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闻言,捋了捋那两撇少得可怜的胡须,似乎觉得这怜夫人很难对:“这怜夫人本官也有所耳闻,陵阳王对怜夫人宠爱有加,即使要天上月亮,也想尽办法捞来给她。”
李乐君歪了歪脑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
韩嫣放下手中的茶杯,尔雅一眼笑:“前日,太皇太后过大寿,怜夫人和陵阳王就坐在我们对面,你忘啦?”
张安世的官职,还不到参加皇家宴会的级别,只得看着两位大人回忆。
李乐君闻言摸了摸脑门,似乎有点印象:“当时宴会里,有很多皇宫贵胄的家眷。”李乐君又回忆的一会儿,轻点了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个人……”疑惑很快又爬上李乐君的眉宇间:“可以,她一个宠妃偷别人家的孩子做什么?”
张安世也表示疑惑。
韩嫣把玩金弹丸的手顿了顿,眉头一皱:“我听说,怜夫人进入陵阳王宫五年了,都未曾给陵阳王生下一儿半女。”
李乐君闻言,忽然脑子闪过一个想法:“狸猫换太子!”
“狸猫换太子!”韩嫣、张安世异口同声。
李乐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看了看倆人,说道:“就是一种欺骗手段,换走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借此取悦君王。”
韩嫣乍一听,觉得有道理,但,仔细推敲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怜夫人真向你说的那样狸猫换太子,换走的应该是婴儿,而非魏语言那般大的孩子。”
张安世点头表示有道理:“而且,半年内不止一个孩子失踪。”
李乐君单手支着下巴,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慢着!前天晚上,太皇太后过寿,陵阳王和怜夫人都去了,就坐在我们对面,而且,宴会很晚才结束。她又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皇宫外的义庄里呢?还带着一个孩子呢?”
张安世捋了捋胡须,点头道:“韩大人说得有道理。”
韩嫣攒眉蹙额:“可是,陈德旺看到的那个跟怜夫人很像妇女又怎么解释?”
李乐君随手拿起笔筒里的笔,习惯性地在五指间旋转一圈后停下:“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去怜夫人的家乡查查就知道了。”
张安世眉头微蹙:“韩大人这是为何?”
韩嫣把玩金弹丸的动作一顿,会心一笑:“韩大人是怀疑,怜夫人可能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
李乐君点头,对韩嫣赞赏地一笑:“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陈德旺见到的妇女,和韩大人看到的怜夫人为什么一模一样。”
“韩大人?”张安世诧异地看着李乐君,心说:韩大人怎么叫别人韩大人?
韩嫣嫌弃地睨了她一眼。
李乐君立即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没办法本尊就在隔壁,李乐君干笑了笑:“呃……一时忘记了!”
“啊?忘记了?”张安世难以置信,心说:自己居然可以忘记自己是谁!张安世同情地说道:“看来,韩大人被雷劈得不轻啊!”
“呃……这个……那个……”李乐君摸了摸脑门,有点无言以对,偷瞄了一眼韩嫣,那意思是帮忙啊!
“哼!”韩嫣狠心地转过脸去,视而不见。
此时,守在门外的师爷敲了敲门,通报:“大人行了吗?”
李乐君坏坏一笑,似乎是找到脱身之法,转身向门外询问道:“行了,师爷进来吧。”
师爷有了李乐君的话,便大胆推门进来,禀报:“回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廷尉府田大人的人,说田大人要见韩大人和李大人。”
话音刚落,韩嫣一笑起身,似乎知道来者目的,对李乐君招了招手:“既然廷尉大人召见,我们走吧。”
李乐君对他不情不愿的点头,随后慎重的对张安世,说道:“刚才的事就拜托张大人,派人调查一下了。”
张安世作揖道:“韩大人放心,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定当竭尽全力。”
李乐君点头一笑:“谢谢。”
李乐君转身与韩嫣走出书房,张安世目送他们离开,师爷说要送他们送去,却被李乐君婉言谢绝了。
师爷刚走进书房,韩嫣就责怪起了李乐君:“你能不能长点心眼!每次都对着我叫韩大人,现在你才是韩大人,你这么叫让别人怎么想!”
李乐君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本尊就在隔壁啊。”
韩嫣无奈地看了看天:“还说自己是什么名南呢!”
李乐君更正道:“是名侦探柯南。”
韩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唉!随便啦!”
倆人出大门,见到了来通传的人,那人是史从,廷尉府最小的官员,相当于衙门的衙役。史从把倆人领到廷尉府大门内,忽然,换了一副嘴角,官威十足的说道:“你们在这等着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里边去了, 史从快步走进田芳农的书房,田芳农就是田蕊的亲爹,刘亭之的亲舅舅,廷尉府的一把手。
此刻,田芳农坐在书案前端着一本竹简,看似一本正经的在看书。
史从躬身行礼:“大人那两人就在门口候着呢。”
田芳农官腔十足地说道:“让他们等着。”
史从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大人这是?”
‘啪啦’田芳农重重地把竹简放在书案上,两颊深陷,抬着下颚,官威十足:“本官要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别没事还是总往京兆府跑。”
史从拍起了田芳农的马屁:“大人说得太对了,您真英明!”
这马屁把田芳农拍的别提多爽,屁股都撅上天了。
田芳农一摆手:“走,给他们个下马威。”
“是”小史从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助威。
田芳农挺胸抬起下颚,狭长的眼睛仿佛只看天花板,撩起下摆,迈起官步,官威吓人的样子,看来李乐君、韩嫣他们有麻烦了!
田芳农一出书房门,官威变作了懵圈,官步成恰恰舞步,只看天花板的眼睛瞪得快掉出来。
田芳农看到他手下那票史从,像是犯法的歹徒一样,蹲在墙根下排成两行,头上顶着一串铜钱,砌成一柱擎天的样子。双手扶着那一柱擎天的铜钱,生怕一个不小心铜钱掉地上,身体还瑟瑟发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田芳农气得胡须乱颤:“你们把铜钱顶头上作甚?放下!”
史从们扶着头顶铜钱,摇头:“大人不行啊!大人不能放啊!”
田芳农大惑不解:“为何?”
史从们双手死死地护着头顶的铜钱,生怕铜钱落地:“大人不行啊!铜钱落地,立马换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