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会说没规矩,还会说什么?”景婉没好气地开口,“快上去,你不是说尊师重道吗?哪有师父走路,弟子坐车的道理,你这不是诚心让人戳我脊梁骨嘛?”
“你,”上官淇一噎,“你,”
她怎么这么多歪理。
“嘿嘿....走吧。”景婉又准备朝他伸手。
上官淇面色微微沉了沉:“我自己上。”
景婉动作一顿,随后放下手,心里一阵得意,跟着上去。
马车很大,里面有炭火,很暖和。
上官淇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圈,这规格似乎,太大了。
不仅如此,这里面粉帐丝缦的,这也太,女儿家了些。
他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旁,身子僵硬无比,细看,耳根还有些红。
直到马车调转方向,渐渐驶离。
杨豆豆才从院门口走下台阶。
她走得很慢,刚才看见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重演。
院长跟婉儿师姐,好似很亲密的样子。
难道,婉儿想要当院长夫人?
哼,不是家里很有钱吗?
还不是贪恋院长夫人这样的身份。
杨豆豆认真想着,院里好些师兄都家世不俗,若自己也能找到一个院长那样的人。
那后半生,岂不是能过上婉儿师姐那般的日子?
“杨豆豆,你只能靠自己了。”她不禁呢喃出声。
现在自己是这武院的学生,近水楼台先得月。
思及此,她眼里忽然迸发出坚定之色,眼睛微微眯起。
“我杨豆豆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到时候,什么顾珊珊,什么张婉,统统比不上自己。
杨豆豆忽而大步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那个家,与城外的破庙一般无二。
算了,她决定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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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淇,你很热啊?”景婉见上官淇先是耳根红,继而整只耳朵也开始红。
最后,连脸都开红了。
她有些纳闷儿,这人也是奇怪,热还将披风裹那么紧做什么?
上官淇心里一阵焦灼。
这马车里不仅暖和,还那么粉嫩,关键景婉还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真的好后悔上了这辆车。
要是用轻功,他或许都已经到了。
“你出汗了。”景婉突然坐到他身边,嗓音甜甜的,“把披风接下来吧?”
说着,她伸手准备去帮上官淇解披风的带子。
“啊...”上官淇一惊,下意识伸手一挡,“不可。”
景婉差一点就碰到了,上官淇本就紧张,慌忙中也没注意,下意识推到景婉的手臂上。
“啊!”
景婉也惊呼出声,整个人往后倒去。
后面也是软垫,他们只坐在边上,里面还很宽敞,可以躺下的那种。
见景婉倒过去,上官淇下意识伸手去拉,“小心。”
景婉伸手抓住了上官淇的披风带子,将他一块儿带倒。
马车外,侍卫听见喊声,出言询问:“小姐,怎么了?”
“奥,没...没事。”景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都快跳出来了。
“是。”侍卫得到回应后,噤了声。
上官淇趴下去的时候,下意识想要撑手。
好巧不巧的,那右手就刚好按到了景婉还在发育的胸前。
反应了几个呼吸间,两人都僵住了。
景婉杏眼圆瞪,脸‘唰’一下子,通红,继而爆红。
车内一阵死寂过后,“你,你,还不起来啊?”景婉声若蚊蝇地提醒道。
眼观鼻鼻观心,视线不敢对上上官淇。
上官淇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听到景婉的声音,他一下回神,赶紧撑着身子坐正。
景婉缓缓起身,头垂得低低的。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她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缓下来。
可越是想要冷静,就越冷静不了。
两人一时都不敢看对方。
本来就拘谨不已的上官淇,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之后,更是如坐针毡。
两人同坐无言。
马车刚进城,上官淇就借口买东西,赶紧下了马车。
景婉点点头:“那,那个,年后,年后见。”
上官淇下车后,背对着马车的方向,极其不自然地点点头,鼻尖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说完,他步伐匆忙地离开。
景婉伸手按住自己乱跳的心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马车飞快地朝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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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豆豆到京城的时候,天色已晚。
她揉了揉自己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四下观望,最终走进了一间很小的客栈。
出了学院,吃住都要钱。
她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还是收拾她母亲遗物的时候,发现母亲藏在旧衣服里的几两碎银子。
那不知是母亲攒了多久的钱。
“这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因为客栈比较小,里面只有一个伙计,再就是老板和他的妻子。
“你们这儿普通的房间多少钱一晚?”杨豆豆问伙计。
“最便宜的,一百二十文。马上过年了,没什么人,就算你一百文吧。”老板从后面走出来。
杨豆豆点点头:“给我来一间吧。对了,再来些简单的饭菜。”
“好的。阿东啊,带这位姑娘上去吧。”老板吩咐。
“是,老板。”阿东应着,朝杨豆豆微微一笑,“姑娘,请。”
带着杨豆豆到了房间后,阿东说了句有需要找他,便退下去忙活了。
杨豆豆看着眼前狭小简陋的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 ,心里不禁一阵惆怅。
人家都在开开心心地办年货,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等着新年到来。
而自己呢?
她闭上眼,眉心狠狠皱起。
老天爷还真不公平。
正想着呢,小二敲门:“姑娘,您的饭菜好了。”
“进来吧。”杨豆豆淡淡应了声,在桌边坐下。
那桌子还有些摇摇晃晃的。
伙计端着饭菜进来,卸到桌子上,说了句:“姑娘慢用。”
说完便退下去。
杨豆豆视线落到饭菜上,一盘豆腐,一盘白菜。
眸中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她伸手推了一下那桌子,桌子腿儿还‘嘎吱’作响。
心里没来由得一阵烦躁,越来越烦躁。
她一时无处发泄,伸腿踢了那桌子一脚。
谁知她这轻轻的一脚踢出去,那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桌子直接散开,碗碟碎了一地。
饭菜全毁了。
见到这个场景,杨豆豆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歹花了一百文,这屋子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她转身拿起放到床上的包袱下楼,来到柜台处,将钥匙往柜台上重重一放。
“我不住了,退钱。”她一脸的愤愤之色。
老板和伙计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疑惑。
“姑娘,这好好的,怎么说不住就不住了?”老板看了看外面已然快黑下来的天色,劝道,“现在天色已晚,这冰天雪地的,着实不好出门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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