今夜这件事情的谜团,就要在此解开了。”
张匪停下了脚步,对从身后赶来的道愿和尚扬了扬下巴。
道愿心领神会,大步上前,将残破的大门推了开来。
张匪顾涌而起,进入了这座鬼宅。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张匪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在这座鬼宅的西北角有一口枯井,
在井口上盘坐着一个白衣妙龄少女。
少女身材很好,从其啜泣的声音也十分婉转。
如同一朵哀怨的丁香花。
可是,当张匪顾涌进鬼宅的时候,少女抬起了……
她只剩一半的头,
鲜血顺着裂开的脸颊流下,眼珠子挂在了牙齿上,
一张嘴,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牙齿嚼着眼珠子。
嘎嘣~
嘎嘣~
“南锦屏?”
张匪出声,他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是谁。
白天张匪有见过她。
通过那半张脸上细微的对比。
张匪已经可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额额呵呵呵呵~~”
在张匪喊出南锦屏三个字之后,
井边的女子努力的张大嘴,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她的舌头已经被割掉,
一张嘴,只有黑色的虫子从嘴里钻出。
“扑通”一声。
南锦屏说不出话来,直接一头栽进了井里。
张匪快步来到井边,趴在井口,向下望去。
水井里漆黑一片。
而且由于下暴雨的原因,
井口中的水甚至有蔓延出来的趋势。
“是因为下暴雨的原因,井口水蔓延而上,所以南锦屏才能出来吗?”
“可如果这个是真的南锦屏,我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子,”
“又是谁?”
谜团越来越多了。
“那个女鬼跑了?”
道愿和尚拎着小药花子,也来到了这座井边。
张匪回首,甩了甩头,让自己在暴雨中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
“没跑,就在这口井下。”
“那既然知道她在这里,”
“怎能不下去一探?”
张匪说完,便顾涌到了井口的最边上。
道愿和尚闻言,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说,你要下去?”
张匪认真点头。
“不下不行!”
张匪从来都是一个说做就做的性格。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颗避水珠。
这种珠子其实可以算作中品灵器,
不说在这鹿马桥镇。
就算是在整个大舜皇朝,都是弥足珍贵。
只不过,张匪出身龙族,财大气粗。
而龙族也是别的没有,就法宝多。
张匪这次出门,神凰凤舞在它的须弥背包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好东西。
将避水珠含在嘴里,张匪又找出一根长绳系在腰间,又将长绳的另一头递到了道愿和尚的手中。”
“和尚,我的这条小命,现在就攥在你的手里。”
“你可要攥紧了。”
道愿和尚立刻扎起了马步,而后两只手紧紧的握住绳子一端,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
“张兄,你就放心下吧。”
“我已经用出了佛门的千斤坠。”
“就是一座大山,我也能拉住。”
小药花子也伸出小手,抱住了道愿和尚大腿。
“张匪哥哥放心飞,小药花子勇敢追。”
张匪摸了摸小药花子的,笑着道,
“就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姑娘。”
而后,
张匪不再犹豫。
腰部一个用力,
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
“扑通”一声。
落入了井中。
井中漆黑无比,张匪双目什么也看不了。
但是不慌。
张匪口中轻吐五个字。
“神凰焚天炎!”
霎时间,一盏烛火那么大的火焰,在井下生成,且不惧水流。
看着这朵还没女鬼嘴巴大的火焰,张匪内心微微叹气。
功法是极其强大的功法。
只是张匪没那个能力去修炼成功。
张匪曾经见过自己的娘亲凤舞施展过【神凰焚天炎】。
凰炎一出,烈焰横空,天穹在刹那间赤红一片,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给焚烧殆尽。
收回思绪,张匪继续沿着井壁往下。
大约下沉了二十米左右的深度,张匪再次看见了南锦屏。
此时,她正背对着张匪,手中拿着一把木梳,蘸着雨水梳理头发。
“是小咪把你们引过来的啊。”
南锦屏开口,声音清脆,和她恐怖的面容完全不搭边。
至于小咪,
指的应该就是那只橘猫了。
张匪顾涌上前,来到南锦屏身后。
先天宗师的旺盛气血,让他完全不惧这里的阴冷。
“你是南锦屏,那白天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又是谁?”
南锦屏没有回头,似乎是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人。
“那只是剥下我脸皮,画在自己脸上的妖女罢了。”
“不止是她,你觉得你们今天白天看见的人,都是他们本人吗?”
“不是的。”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谁又能分清?”
“现在,整个鹿马桥镇,都处在一个黑暗漩涡之中。”
“我,你,外面的和尚,小药花子,还有打铁的贺老。”
“都将埋葬在这口井底。”
“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哪怕你是先天宗师,结果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