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蒙拍了拍桌子问：“蒋静婷？你怎么会在这？”
听到熟悉的声线，蒋静婷愣得放下手中的电子笔，赶忙抬起头来：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吧？你怎么还没死？”
蒋静婷投来轻蔑的视线，同时又小心地往周围瞥了几眼。
要是被查岗的发现，她又要忍受酷刑了。
她在医院躺了一夜，醒来就到这了。
通过AA军团的解释，以及各种资讯的验证，她得知星岛就要变天了。
她还知道，AA军团只收留有用的完全体，不收留非完全体和普通人。
程蒙双手撑在桌上，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她：“莫栋死了没？”
“你没事提那条舔狗干什么？”
程蒙义愤填膺：“我还没和他算账呢，我和你之间，也有一笔账要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干嘛抓着不放？”
蒋静婷似笑非笑地瞅着程蒙，
“比起那些，我的工作才是重点。我劝你离我远点，安保人员也不是吃素的。”
她的脸色和状态都恢复正常，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
以往，她眼角残留淡淡的鱼尾纹，双眼无神，总是浓妆掩饰。
现在的蒋静婷，连口红都没抹，眼线也没画，更别提粉底了。
“你这是金盆洗手了？怎么开始干起正经工作来了？”
程蒙用隐隐带刺的语调调侃，
“这不像你蒋静婷的作风。”
蒋静婷推推程蒙的手：“快点走开，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程蒙往桌上一瞥，她那双手的美甲，也已经卸掉，连指甲油也没涂。
这就是立雪所说的‘新规则’吗？
程蒙若有所思地瞪着蒋静婷。
她略有几分姿色，却不及立雪的十分之一。
这么一想，他也注意到一件事，立雪从来没化过妆。
就在程蒙陷入沉思之际，蒋静婷通过桌上的通讯工具，叫来了安保人员。
几秒后，身穿燕尾服的保安，狂奔到现场。
保安打量一番程蒙，视线移向蒋静婷：
“蒋小姐，这就是你说的无赖？”
保安刚看到程蒙的脸，就一副吃了苦瓜的样子。
“贵客啊！贵客！您当是贵客！”
那保安憋屈地往自己脸上扇巴掌，不停地道歉，
“我当十个沙发，二十杯大吉岭招待您！您赎罪啊！您赎罪！”
程蒙还没反应过来，蒋静婷的脸色就变了。
她低声地咕哝一句：“程蒙，你是公主那儿的人？”
这是整的哪出啊？
程蒙仔细地端详保安，发现正是刚才和夏桑打招呼的人。
程蒙劝阻道：“燕尾服大哥，你能先停下来吗。”
保安如同钟摆般摆动的心，“咚”的一声，停了下来。
“公主大人的贵客，您说您说。”
蒋静婷站起来插话：“呵呵，这是一场误会，没事儿了，保安大哥，你先回去吧？”
保安从口袋里拿出了类似遥控的按钮，摁了一下。
“闭嘴，你这个社畜！还不赶紧工作？哪有你说话的份！”
蒋静婷就好像被电了一样，她浑身颤抖了一下，就坐了回去。
她一脸毛骨悚然的表情，不再开口。
“燕尾服大哥，那个玩意儿能借我玩玩吗？”
程蒙指了指他手上的玩意。
他飞快塞回了口袋里，若无其事地问道：
“啥玩意儿？您再说一遍？”
这时，程蒙的衣摆被人拉了一下，身后传来莱莎的声音：
‘哼，又是这个坏女人。爸爸，妈妈让你进去，她问你还见不见一号了？’
“以后再聊，我找你们家的搓衣板有点事要谈，失陪了。”
程蒙撂下这一句，就跟着莱莎的脚步，走了过去。
室内的四周是玻璃墙，墙角摆放着欧洲绿植，除了百叶窗，还有一扇落地窗。
立雪和夏桑坐在白色圆椅上，她们一旁的柜上，摆着魔法少女和变形金刚手办。
透明的玻璃桌上，已经沏好冒着热气的红茶，白色杂志旁是一瓶郁金香永生花。
夏桑左手握着右手，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紧盯桌上浮现的3D立体投影。
夏桑高呼：“汪言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汪言以尽可能柔和的腔调说：
“桑儿，你在那边要乖，哥现在有点事要处理，暂时无法脱身。”
夏桑闹起了别扭，她生气地拍了拍桌子，嘴里高喊着：
“不要啊！坏哥哥！我的哥哥！要是敢挂桑儿电话，桑儿就再也不理你了！”
尽管夏桑不依不饶地说着，汪言的3D立体投影，还是消失了。
“夏桑，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找一号了吧？”
立雪催促正在消沉的夏桑，又向程蒙比划了个OK的手势。
“不要碰桑儿！桑儿要汪言哥哥！”
夏桑一把甩开了立雪的手，她又抽抽嗒嗒地揉起了眼睛。
程蒙皱眉：“搓衣板，她好像已经坏掉了。”
‘爸爸，把零食拿出来，说不定她就不哭了？’
“也只能这样了。”
程蒙从六次元口袋拿了根彩虹棒棒糖，递给立雪。
“夏桑，快看这是什么？”
“那是……桑儿最喜欢吃棒棒糖了！”
夏桑两眼放光，一把抢了过去，止住了哭声。
她当场拆开，拿在手上，舔了一舔。
立雪问道：“夏桑，好吃吗？”
“真好吃，谢谢你，立雪姐姐。”
夏桑察觉到程蒙投过来的目光，又把它藏到了身后，
“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桑儿也不会给你的，略略略。”
莱莎捂着嘴笑：‘这孩子，可真有意思……’
立雪问道：“夏桑？一号在哪啊？可以带姐姐去找她吗？”
“一号？再给桑儿三根棒棒糖，桑儿就带你去！”
夏桑竖起了三根手指。
程蒙拿出来三根糖，交到了夏桑手中，她确认了好几遍，才肯带路。
走出办公室门口时，立雪和蒋静婷对视了一下，四人又进了电梯。
这次的电梯，比刚才的还快数十倍。
电梯急速下坠了数十分钟，又直行了几分钟，才看到蓝色的海水。
深海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美丽，除了灯光照亮的区域，视野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