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勒紧缰绳,秦妍妍自马车里跳下来,小跑着来到顾珊珊马车一侧,站在苗风身旁。
屈膝:“妍妍见过顾夫人。”她行礼道。
苗风慈爱一笑,伸手将人扶起:“是秦小姐吧?快起来。”
顾珊珊有些惊讶:“妍妍?你怎么来了?”
苗风不动声色后退了些,将场地留给秦妍妍。
“珊珊。”秦妍妍近前一步,“我听说你今天就要去武院报到了,特地赶来送送你。明日,我也要随爹爹回青州老家,这一别,便不知何时能再见。”秦妍妍说着,眼神有些黯淡。
“嗯?”顾珊珊将头从车窗缩回去,下一瞬掀开车帘跳下马车,“青州老家?这是为何?”
秦妍妍将手里一个小盒子递给顾珊珊:“皇上允许爹爹告老还乡,我们全家都要回老家去了,这是我准备的礼物,送给你。”将盒子拿的高了些。
视线落到小盒子上,顾珊珊心里有些感动,她竟不知丞相大人竟然请了辞。
家里无人居于庙堂,再加上她本是后宅小姐,不知也是正常。
接过礼物,顾珊珊面露不舍:“那你,何时再回京城啊?”
“或许等到哥哥高中,会再回来的。”莞尔一笑,秦妍妍见顾剑等人已经蓄势待发,她推了推顾珊珊,“珊珊,快上去吧,别忘记我就行。”
“嗯,你也是,我会想你的。”嘟着嘴,将盒子抱在怀里 ,“那,那我走啦?”
“恩,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保重!”
两人视线交汇,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马车缓缓驶离----
北山武院位于京城往北二十里处的浮云山上。
顾珊珊叹口气,看着手上的小盒子,轻轻将盖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小瓷瓶。
拿出来一看,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额------
顾珊珊嘴角狠狠一抽,这小妮子,想的还真是-------挺周到啊。
将药收起,拿起顾娇娇的信,拆开:
【小妹,见字如面。
知今日你将独自前往武院,二姐差多事忙,不曾得空与你送行,心中甚是牵挂-------】
顾娇娇手上拿着一本册子,仔细核对着各宫的器皿。
嘴里跟小太监不停地交待着什么,身上的女官服饰将她整个人衬的神采奕奕。
太监认真听着,一个劲儿点头,随后指挥着其他人开始分工干活。
顾娇娇眼含笑意,眉眼弯弯。
远处,上一任司膳女官点点头,对她很是认可。
【二姐在宫里一切都好,只盼小妹能在武院平安顺遂。
记得万事,保全自己。
还有啊,前些日子我见到太子殿下了,不过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
但是没关系,能见到他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有信心,嘿嘿----
善自珍重,盼卿早归。
顾娇娇亲笔】
马车晃晃悠悠,顾珊珊笑着将信收起,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二姐那容光焕发的模样。
真好。
------
淮王府
淮王黑着脸,地上跪着一个暗卫。
“逃走了?”他冷声问。
暗牢的事情这么多年无人知晓,难道是他自己逃走了?
“王爷,会不会是被人给救走了?”暗卫拱手回道。
“不会,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淮王否定,他背着手在书房慢慢来回踱着步子,沉默一会儿,他转身,“劫匪的事情查的如何?”
“属下办事不力,我们的人没有活口。一时还查不到蛛丝马迹,应该是江湖势力。”
淮王不语,暗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去查,另外,派人去神机阁暗中查看,本王怀疑,是他们所为。”
“是。”
“下去吧。”
暗卫躬身告退。
淮王看着窗外,鸟儿叽叽喳喳闹着正欢。
而他的心,却比之前更加孤寂。
“如烟,这么多年了,难道本王当真如此不值得你托付吗?”垂眸低声呢喃着。
他一早便知道她服了伤身子的药,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不怪她,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不要子嗣又何妨?
可前些日子那所谓的劫匪一事,漏洞百出。
这一切显得那么的不合常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相国寺回来,他明显感觉她比往日更加疏远。
淮王不解,他是一腔真心的。
为何这么多年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竟是得不到半点回应。
回想这些年,她也会笑意盈盈,也会温声细语,也还是那个知书达礼的柳如烟。
可就如同当年初见她时一样,心里,没有他。
“王爷。”心涟来到门口,屈膝禀报。
回神,他有些诧异:“可是王妃有事?”
那一瞬间,他竟是有些期待,她找他吗---
“回王爷的话,王妃说没有胃口,午膳便不要等她了。”心涟说完行礼,“奴婢告退。”
扬了一半的唇角僵在脸上。
自那日相国寺回来,这么多时日,两人说了不到三句话。
斜眼见到画框里的画轴,伸手拿起一副,走到桌边坐下,将画卷打开。
“余生,便要这样过了吗?”他道。
画中人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看着看着,淮王不禁弯了唇角。
眼里忽的迸发出强烈的占有欲,谁都不能从他身边抢走她。
即便她心里没他又如何?
守不住心,那就守住人。
“来人。”
两人飞身落在书房门口,拱手:“属下在。”
“即日起守好王府,看护好王妃,没有本王的允许,王妃不得出府半步。”
“是。”
领命之后,两人快速消失在原地。
吩咐完暗卫,他将手里的画卷收起,起身,朝淮王妃的院子走去。
进了屋,下人纷纷屈膝:“王爷安好。”
“都下去吧。”他冷声吩咐。
心涟有些犹豫,但是她作为下人,王爷的话,是断断不敢违抗的。
柳如烟正提笔沾墨,在纸上写着什么。
下人纷纷退下,淮王冰冷的神色逐渐褪去,面上带了些温和的浅笑。
他轻声问:“如烟可是有心事?”
放下笔,抬眸看着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丈夫,淮王妃觉得他很是陌生。
良久,她道:“王爷,你不累吗?”从他身侧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声音没什么情绪,低低的,冷冷的,“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