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塔西亚的不堪的记忆,而卫里恩这个人,本就是塔西亚的噩梦!是塔西亚埋藏在深处的恐惧。
但塔西亚刻在骨子里的傲气和自尊都不允许自己向卫里恩示弱,而这无疑会激怒当时还处于气氛中的卫里恩,所以那一天成为了塔西亚彻夜辗转反侧的噩梦。
如果没有他的陪伴,塔西亚是不可能安然入睡的。
“卫里恩,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无法克制占有点欲望,本座也无法舍弃自尊待在你为本座布置的金丝雀笼之中。”
卫里恩垂头,“你知道当我知道神灵真的存在之后,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神灵只有海露国有,这对于他而言,是不是一种枷锁?倘若真的是,那么祭司就是这边锁!所以神灵若是想逃离,那么你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该说不说,不愧是卫里恩,仅凭一个消息就能猜到个八九十,主要他思考的方向没有错。
“卫里恩,这是本座的事。”
“塔西亚,你是执棋手还是棋子?”他目光深邃,仿佛已经看透了塔西亚,“还是两者兼具!”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值得吗?”
“值得。”塔西亚闭上眼,“本座无法帮到您,卫里恩伯爵,您请回吧。”
“神力还是少用,伤害太大。”
“多谢伯爵的提醒。织,送客!”
“是!”织走到卫里恩身边,“伯爵先生,请吧。”
“我会查清一切的,塔西亚。”
“。。。”
若神灵阻挠,卫里恩,你是没办法查到的。
今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塔西亚静静跪坐在神殿内。
——您们与霍华德家族有过交易吗?
——没有。
——那卫里恩的梦境是你们做的?
——是。
——为什么?
——你也猜到了,不是吗?我们早就看中你了,而你注定与神殿有所联系,我们想等你到了神殿后拉拢你。
——这与卫里恩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的爱人。
——你们在开玩笑,我承认曾经喜欢过他片刻,但是谁会喜欢上一个控制狂。
——我们不知道你们人类的情感,但是他确实是你的爱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你们没有相爱。
——这一次?
——是的,你们前世是夫妻,我们只是把你们前世的记忆通过梦境投射给他。
——我的。。。前世吗?
——是的。
——那为什么不愿意让本座推算卫里恩父亲的过往?不是说你们之间没有交易吗?
——是的,没有交易,但是那个家伙知道我们的存在,一直想要跨维度成为我们,所以他知道一些神秘的仪式,我们不能让那些仪式重新回到海露国。
——难得那个仪式会损害你们?
——是的,一旦被溪斯特拿去,我们的防护罩就会被攻破,契约会判定我们失约,我们会受到惩罚的。
——本座明白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知道就知道呗,本座不怕他们知道。本座本就没指望神力能结束这场战争。
——为什么?
——本座不能控制一个人的意识太久,就算能控制伯伦王,但是等他清醒也还是会发动战争,所以单靠神力,简直痴人说梦!
——我们不太懂。
——你们也没必要懂。
冥想结束,塔西亚看着来人,今天可真是热闹,有人着急了也情有可原。
“祭司大人这是在祈神?”瑟恩玩笑的走过来,身后的羽夜正暗中观察些什么。
“瑟恩殿下前来做什么?”
“我们好歹是夫妻,没必要这么刻薄吧~”
“刻薄吗?”
瑟恩很认真的点点头,塔西亚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盘坐在那里看着两人。
“好吧,你说是就是了。”
“怎么会呢?”瑟恩笑眯眯的说,他望着硕大的神像,“本王子曾不信神灵,但现如今恐怕不得不信了。”
“信仰什么是人自己决定,瑟恩殿下倒是不必如此哀伤。”
言外之意,又没人逼着你信!
“塔西亚,我们好歹是夫妻,别殿下殿下的叫,多生分啊!”
塔西亚毫不避讳的白了他一眼,突然一旁默默不言的羽夜开口说:“西亚,是你做的吗?”
“什么?”
“控制恐怖组织首领的事。”
“这个嘛。。。你们希望本座的回答是怎么样的呢?”
“按照实话说就行。”瑟恩说。
“实话就是,是!确实是本座干的。”
“怎么做到的?”
“羽夜公爵不是已经猜了个大概了吗?”
“你真的能控制人的意识?”
“是。”
“什么代价?”
“生命的代价。”
虽然早有猜到,但是还是不禁心头一紧,羽夜咬牙,“不再用它了,行不行?”
“这个得看什么情况,本座多谢羽夜公爵的关心。”
“西亚!”
“羽夜公爵,不合适。”
“。。。”羽夜别过头去,瑟恩把一切看在眼中,羽夜和塔西亚真的走到了尽头,而羽夜这个傻小子居然还真的对塔西亚下不去手。
“我刚刚看见卫里恩来了,你们聊了些什么吗?”瑟恩稀里糊涂的转移话题。
塔西亚摇摇头,“没什么,本座以为你们是商量好了的,现在看来是本座多虑了。”
“塔西亚,我们确实不是商量好来的,但是我们知道卫里恩大概是来问什么。”
“那你们刚刚还来问?”
“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而已。”
“卫里恩来问他家族与神灵之间是否存在关联,但很可惜,本座虽然知道他们之间必有关联,但是跟神灵有关的事本座都无法越界推演出来。”
“原来如此。”瑟恩垂眸,转头看向神像的方向,“神灵?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到底谁是谁的傀儡。”
“或许谁都不是傀儡,我们互为棋子。”
“互为棋子?你有办法与神灵对话?”
塔西亚笑笑,“神灵?你们口中的神灵在本座看来不过是人类与蚂蚁之间关系,在神灵的世界,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
“人类与蚂蚁?”瑟恩重复道。
“可是人类可以掺合蚂蚁的世界,但神灵不能。”羽夜走过来,摸了摸神灵的石像。
塔西亚没有否认,“自是如此,只是王子殿下,你们知道传说是真实后,又当如何应对呢?”
“嗯?”
“只要王室还有一颗为国着想的心,海露国就有着防护罩,你们的大军就没办法攻打下来。”
“塔西亚,我们可从来没有打算攻打海露国啊。”
“昂,目前如此。”塔西亚歪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神灵一直在每个人的心中。”
“哈?”
塔西亚挥手,织立马领会,“两位请回吧。”
瑟恩:“。。。”
羽夜与瑟恩对视一眼,无奈的转身离开,羽夜最后深深看了眼塔西亚。
“别再乱使用那股力量了。”
“。。。你在担心什么?本座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是很合乎你们的期望吗?羽夜公爵。”
“我希望你活着。”
“啊~我知道了。”塔西亚轻轻一笑,“羽夜公爵请回吧,本座知道了。”
羽夜默默点头,转身跟上瑟恩的步伐。
塔西亚望着神像,“真是糟糕,虽然不是底牌,但是至少有底牌的本质,就这么被透露了,真是可惜。”
“织,海希那边怎么样?”
“救助站的事基本稳定,现在已经有部分群众开始认可海希公主了。”
“好,让海希准备来王城了,在城外等待指令。”
“是。”
“咪~”
神像后的小猫咪不解的喵了一声,塔西亚看着她露出了一份释然,“没关系,让海希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得到塔西亚的指令之后,伊森心里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总觉得什么事情在脱离他的预算之中。
“撒德,海希公主那边怎么样?”
“摩斯说一切安好,基本上已经控制了。”
“你就让海希回来,那边交给摩斯。”
“侯爵大人,是又有什么事吗?”
“昂,一件很重要的事。”
伊森望着电脑屏幕,似乎上面有着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祭司,你的棋阵布置好了吗?”
西区的事情还在持续发酵中,海希看着报导上面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气的差点摔了手机。
“可哲在干什么啊!怎么能任由这些人诋毁老师呢!”
“海希,你冷静点,被气伤了身体。”
“哼!我就是看不惯!老师一定有她的谋算,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乱说!”
“你都知道是乱说的了,就别理会他们。话说你口中的可哲是谁啊?”
“啊,一个记者,是老师资助的学生。”
“祭司大人还资助人才啊?”
“嗯,这是自然,老师说过,一个国家要强大就需要人才,所谓人才强国。”
海希骄傲的叉腰,一副小迷妹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忍俊不禁。
“可是。。。”夏瑞无语的看着这篇报导最底下的署名,“你看的这篇报导的署名就是可哲啊!”
“啊!”海希瞪大了眼睛,从夏瑞手里抢过手机,定睛一看,真的是可哲!
“搞什么!可哲背叛了老师!”她不可置信的来回翻动整篇文章,“不。。。不可能的!可哲怎么会。。。”
“海希。”夏瑞拿走了手机,轻轻安抚的拍了拍海希的肩。
“背叛吗?为什么背叛?”海希颤抖的躲在夏瑞的怀里。
“海希,在权力的中心都会面对这些。”
“我知道,可是。。。那可是老师帮助他走到了这一步的呀!他怎么可以。。。”
海希露出悲戚的神色,最后却又无可奈何的抱住夏瑞。
突然摩斯打破了两人的耳边厮磨,“喂喂喂,你俩别秀了,侯爵大人让你们三人回去。”
“三人?”
隐猛地闪身来到海希身后,海希和夏瑞两人整个一僵。
“跟个鬼一样。”夏瑞吐槽。
“嘶~隐,你好可怕,跟影子似的。”
隐歪了歪头,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回到伊森的府宅,伊森丝毫没有迂回,开门见山的说,“祭司让你们回去。”
“回王都?”夏瑞皱眉。
“嗯。”
在这个时候让海希回去,祭司想做什么?
“是需要我做什么吗?”海希好奇的询问。
“不清楚,但是她那边应该有计划了。想必你们也看见网上说的了,应该是为了破局。”
“应该?”
“嗯,莫兰特这招捧杀几乎是把祭司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她自然的破局。”
夏瑞:“原来如此,那我们多久出发。”
“立刻,时间紧急。”
“立刻?为什么这么急?”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怎么说?”
“你们暂时没必要知道。”伊森说对一旁的撒德示意,撒德点头,走到几人身边。
“各位,我们走吧。”
夏瑞看了眼伊森,伊森留给他的眼神实在不算是舒服。
那是一种看透一切,洞察人心的,充满算计的眼神。
夏瑞转头看着海希,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上前握住了海希的手。
“海希,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相信瑞郎。”
隐在身后充分发挥着电灯泡的作用,他也不觉得尴尬,傻愣愣的跟着身后。
回到熟悉环境,海希不由的放松。
“公主殿下,我们得去城外。”撒德说。
海希有些不满的撇撇嘴,“知道了,这不是不急嘛~”
谁料他们话还没说完,周围穿着常服的人一窝蜂的往他们身边凑。
撒德感觉到情况不对劲,拉上海希就往车里钻。
“走!”
夏瑞还反应过来,隐已经率先开跑,来接应几人的糜对于这种情况微微蹙眉。
“得到的消息真快!”
在确认最后的夏瑞上车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一个加速扬长而去。
“这些人怎么回事?”海希顺了顺气,对于刚刚经历的事显然心有余悸。
“应该是莫兰特的人,在这里守株待兔。”糜说。
“他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不知道。”糜看向镜子反射出的海希,默默看向路道。
“瑞郎你没事吧?”
夏瑞摇摇头,“幸亏祭司大人让人来接我们,不然这么多人,就我们几个根本不够看。”
撒德点点头,表示同意。黑色的小轿车驶向城外,一轮肚白照耀着这片大地,这是希望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