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
景洄猛然间被拉回思绪,还有些茫然。
“王爷似乎有心事,并没有听牡丹的琴声。”牡丹来到他身边坐下,伸手倒了茶水。
侍女上了几盘点心,牡丹将盘子往景洄面前推了推:“王爷尝尝?”
景洄伸手拿起一块儿,轻咬一口,瞬间皱眉:“这么甜?”
简直甜得发腻!
直接放下,不打算再继续吃。
不及她做得一半。
牡丹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试探着问:“甜?这糕点,王爷之前可是还说很好吃呢?”
叹口气,景洄打开折扇,轻轻摇着:“本王却有心事,哎,再好的琴音,也是难以入心。”
“王爷不妨说说因何事烦忧?或许,牡丹能为王爷解惑?”牡丹温柔似水,声音婉转,景洄以往总是喜欢跟她聊天。
景洄起身来到窗边,日月星辰映入眼帘,他淡声道:“本王,不想让她不开心。”
牡丹眸色异动,她?
站起身,来到景洄身侧,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儿,犹豫着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可是女子?”
见到景洄点头,牡丹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疼痛万分。
她一直觉得王爷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不曾想今日,却是在为一女子神伤。
“王爷,可是喜欢那女子?”
这话让景洄一颤,喜欢,他认真思量着。
他会喜欢上一个女子?
不可能,景洄在心里否定。
他的沉默让牡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王杰进来,拱手禀报:“王爷,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说顾大人发了高烧。”
“什么?”
景洄猛然转身,眸光里满是担忧,甚至来不及告别,就径直出了屋子。
“王爷,王爷---”牡丹吼着追出门,只是慢了些许,便已经看不见景洄的身影了。
怔在原地,一股悲伤之感袭来。
她宁愿他一辈子不会真心爱上任何人,而不是突然就这样,动了心。
踉跄着后退两步,牡丹伸手扶着门框:“王爷,你何时,能看看牡丹啊?”红了眼眶,牡丹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丫鬟赶紧上前来扶着她:“牡丹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快回去休息吧,你也发着烧呢---”
任由丫鬟扶着进屋,牡丹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我这身子,原就卑贱,有什么要紧的。”
进屋看见里面的琴,她突然觉得很是刺眼。
上前一把将那琴掀翻在地,歇斯底里吼着:“有什么用,我拼命拼命练琴写谱,有什么用。”跌坐在地,“没有用,没用。”
丫鬟叹口气,蹲下身扶着牡丹:“牡丹姐姐,你别这样。”
牡丹抱着丫鬟,头有些晕,她痛哭出声:“他----心里有人了。”
她知道,他是真的动心了。
她常年在这风月场所里,一个男人真的动心是什么样子。
逢场作戏又是什么样子。
她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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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殿下,您这么晚,可否有传召?”宫门口,守卫一脸惊讶。
“本王---”
景洄怔了怔,他是一时糊涂了。
现在皇宫早已下了钥,他如何能进去。
“王爷,宫里有太医,还有皇后娘娘在呢,您不妨明早再来探望?”王杰建议。
点点头:“只能如此了。”抬眸看着皇宫大门,景洄转身离去。
他刚走,清瑶便从守卫身后一侧走出来,笑吟吟地看着景洄的背影。
“姑娘。”守卫拱手。
清瑶点头:“我得回去给娘娘汇报了。”
说着往宫内走去。
“娘娘,荣王殿下知道消息后,火急火燎的来到宫门口,还想进宫探望呢。面上那担忧的样子,奴婢看着不像是假的。”清瑶禀报。
凤仪宫,皇帝正在给皇后梳头,皇后淡笑:“知道啦,下去吧。”
“是。”清瑶垂眸,行完礼退出了寝殿。
皇后在镜子里与皇帝对视,笑道:“看来,给老二赐婚的圣旨可以挑个时间颁布了。”
皇帝点点头:“嗯。现在,该歇息了。”
放下梳子,皇帝勾唇一笑,抱着人去了里间,蜡烛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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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淮王呈递折子,对于景鑫处理郑阳平的事情,大为不满。
“皇上,封地官员的处置,理应先呈封君,哪有直接越过之理。楚王这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吧?”
淮王狭长的眸子半阖着,语调不快不慢。
但是话出口的语气,却很是不满。
要不是郑阳平亲自到京城告知他,他还不知道。
郑阳平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景鑫站在景洄身边,跟没听见似的,不发一语。
皇帝询问的视线落在景鑫身上,倒也没生气,只淡淡问了句:“老三,你可有话说?”
他心里不咋高兴。
自己的弟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数落自己的儿子。
有什么话不能退朝后在御书房说?
景鑫出列,拱手:“启禀父皇,皇叔所言非虚。”
一语落下,瞬间引得众臣纷纷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一些老臣人认为这楚王殿下虽然杀伐果断,却不是这胡乱处置重臣之人呐!
“你,你为何如此?”淮王有些生气,还有些诧异,他倒是承认的爽快。
“郑阳平教子无方,理应治罪,本王只是给了个警告,记了个大过,已是宽容至极。”
“教子无方?对了,你还将人家独子打了个半死,现在还不曾醒来。当朝亲王,竟然如此残暴不堪。皇兄,还请给郑刺史做主。”淮王朝皇帝拱手一礼。
“呵呵…”
景鑫突然轻笑出声。
景洄皱眉,默默往旁边退了一步,总感觉老三这个笑有点危险。
太子垂眸深思,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对待别人。
“你…你笑什么?”淮王斥问。
“皇叔,他既然来找您告状,难道就没说他儿子为何挨打?”景鑫这回倒是认真看着淮王,唇边始终带着笑意。
只那笑意不达眼底。
淮王愣了愣,这倒是没有说。
只他那儿子现在生死未卜,据说还没醒来,好几个大夫守在床前。
“这……”淮王语顿,沉默片刻,他看着景鑫,语气缓和了些许,“即便有错,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子嗣,你做什么要弄到恨不得将人活生生打死的地步?”
“呵~~皇叔这就冤枉侄儿了。”景鑫背着手,笑容陡然消失,看着淮王冷声开口,“就是念在他是朝廷重臣之子,才没有打死。否则,郑阳平此刻已经绝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