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眼神有些呆滞，脑子里全是些不好的猜测。
上官淇眉心蹙了蹙，想了想，还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张婉，松手！”
怕再吓到景婉。
“不，你别走，上官淇，你别走。”景婉说着，眼泪就跟着流出来，“珊珊姐走了，谭世杰他们都走了，你别再走了好不好？”她的语气近乎乞求。
上官淇能感受到景婉的身子在颤抖。
她应该是害怕极了吧。
无声地叹口气，若不是吓坏了，怎么会直呼他的名讳。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上官淇声音缓和许多，“你渴不渴？”
摇头，景婉手臂没松，反而紧了紧：“不吃。”
上官淇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就这么抱着她。
他嘴笨，自小到大除了练功就是读书。
从未跟女子这般亲近。
景婉将脑袋埋在上官淇的脖颈处，声音有些闷，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上官淇，要是我今天死了，你会难过吗？”
身子僵了僵，上官淇只觉呼吸一滞。
景婉靠他太过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良久，他终是淡声道：“你不会死。”
“万一死了呢？”
“我会。”
景婉蓦然抬头，红着眼眶想要确认他的话：“真的吗？你真的会难过？”
上官淇眉头皱得愈发深了，怎么还盼着自己出事吗？
“真的，每一个学员我都应该关心，因为我是院长。”
“什么？”景婉眸中刚亮起的一点光缓缓褪去，原来，只当她是学员。
长长的睫毛上下晃动，景婉一脸失落，她轻声说了句：“放我下来吧。”
上官淇将人放下，景婉垂着头，拳头握得紧紧的：“你去帮他们找人好吗？”
眸色微动，上官淇点头：“好。”
说着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景婉背对他突然出声，声音有些哑：“上官淇，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上官淇脚步一顿，这句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
上官淇又是一阵沉默。
她年纪太轻，而自己，已经是双十之年。
“你是我院很优秀的学员。”上官淇落下一句，脚步匆忙地离开。
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景婉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
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说出来，好受多了。
她不是非要一个什么结果，就是为了心里的那一抹惊艳和相遇时的心动，努努力罢了。
坐在床上，景婉有些恍惚。
她撑着身子慢慢躺下，抱着自己蜷缩在被子里，默默在心里祈祷她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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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珊珊和谭世杰到了第二座山丘，站在最高处看去，入眼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绿。
小山丘下面，又出现一座雕像。
两人对视一眼，顾珊珊揉揉自己发髻：“与刚才一样？”
加快脚步朝那雕像跑去。
离得近了些，谭世杰惊呼：“珊珊，这小老头儿的胡须与刚才那座雕像的胡须一模一样。”
谭世杰忍不住伸手去摸，连胡须尖尖翘起来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顾珊珊认真观察着眼前的雕像，半人那么高。
因为是坐着的，顾珊珊不禁蹲下，一手揉搓着的自己的下巴，一手轻拍雕像的脸：“还真是一样的呢。嘶～”她低头思考着，嘟囔，“这可真是奇怪了昂---”
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哪个正常人能想通这事儿？
回眸望了眼，前面不远处依旧是一座凸起的小山丘。
与前面两坐一样。
顾珊珊几乎可以断定，走过去的场景与现在肯定是一样的。
“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谭世杰垂着头，一脸的丧气。
“谭世杰，你站起来比我高，年纪比我大两个时辰，吃得比我多；你能不能遇到事情也比我冷静一些，用脑子想啊，就知道咧个大嘴问问问，老子又不是百度……”顾珊珊正烦着呢，一听谭世杰这问题，烦躁得想骂人。
“----”
谭世杰悻悻住了嘴，真凶！
顾珊珊训完谭世杰后，跟着就撇撇嘴。
靠！！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无法原谅的孽，这辈子要做个魂魄到处穿？
顾珊珊想着，干脆背靠着雕像坐下，将腿伸直，后脑勺靠在雕像的肩膀上，双目平视远方。
“世杰，咱要是真出不去了怎么办？”顾珊珊幽幽开口。
谭世杰也背靠雕像坐下，见她情绪似乎真的有些低落，便歇了玩笑的心思。
沉默一瞬，他伸手搭上顾珊珊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好啦，没事，小爷这不是陪着你么？你看，这儿别的没有，风景还是不错的。”说着还闭眼深呼吸，“气息也很香甜呢。”
顾珊珊转头看去，入眼是谭世杰那张带着痞笑的脸。
微微一笑，又将头转到另一边，看着谭世杰搭在她肩上的手，嫌弃地拍掉：“跟谁俩呢？我可是有心上人的，这么勾肩搭背的可不合适昂。”
顾珊珊虽是玩笑的语气，但谭世杰还真的收回了手。
眸光微微闪烁。
随后大笑：“心上人？什么时候的事情，小爷怎么不知道？”
“就在帅哥给我表白，我答应了的时候啊。”
谭世杰垂下眸子，状似不经意问：“是谁？景世子？”
“嗯？”顾珊珊摇摇头，“是景鑫。”
谭世杰猛然扭头看着顾珊珊，眼里全是错愕：“楚---楚王？”
“你喜欢楚王？你有啥想不开的？”
听他这嫌弃的语气，顾珊珊撇撇嘴：“你懂个屁，楚王怎么了？长得好看，有编制，还有权有势的，有啥不好？”
顾珊珊掰着手指，一一数着景鑫的好处。
“编制？”
谭世杰有些没听懂，但是大概知道那是夸赞楚王的意思。
“你不懂。”顾珊珊干脆不解释。
“他还不如小爷我呢。”谭世杰嘟囔一句。
“嗯？”顾珊珊没听清，“你说啥？”
“没事。”
赶紧否认，谭世杰重新扬起笑脸，恢复阳光大男孩的模样，状似不经意问，“你--很喜欢他？”
顾珊珊刚要说话，就感觉头靠着的地方一软，似乎还有一丝温度传来。
她转头看去，瞳孔猛的一缩。
“啊！！！”
身子瞬间弹开。
“咋了？”
谭世杰循着她的反应回头去看，紧接着更加高分贝的尖叫响起：“啊～～～”
入眼，那雕像，活了！
变成一个老头儿，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你你你---”
顾珊珊只觉得自己的扁桃体都在颤抖，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你这可不兴成精啊！！”
“哈哈哈哈哈---”老头儿大笑，“有趣有趣，你们继续聊天啊，我听得正起劲呢，继续继续。”
听他开口说话，面相看上去也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顾珊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儿。
一头白发高高束起，被一根玄色木簪固定。
白眉白须，一副仙人之姿。
吞了吞口水，顾珊珊身子还是有些紧绷，她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你是----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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