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的东西。”
肖灼冷哼了一声。
“……”
程卓一秒合上嘴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再发出。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离石狮子越来越近后。
伴随着一声呕吐，还夹杂着流水掉落在旁边绿化草地的声音。
程卓嘴巴紧闭，一个字都不敢发出。
他刚刚是干呕，至少没吐出来。
现在肖总是把早饭都吐出来了……屎臭味加上呕吐味，难以言喻的味道，绝了。
程卓悄咪咪往后退两步，盯着蹲在绿化草地边上男人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吐槽。
等男人吐完后，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整个人狼狈不堪，原本定好的发型此刻糟乱无比。
程卓从公文包包里拿出两张纸，递给了他。
“肖总……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
肖灼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吼了，吐的他浑身发软，发出的声音跟细蚊子似的。
“好像有人在石狮子上泼粪……”
“……？”
肖灼抬眼望去，那石狮子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此刻沾满了不明物体。
“还愣着干什么？找人处理掉，还有把泼粪的人查出来！”肖灼放下话后，大步离开了原地。
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好的。”
两个小时后，
“肖总，没人愿意来处理……愿意来的人——”程卓轻轻地敲了两下总裁办公室门。
“加钱！你脑子里装的屎吗？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用钱办事？”
森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程卓咬了咬牙，他还不是为了公司，愿意来处理的人居然一口气要价二十万！
这都高出市场价多少倍了。
这要是两个月前，区区二十万，他自己肯定就一口同意。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擅作主张，所以才来请示一下。
既然老板都不在意，那他还在意个球。
最后，来了两个人打扫，原本用一上午就能处理好，结果硬生生拖到晚上下班才彻底打扫干净。
程卓把钱给他们结清后，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WX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他眸光一闪，回复完消息掐灭手机后，继续收拾东西，仔细看的话，他的动作加快了许多。
帝豪酒店顶层总统套房1608，
叩叩叩，
程卓抬手敲了敲门。
“程卓，你怎么来这么晚？”
一个美艳妇人裹着浴袍打开门，右手还端着杯红酒。
“公司出了点事。”程卓卸去浑身的疲惫，浑身的紧张也在这一刻放松。
“我儿子骂你了？”李元素伸出左手手搭在男人肩膀上，
“没有。”程卓一口反驳。
“行了，我儿子什么样，我这个当妈的还不清楚吗，还有你，咱俩都相处两年了，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呢。”
李元素将手里的红酒抿了一口，然后递给他。
“怎么今天突然找我来酒店？”程卓接过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平时周内两人几乎不会见面，只会在周末的时候约。
“找你来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跟你聊聊呗。”
“对了，肖南行撑不住快死了。”
这句话从李元素嘴里说出来，冷静的可怕，
明明是她老公快死了，但却没有任何伤心难过之色，冷静的就好像在说我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李元素蹬掉鞋子，走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然后整个人倚靠着沙发坐下。
“前段时间他不是还好着吗？”程卓身子微微晃动，似是不敢相信。
两周前，他还跟着肖总见过肖总他爸爸，那时候身子骨还硬朗着，没有半分病态之色。
“他今年八十七岁，也该死了，年轻的时候不节制，老了毛病一大堆，再厉害的医生，也阻止不了细胞加速衰老。”
李元素陷入回忆：
李家也是豪门，她十八岁那年，家里人告诉她，可以谈恋爱了。
当时还很高兴，因为她觉得父母特别开明，恰好那个时候又春心萌动，对一位学长动了心，得到父母的允许后，准备告白。
李家亲戚众多，那些女儿几乎都是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虽然不喜欢，但对李家有益。
而她是李家主家的唯一的女孩子，便天真的认为自己跟其她人不一样，自己是自由的。
结果证明，是她想的太多，豪门之女，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18岁生日刚过完没几天，就被父母告知，肖家家主肖南行看上她了，原因是因为，她太过优秀惹眼，引起肖家的注意。
那年，肖南行58岁。
自身的优秀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肖南行在这之前，已经有过八任妻子，那几个妻子年轻时，也是相当优秀的，至于最后为什么会离婚，原因也很简单，要么生不出儿子，要么生出来的儿子不够聪明，达不到他想要的标准。
虽然离婚，但那些妻子生下来的孩子，一直都是肖南行在培养，女方不用付出任何钱财，要是想孩子可以来肖家看。
离婚后，肖南行也没去干涉她们的生活，甚至每个月还会给她们打上一笔钱。
但没一个女人是开心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母亲和哥哥们是极力阻拦她嫁进去，爸爸则是大手一挥，逼着让自己嫁。
说实话，那个时候，她是恨爸爸的，恨入骨髓的那种恨。
她也清楚，不嫁的话，李家就走到头了，但是她真的不甘心嫁给一个老男人，
后来，在深夜的时候，她看到楼下花园里，父亲一个人喝闷酒，时不时骂几句自己是个没用的爸爸，就那几天，父亲头发变得花白。
以前是黑发中找白头发，从那以后，是白头发中找黑发。
那天过后，她这才知道，父亲并不是像表面那样狠心，实际上父亲比母亲都要难受。
时间很快便到了肖家选的良辰吉日，她穿上凤冠霞帔，等着肖家人来接。
那场世纪婚礼，轰动了整个江城。
18岁那年，她嫁给了大她40岁的老男人——肖南行。
肖南行并没有让她中断学业，相反，还直接给她请了许多有名的家教。
短短三个月，她就把肖南行让她学的东西学完了。
她的确很优秀，但她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肖南行是为了生下一个聪明的儿子。
嫁进肖家四个月后，她怀孕了。
19岁，生下唯一的儿子肖灼，那年肖南行59岁，
儿子两岁那年，肖南行提出生二胎，因为儿子两岁依旧不会开口说话，连爸爸妈妈都喊不出来的那种，肖南行认为，儿子智力有问题。
那时，她觉得有些奇怪，前面八任妻子，都只生下了一个，不行就立马离婚，而她却被要求生二胎。
在肖南行提出二胎的时候，她自己一时脑抽，竟然大胆的说出了拒绝的话。
她以为肖南行会生气，然而并没有，也没有牵怒于李家，只是在后来的两年里，会偶尔提两嘴二胎的事。
肖灼在四岁那年，突然展现出不属于同龄人的天赋，他直接把肖南行给他的五十万拿去投资，两个月后，赚到了一千万。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肖南行很满意，娶妻生涯就此结束，也没再提让她生二胎的事。
在肖灼20岁那一年，直接把肖氏集团给了他。
这二十年里，肖南行对她很好，也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黑卡给她随便她花，想出去旅游就出去旅游，很多关于自己的事，肖南行都会亲力亲为。
她觉得，肖南行是喜欢自己的，这不是自恋，而是种种小细节告诉自己，肖南行喜欢她。
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自己仿佛就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