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果李乐君可不承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貌似没人注意她,就想溜之大吉,岂料众人视线一转齐刷刷地看向她,那样子像在说:完了!你又闯祸了!
李乐君身子僵了僵,讪讪一笑,说道:“又不是我干的,看着我做什么?”
耿铭辉眸中冒着熊熊怒火,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教的好弟弟!”
这话李乐君倒不谦虚,道:“那是当然。”
耿铭辉怒“哼”了一声,便不再理她。
此时的黎府是烟雾缭绕,浓烟滚滚,黎府的壮丁捂着嘴、鼻,扶老携幼逃难似的逃出黎府,场面十分混乱,都快赶上火灾现场了,逃难的人群将季崇徽撞倒,幸亏李乐君手疾眼快扶住了他,才避免踩踏事件发生,李乐君无意中发现他露出的一截手臂有一块红色胎记,季崇徽意识到自己失态,道了声“谢”,整理衣衫,扯了扯袖子遮挡那块丑陋的胎记。
黎家上下跑出来,遇见守株待兔的李乐君等人,再蠢的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黎家上下眸中怒火熊熊燃烧,直瞪主谋耿铭辉仿佛能把他烧死,胸中起伏不定,似要与对方唇枪舌战一番。
耿铭辉很没义气的指了指李乐君,说道:“是她干的。”
李乐君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耿铭辉对她挑了挑眉,心说:你求我呀!耿铭辉还在为李乐君送动物内脏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总喜欢找点小麻烦扔给她。
李乐君心想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说道:“是他指使的。”
黎家人愤怒的目光又转回给了耿铭辉,耿铭辉本着好兄弟讲义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原则,指了指阴丰,说道:“东西是他提供的。”
阴丰没想到站树荫底下乘凉也会躺枪,十分无辜地看着把他拖下水的好兄弟,说道:“你俩还真够义气!”
“那还用说。”这种夸奖的话李乐君从来不会谦虚。
李乐君的话没把阴丰激怒,反而让他更得意,笑嘻嘻地说道:“夸奖小乐是本世子的喜好。”
耿铭辉闻言怒眸扫去,阴丰顿时收住了笑容。
众侍卫、婢女们见此无奈地仰脸看了看天,自己主子恬不知耻地随时随地打情骂俏,自己也只能随时随地欣赏景色天空,顺便感慨一句:天真美啊!主子真不要脸!
黎家上下可没功夫欣赏三人打情骂俏,尤其是黎家老爷,黎家老爷也知道他们是为了那个败坏门风的花艳红而来,没好气地说道:“那个贱人有什么好查的!值得你们兴师动众!”
“也许,她并没有败坏门风,也并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呢。”说着李乐君仔细一瞧黎家老爷,就有些纳闷了,为什么黎家老爷的眉心上有朵梅花呀?李乐君记得梅花妆从南北朝开始盛行,难道,因为,这里是平行宇宙,所以,提前了几百年?黎家老爷也太是时髦了吧?李乐君本着为探求历史真相的心态不耻下问:“黎家老爷你额头上那朵花是怎么回事?”
黎家老爷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炸弹扔给李乐君,道:“你干的好事!”
李乐君接住那枚炸弹,发现是没拉环的,尾端的花纹还有些貌似梅花。原来是李繁星小朋友人生一次扔烟雾弹没拉环,却例无虚发,命中目标人物的眉心,留下了一朵艳如梅花的伤痕。李乐君讪讪一笑后收回了炸弹。
李繁星童言无忌地问道:“姐姐为什他们喝了下午茶后都气呼呼的?”
不说还好,一说黎家上下就来气,耿铭辉寒眸瞪了他一眼,道:“傻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黎家老爷似乎从李乐君的话中听出了什么蹊跷,问道:“这位公子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乐君走到黎家老爷面前,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就是觉得事有蹊跷才要重审此案,而且这案子也牵扯到了最近两起命案。”
黎家老爷一听,原来。是要为花艳红那贱妇翻案,在黎家人的眼里花艳红就是个勾三搭四,不知廉耻的贱妇,说道:“这贱人的案子有什么好翻!连他爹都卖掉六艺会馆没脸见人了!公子还是别浪费时间在这了。”说着催促家人回去,转身离开时像是很有气量的样子,说道:“今日之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们走吧。”
李乐君见黎家老爷转身离开,情急之下向耿铭辉求助,不过,似乎阴丰反应得比较快,阴丰对李乐君抬了抬手,意思是让本世子来,阴丰大义凛然模样看着黎家老爷,说道:“黎家老爷赵王爷似乎对此案颇为重视…………”黎家老爷听到赵王爷停顿时住了脚步,阴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如他所料,黎家虽是皇亲国戚,但毕竟是商人,在赵王爷的封地上做生意,不给赵王爷点面子说不过去,阴丰又继续说道:“赵王爷钦点我们三人查办此案,希望黎家老爷多多配合。”
刘良不愧是川流镇上的主人,任凭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黎家老爷转过身来,语气也软了下来,不过,黎家老爷还是不愿面对此事,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黎家老爷让一个抱孩子的少妇出来说话,自己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开了。
少妇抱着自己一岁半大的儿子,怯懦懦地看着看李乐君他们,一个年轻公子走上来,主动替她解围,说道:“嫂子你带开心先会去,这有我呢。”
少妇抱着孩子,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走进了黎府。年轻公子举止儒雅大方,给李乐君他们行了个揖礼。
耿铭辉和阴丰自是受得起。李乐君无官亦职,受之有愧,也学着对方回了一礼,道:“公子可是黎家二公子黎月礼?”
黎月礼又看了看三人的穿着打扮,逐一猜对方的身份,黎月礼道:“李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李乐君礼貌性地回了一句:“黎公子过奖了。”李乐君眉头略带疑惑地看着抱孩子离开的少妇,问道:“她是你大嫂?
黎月礼苦涩一笑,说道:“是的。”略顿,黎月礼看出李乐君的疑惑,解释道:“她原本是我哥的同房丫头,我哥死了,艳红也死了,又没有为黎家留下半点血脉,这时,她怀孕了,母凭子贵她就成长夫人。”
李乐君以前看过一些宫斗剧,知道同房丫头是怎么回事。通房丫头,从"通房"二字上可以看出其是最得宠的丫鬟,在中国古代婚姻制度中通房丫头的地位要低于侧室。只有办了手续、有了名分的通房丫头才能称侧室。通房丫头在性事上和侧室差不多,地位却不如侧室,因为没有名分。
黎月礼尔雅一笑,问道:“几位大人不知想问些什么?”
耿铭辉道:“我们想知道你大嫂花艳红的情夫是谁?”
黎月礼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感慨地说道:“是……沈公子。”
李乐君挠了挠后脑勺,感觉剪不断理还乱,越扯远,越扯人多,问道:“怎么又跑出一个沈公子来了?”
黎月礼说道:“沈公子叫沈文斌也是个宦官子弟,他是六艺会馆的常客,沈公子十分欣赏艳红的棋艺。”
“花艳红他们的奸情是怎么被撞破的?”阴丰问道。
李乐君留意到阴丰说到“奸情”二字时,黎月礼眉头蹙起,似有不悦之色。黎月礼说道:“沈公子的腰带被我娘发现在大嫂的房间里。”
李乐君摸了摸下爬,觉得事有蹊跷,问道:“就凭一条腰带断定她与人通奸?”
黎月礼点了点头,说道:“沈公子也亲口承认了腰带是他的,并且他自己也没办法解释,腰带为什么会在大嫂房里。”
耿铭辉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李乐君似乎看出了什么,问道:“妖哥你认识他?”
“算认识吧,在京城见过几次面。”耿铭辉说着转而看向阴丰,说:“他比较熟。”
阴丰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他喝过几次酒,算是相熟吧。他是刑部尚书的二公子,他姐姐是皇上的沈昭仪,出了这等丑事后沈昭仪也无力回天,沈公子算是仕途之路尽毁了。”
大萧王朝在皇后之下又设置了昭仪、婕妤、 俓娥、容华、充依、夫人、美人、良人、八子,各有爵位。其中昭仪仅次于皇后之下。而王爷妻称王后,妾有夫人、美人、良人、八子。太子妻称妃,妾有良娣、孺人,妻妾共三级;皇孙和世子妻称夫人,妾皆称家人子。
李乐君问道:“阴风阵阵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事?”
阴丰摇头,道:“我跟他只是认识,并不熟,这种事他怎么会跟我说。”
李乐君点头“哦”一声,转而怀疑的眼眸对黎月礼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黎公子似乎跟花艳红很熟?”
黎月礼依旧是那副尔雅的笑容,说道:“我是她的小叔子当然熟啦。”
李乐君这么问就是为了观察对方的反应,不过,对方的反侦查能力似乎比季崇徽和智乃安强得多。就像滚刀肉一样,你怎么切他就怎么来。李乐君笑道:“好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谢谢你的合作。”
黎月礼颔首回了一礼,便转身回府了。
李乐君转身打发季崇徽先离开,耿铭辉看着离开的季崇似乎猜测到了她的用意,问道:“你还怀疑他?”
李乐君就把她发现季崇徽手臂有胎记的事个告诉了大伙,并且将她怀疑说出来。
耿铭辉眉头蹙起,问道:“小鹦鹉你说季崇徽手臂上有胎记,他很有可能就是送银两给智乃安的神秘人?”
李乐君点头。
“太监可以装,可是……”阴丰蹙眉摸了摸下爬,说道:“他上哪弄那么多钱给智乃安呢?”
“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偷偷送银两给智乃安的神秘人手臂上有块红色胎记,我们正要寻这个神秘人时,就发现季崇徽有红色胎记。”李乐君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说道:“这只有两个可能,一季崇徽和智乃安两人中有一人对我们撒谎,二他们两人都撒谎了。”
秦雨问道:“小乐我们该怎么?”
“智乃安说那个神秘人武功了得,何不试试他。”耿铭辉回头招来侍剑,道:“侍剑派十个八个侍卫,在他回衙门的路上试探一下他武功。”
侍剑领命。
李乐君头皮一紧拦住了他,说道:“妖哥你的侍卫武功高强,一个普通人都顶不住了,你还来十个八个!收买人命啊!”
耿铭辉问道:“你说怎么办?”
李乐君摸了摸下爬,那古灵精怪的调皮样又出来了,众人头皮一阵发麻,每次她这个表情一出来,就意味她已经想出一条惊天地泣鬼神的锦囊妙计。李乐君说道:“试探武功不必那么多人,找个即使失手打伤人,对个人名誉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去。”
李乐君还没想到拍谁去最合适,转身离开时被一团光晃得很刺眼,就像被车头灯直射一样睁不开眼,再睁开眼时,那团椭圆形的光已经移走,在耿铭辉的腹部上晃动。李乐君顺着光源望去,原来,那是镜子反射出来的光。走在李乐君他们前面的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刚从巧品斋挑选了一面精美镜子出来,得意地拿在手里把玩,不曾想镜子反射出来的光照在了李乐君身上。李乐君望着镜子反射出来的光,似乎是看穿了某人的诡计笑了笑,道:“原来,这就是杀人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