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蹲在顾珊珊肩头,听完顾珊珊的吩咐后,扑闪着翅膀朝周怀民飞去。
周怀民左手提着一小捆柴火,右手环抱着一坛酒,一步三回头。
躬着身子悄悄来到墙角,将柴火小心放好。
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他打开酒封,在柴火和挨着墙上都泼了些。
小心翼翼放下酒坛,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音。
蹲下身,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火折子瞬间窜出小火苗。
面上一阵兴奋,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举着火折子缓缓朝柴火靠近。
就在小火苗要接触到柴堆之际,花花迅速飞过去,在周怀民左边脸颊上狠狠啄了一口。
左手顺势捂住脸,惊慌失措的起身,压低声音:“谁?”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左右看看,没人?
那刚才有什么东西‘咻’一下,啄他脸上了?
四周依旧平静如常,挠挠头,他蹲下身准备继续。
花花又飞上去在他肩上啄了一口。
周怀民扭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处。
花花飞到另一边,衔着周怀民的衣摆一角,靠近小火苗。
等到衣服被成功点燃后,花花飞身离开。
周怀民看了许久,还是啥也没看见。
皱眉,他陷入一阵自我怀疑中,不会又撞邪了吧?
夜静悄悄的,这顾府怎的如此诡异?
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快速完成计划,随后早些离开这个邪门儿的地方。
正想着,突然,一阵烟味儿传入鼻尖。
“咦,还没点火啊,哪里来的烟味儿?”他呢喃出声。
渐渐地,背上开始发烫,几乎是在感受到热量的同时,剧烈的疼痛感袭满全身。
他“嗷”一嗓子痛呼出声-----
天!
小丑竟是自己?
周怀民又痛又急,好在不远处有一个池塘。
二话不说,跑过去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去。
湖水被溅得老高。
听见声音的顾剑拿着武器打开房门,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细细闻着,空气中似乎飘来一股酒味儿。
周怀民刚冒出头,见顾剑站在门口,吓得又将头埋进水里。
约莫是哪个下人吃多了酒,见没有危险,他进门继续睡觉了。
飘絮死死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憋着笑。
“嘘---”
顾珊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人悄悄离开。
“呼------”
似乎听到了关门之声,周怀民这才将头冒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头上还缠着一圈水草,狼狈到无法形容。
屁股连着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悄悄回到房间,与他同住的是顾府的车夫,好在他此时睡得正香甜,鼾声震天。
轻手轻脚回到床上换了衣服,背上全是被火燎起来的水泡,疼得他冷汗直流。
怎么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
难道这顾剑有神仙护身不成?
忍着疼换了衣服,趴在床上另想他法。
翌日天亮,所有人起床做工的时候,周怀民才刚刚睡着。
管家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偷懒不干活,一早便到顾珊珊院子去反映情况。
听了管家的禀报,顾珊珊笑笑。
“管家放心,不出两日,他会自己离开的。”说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也没睡好啊。
飘絮接过话茬儿:“管家,小姐自有安排,你就按小姐说的去做吧。”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周怀民心里着急呀,长时间留在这里,肯定是行不通的。
他不会干活。
也不会干活!!
待伤好了些,没那么疼了,他在房里又是一阵冥思苦想。
终于,又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倘若晚上往顾剑房里放点迷烟,然后进去直接刺杀,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他小声计划着。
眼眸里一阵暗流涌动,下一瞬,他又犯了难。
那毒药是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这迷烟怎么搞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府医那里碰碰运气。
顾珊珊自是收到了消息,她跑去找顾剑,一家人开了个会。
“娘,您今晚去姐姐院子里。剑秋去扎个稻草人,在准备一包血浆。飘絮,去准备假发,要长------”顾珊珊开始分工。
待两人离去,顾珊珊朝顾剑眨眼:“爹,你晚上,就这样----”在顾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顾剑皱眉:“这-----”他有些犹豫。
“哎呀,爹,你就听我的吧。”顾珊珊拍拍他,“我保证,一定很精彩。”
挑眉一笑,那模样活像是找到了什么特别好玩儿的事情一般。
飘絮来到府医的院子。
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府医正弯腰在为药草浇水施肥。
“陈叔,忙着呢?”飘絮笑着进去。
“哎呀,是飘絮丫头啊。”将一株开了花的植物拔起来,“找我老头子有事儿?”
“传三小姐话,一会儿有个人过来找你要迷烟,给他就行。”
“这是为何?”府医放下手里的水瓢,认真看着飘絮,“小姐要迷烟作甚?”
“小姐不要,但是小姐有用,您老按吩咐办就行了。”飘絮笑笑,“那我就先走了---”
府医点点头,也没多想,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飘絮走了没多久,周怀民果然来到了府医的院子。
“陈叔,忙着呢?”
他也是第一次见府医,特地向其他人打听了一番。
此刻装作很是熟稔的样子,彬彬有礼。
府医浇完水,抬眸看着这个面生的人:“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
周怀民一个激灵,听这话,不自觉从头凉到脚。
一时说不出话来。
府医皱眉摇摇头:“哎,老爷就是心善,哑巴也带进府里做活儿。”感叹不已,活该顾家发财,真的是菩萨心肠啊!
说罢,收拾着手里的工具,转身准备往屋内走。
周怀民:???
你才哑巴呢,你全家都是哑巴!!!
忍了忍,他努力扬起笑脸:“我,想问问,有没有那种让人一闻就能睡着的药啊?”
好在他这些天受尽折磨,并没有休息好,一脸憔悴的样子。
若说是自己需要,也无可厚非。
府医认真打量着他:“有倒是有,可这药不能轻易给人,万一你----”
“我自己用,夜里总是睡不好,实在难受,还请陈叔救救我!”言辞恳切,他拱手,“我保证,绝不做伤害他人之事。”
周怀民垂眸,将眼里的暗芒隐去。
府医犹豫许久:“好吧,我便给你一些。”转身在药柜里面取出一个纸包,“这便是能让人安眠的药物,不可多用,切记!”
周怀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小心翼翼接过药包,连声致谢后出了院子。
心里那个开心啊,得来全不费功夫!
今晚,就要让顾剑在睡梦中死去。
在房里焦急等待着暮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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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晚上,天阶夜色凉如水。
此时,顾珊珊叫来玄武,正在将飘絮准备的假发给玄武套上。
玄武一脸嫌弃:“这也太丑了,简直不及我羽毛之万一。”扭过头去,尖尖的喙呈现出完美的弧度。
“哎呀,这是出任务呢,又不是选美,忍一下,乖昂!”
顾珊珊手上不停,最后将一件雪白的长衫罩在玄武身上。
“嗯,很不错!”
顾珊珊双手叉腰,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完美的杰作。
“珊珊,那人已经往主院去了。”盯哨的花花飞进来报告。
“走走走,按计划行事。”顾珊珊吩咐,几人应声而动。
周怀民轻手轻脚地来到主院,每走一步都警惕地看看四周。
这些日子总撞邪,他心里一阵发虚。
来到主卧门口,他用唾沫轻轻将窗户纸戳了个小洞。
将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管子插进去,吹口气,将迷药吹进房里。
在外面等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房门进去。
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月色刚好透过窗户照进来,依稀能看见床上隆起的被子。
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在月光的映衬下,那匕首散发出阵阵寒芒。
心一横,周怀民大喊一声:“去死吧!”
猛的朝被子刺去.
锋利的匕首瞬间扎穿了锦被。
“噗!”鲜血喷涌如注,溅了周怀民一脸。
眼睛里也有血液溅进去,他有些看不清,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顾剑----死了!!!
巨大的兴奋瞬间充斥大脑,周怀民开心不已:“我成功了,我杀了顾剑!!哈哈哈哈-----”
他转身朝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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