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君笑了笑,道:“邹氏你这是要去哪啊?”
邹氏眼神游离不定,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钓……钓鱼……”
李乐君嘴角含笑,道:“鱼竿呢?”
邹氏低头故意回避李乐君的视线,说道:“忘……忘戴了。”
“你不是忘戴,而是畏罪潜逃!”李乐君最后那句“而是畏罪潜逃”咬得极重,似乎是咬在对方的血肉里,吓得邹氏一哆嗦。
邹氏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你胡说八道!”
李乐君道:“如果,你不是畏罪潜逃,你就不应该在这,而是在灵堂守灵。”
邹氏的心思被李乐君一语道破,再能说会道也是狡辩,只能选择暂时沉默。
这时,耿铭辉和阴丰赶到,两人夹着村长胳膊,施展轻功一路追赶李乐君跑得极快,村长晃得头昏眼花,只好闭上眼睛,凉风由耳边‘嗖嗖’掠过,到达目的地,两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把村长放下,一路颠簸,村长睁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晕头转向,村长像个不倒翁娃娃一样左摇右晃。幸亏,大牛赶到扶了村长一把,不然,又要摔个四脚朝天。
耿铭辉和阴丰扔下村长,往前一看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凶手居然是她!
耿铭辉问道:“怎么会是她?”
李乐君道:“其实,邹氏邀请我们参加篝火晚会,并不是她热情好客,而是她故意支开我们好实施她的杀人计划。”
阴丰仍然疑惑,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她是凶手啊?”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凶手既然要杀人灭口,为什么只杀张大凡,却放过了邹氏呢!”李乐君反问道。
阴丰摸了摸脑瓜子想不明白,问道道:“也许,是邹氏昏迷了,凶手觉得没必要杀她了。”
“既然邹氏已昏迷不知人事,又何必多此一举把她捆绑起来呢。”李乐君说道。
“这……”耿铭辉皱了皱,说道:“可是,门窗是紧闭的,人头是如何飞出去的?”
“这正是我怀疑她的理由。”李乐君说道:“其实,她的手法很简单,并非像村民说的那样是练了什么邪术。”
村长捏了捏他那撮少的可怜的山羊胡子,问道:“你赶紧揭开谜底吧。”
李乐君淡淡一笑,说道:“凶手趁死者赵张大凡酒醉之时, 挥菜刀将张大凡颅砍下……”
村长疑惑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姑爷你何以知道张大凡是醉酒后被杀的呢?”
李乐君提醒道:“你忘了他家的饭桌?”
阴丰和村长没反应过来,耿铭辉倒是反应得快,说道:“张大凡家的饭桌上搁了几碟下酒菜,还有几个空酒坛子,这说明他喝酒了,还喝醉了。”
李乐君对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聪明!
耿铭辉得意地对她扬了扬眉,表示本公子向来聪明过人!
李乐君又继续说道:“邹氏趁张大凡酒醉之际,用菜刀砍下他的头,所以,血迹才会呈现喷射状。邹氏将头颅砍下后,又将被套剪下一块,然后拎着张大凡的头颅走到窗前,故意让血迹一路滴到窗户上。然后,邹氏拿出剪下的被套,将张大凡的头颅包裹起来让血液不再滴到地上,再打开门走到窗户前解开被套,让血液滴到窗台和地上,他拎着头颅血液跟着她一路流至院外,然后将头颅扔抛到大榕树上,最后把染血的被套扔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她便返回屋内锁上门窗,等待目击者出现。”
村长点头道:“姑爷说得很有道理。”他又邹眉摸了摸下爬道:“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李乐君说道:“第一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以为是外面的人干的。”
阴丰疑惑侧了侧脑袋说道:“大牛撞门进去的时候,邹氏是吊在横梁之上的,自己怎么可能将自己绑起来呢?”
李乐君双手环抱胸前,看着邹氏说道:“你有没留意到挂在横梁上的麻绳绑的是活结。”
“活结!”村长小吃了一惊。
“你们都被她骗了。”李乐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说道:“她的手法其实很简单,首先准备两条麻绳一长一短。将长的那一条绕过横梁垂下,在尾端绕一个环,也就是活结。然后再用另一条绳子把双脚绑起来,跳上床尾将手套进绳结里。”
村长疑惑地拧紧眉毛问道:“若她打的是活结,将她救下来的人,启不是很容易发现这一点。”
李乐君解释道:“这个活结由里边拉绳头便是紧,由外面拉绳头便是松。她将绳头拉紧,然后在手腕上胡乱绕几圈。这样解救她的人只会觉得,绳结很乱很难结,不会想到活结外绕了多余的几圈。”
“对了!我想起来了!”大牛听完李乐君解释,回忆起凶案现场的情景,说道:“对呀!我救她下来时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绳子解开,当时我还说,这个人怎么绑的乱七八糟的!原来是这样啊!”
李乐君对大牛点头表示他说的对,转身看向邹氏嘴角带出一抹笑,那抹笑似乎在向对方炫耀,我早已看穿你的诡计,看穿了你的心。她的笑虽不是冷若冰霜,却让邹氏不寒而栗。 李乐君问道:“邹氏我说得对吗?”
村长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是怎样计划杀张大凡的还不从实招来!”
邹氏看着李乐君的笑容沉默了半晌,不知她在想什么。有时候人恐惧到达了极点,反而变得无所畏惧了,又或者说是豁出去了。邹氏突然讽刺地笑道:“哼!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好心!你们带回家!”
李乐君道:“他是为了我们身上的钱财吧。”
耿铭辉、阴丰疑惑地看着李乐君。邹氏则小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邹氏说道:“你早就猜到了?”
李乐君摇头道:“不,刚刚才知道。村长说你们夫妇两是三年前逃难无意中找到这的。可是,张大凡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桃源村民,他为什么要撒谎?”
阴丰迫不及待想知道真想,问道:“对呀?为什么?”
李乐君道:“目的是想让我们相信他是秉性纯良的好人,而我们值得别人惦记的只有身上的钱财。”
邹氏点头,冷笑道:“没错。张大凡带你们回来后,就对我说他钓到了三天肥美的大鱼,他之所以带你们回家,是看上了你们身上的金银首饰、丝绸衣物,想趁你们不备之时,把你们弄晕了,拿走身上的财物,再把你们扔到大海里喂鱼,神不知鬼不觉。”
阴丰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寒眸露出一丝怒色。
耿铭辉冷哼了一声,骂道:“死得好!”
李乐君讽刺一笑,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钓到三条肥美的大鱼,却不料,已被黄雀盯上了。你假意为他提前庆祝,用酒把他灌醉后就把他杀了。”
邹氏像是炫耀她的成功,说道:“你说得不错。”
耿铭辉心中乃有疑惑,问道:“你为什要杀张大凡?他可是你的丈夫啊?”
“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他看我有些姿色就把我掳来。他就是一个采花大盗!一个禽兽!”邹氏伸出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她露出悲凉的笑容,李乐君看到她的笑容心头一阵心酸。她说道:“我想回家,她不准我回家,为了打消我回家的念头常常毒打我。他就像个魔鬼一样死死的抓住我不放,终于,我想到摆脱他的方法…………”她突然发狂地喊道:“那就是杀了他!杀了他!”她喊完后似乎将所有的愤恨全发泄了,身子下全软了下来。
“张大凡……张大凡……”阴丰念着“张大凡”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说道:“我记得几年前京城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弄得人心惶惶,少女都不敢来出门。后来,听过那采花大盗被廷尉府抓获,莫非就是他?”
邹氏点头道:“不错,后来,他从监狱里逃出来了,他逃跑的路上遇上了我,就把我给掳来了。”
村长颇为同情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邹氏道:“有用吗!你们都相信他是好人!会相信我吗!”
村长哀叹了一声,事到如今村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也就不说话了。
邹氏抬头看了村长一眼,凄凉一笑,没说话,她的恨已发泄完。杀人偿命,她知道无论有多悲惨的身世也不能免她一死。但是,没关系她的仇已经报了,可以含笑九泉了。
耿铭辉道:“你为何要布那么奇怪的局!”
“这个由我来回答吧。很简单,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是桃源村与世隔绝,没有专业的办案人员,村民都很淳朴。看到一颗头颅无缘无故挂在树稍上,先是吓个半死,然后就会往鬼怪方面想,绝不会想到这是凶手布的局。凶手成了受害者,得到大家的同情,然后找机会逃出村回家。”李乐君顿了顿,看向邹氏问道:“我说的对吗?”
邹氏点头,道:“不愧是神探。”
李乐君一句“我说的对吗?”其实不是在问邹氏,而是在试探邹氏。李乐君说道:“其实,你们的计划是完美的,你本不必那么急逃跑,惹人怀疑,但是,你万万没想到张大凡会把一个神探领回家,所以,你慌了,才会选择连夜逃跑。我想我们在院子里的对话你应该听到了,不然,你也不会叫我神探。”
“不愧是神探。”此时的邹氏似乎除了这句话已不会说别的了。
几人恍然大悟。
耿铭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案子是解决了,可是,凶手怎么处理却是个难题,村长犯难地说道:“姑爷不满你说,我们自太爷爷那代起就隐居于此,这里民风淳朴,别说杀人了,就是偷窃也不曾有过。”
李乐君明白村长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置杀人犯。李乐君看向耿铭辉问道:“怎样?”
耿铭辉摸了摸下爬,心想,张大凡是震惊一时的采花大盗,邹氏把张大凡杀了,现在他把邹氏带回去,岂不是又立一功。耿铭辉道:“把她带回京城交给廷尉。”
廷尉是大萧王朝九卿之一,为中央最高司法审判机构长官,汇总全国断狱数,主管诏狱和修订律令的有关事宜。
村长表示没意见,反正邹氏本来就不是他们村的人。
阴丰向来由着耿铭辉自然没意见。
李乐君他们不仅帮助村长破了奇案,还替他处理凶手,现在的村长可谓是感激涕零,村长握着李乐君的手,说道:“姑爷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帮!真是本村的大恩人啊!所以,我作为村长决定要把本村的镇村之宝送给三位,还请笑纳才是啊!”
李乐君心想,这穷乡僻壤会有什么宝贝?莫非是什么稀有矿石,若是矿石的话,对自己回到未来非常有帮助。
耿铭辉撇了一眼胖乎乎的村长,心想,这胖子从太爷爷那代就隐居于此,莫非是他太爷爷留下的什么宝贝。
阴丰想起了篝火晚会上那美味可口的烤肉,舔了舔舌头,心想,会不会是食谱?
三人一脸期待,异口同声,问道:“是什么?”
村长满面春风,隆重介绍道:“就是我那四位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村中人称“四大美女”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