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君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俩傻帽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喂!妖哥、阴风阵阵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捣乱什么!”
耿铭辉坐起身来,挑着眉毛,抱着胳膊,反问道:“这话我问你才对,你深更半夜不睡觉搞什么鬼?”
李乐君不想多做解释,就顺着他的话说:“没错就是搞鬼。”
“搞鬼?搞什么鬼?是不是绣娘的鬼魂?”耿铭辉凑上来,紧张兮兮地说道。
李乐君笑道:“没错,就是绣娘的鬼魂。”
“绣娘的鬼魂就长这样?也忒丑了吧!”身后传来阴丰那麻烦鬼的声音,李乐君回头,电脑不知何时恢复到了桌面,阴丰正盘坐在电脑前,摸着下爬,歪着脑袋,看着显示器上的那只加菲猫。
阴丰的话让耿铭辉不由得觉地想起夜探蔡家老宅,那张发蓝光的鬼脸压了过来,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李乐君赶紧拦住,见状赶紧解释:“这是电脑!”
“电脑又是个什么鬼?”耿铭辉欲挥出去的拳头顿了顿。
“电脑不是鬼!”李乐君急忙解释。
阴丰以为这鬼东西吓到他媳妇,也要砸了电脑,李乐君一把抓住他救下了电脑。把俩人拉到一边坐下,李老师就开始给耿同学和阴同学普及电脑知识。不过,似乎是对牛弹琴,说了半天他们依然以为是照妖镜或抓鬼神器。
忽然,身后传来一首曲子,节奏缓慢阴沉,如阵阵阴风吹过,听得耿铭辉和阴丰汗毛倒立,头皮一阵发麻,伴随音乐而来的是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尖叫声,耿铭辉吓得蹦起来,又想起了蔡家老宅的那一幕:“他来了!他又来了!”
阴丰张开双臂,将耿铭辉保护在身后,倒有种英雄救美的气势。
李繁星睡得死沉死沉的,没被吵醒。倒是秦雨被恐怖音乐吓得一哆嗦,醒了,就见两白一黑三个人影在他面前蹦跶,又听到鬼哭狼嚎的阴森音乐,加上刚刚经历了绣娘家的那一幕,很自然的让他联想到了群妖出洞,妖孽横行。他随手抄起家伙,趁敌不备,一棍子敲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准,竟然一棍双雕,耿铭辉和阴丰俩人全趴下了。
李乐君寻声望去,原来,是阴丰那傻帽,不小心打开了音乐软件才放出恐怖音乐。李乐君关掉音乐软件,收好笔记本电脑,回头就见耿铭辉和阴丰全趴地上了,再看秦雨拿着根棍子,棍子上还有点血迹。李乐君问道:“你!你怎么把妖哥和阴风阵阵给敲晕了!”
“啊!”秦雨赶紧把手里的棍子扔了,心里直叫:惨了!惨了!秦雨把自己主子给打了,连忙求李乐君不要说出去,不然他死定了,李乐君责怪了他几句,才答应帮他隐瞒。
次日,众侍卫就看到自家的公子变成只大兔子,一只是大黑兔,一只是大白兔,众侍卫都使劲浑身力气憋住笑,站在自家公子身边。
阴丰醒来,晃了晃脑袋,脑子还有点晕,想起昨晚被人狠敲了一棍子,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王八蛋竟敢暗算本世子!”
耿铭辉受的伤比阴丰重,现在才醒来,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哼哼了两声,李乐君赶紧蹦过来,不过,被阴丰抢先了一步,伸手扶住了耿铭辉。李乐君就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大黑兔心疼地扶起大白兔,李乐君忍不住失笑,众侍卫再也憋不住笑喷了。
要问耿铭辉和阴丰俩怎么变成大兔子的?全拜李乐君所赐,昨晚上他们的动静引来了侍剑,侍剑一看不得了,不仅自己公子被打趴下了,就连阴世子也被打趴下了,追问原因时,一旁的秦雨不断向李乐君使眼色哀求她,李乐君只好撒谎,说他家公子被人暗算了,侍剑就带一众侍卫追查刺客的下落。秦雨替耿铭辉阴丰上药包扎时,李乐君觉得秦雨包扎手法没创意,就自告奋勇揽下这活。耿铭辉穿一身白,就配了条白绷带,包扎时在头顶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阴丰一身黑,就找了条黑绷带包扎,头顶同样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耿铭辉没让阴丰扶,毕竟是习武之人没那么虚弱。俩人一对视,就发现对方变成只大兔子。李繁星蹦跶了过来,歪着脑袋问道:“四公子哥哥、热闹哥哥你们怎么都成只兔子啦?”
众人又爆出笑声。
耿铭辉和阴丰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众人,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种好事只有古灵精怪的李乐君干得出来,也只有她敢干。俩人十分有默契地抱胳膊,瞪着眼看李乐君,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若不给本公子认错就要你好看!
“好可爱的两只兔子呀!”李乐君看俩人瞪着眼睛的样子更像只大兔子了,于是,俏皮地眨了眨眼一笑。
阴丰没什么反应。耿明辉整个人都醉了,只觉全身酥酥麻麻的,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挂起一抹陶醉的笑,骂人的话出口变成了打情骂俏:“你把本公子是兔子耍啊!”
李繁星挠了挠脑门,想了一阵子,突然拍手笑道:“四公子哥哥做兔子做得好开心哦!”
众侍卫嘴角抽了抽,心道:惨了!公子被打傻了!
躲在李繁星身后的秦雨,身抖似筛糠,心里直叫:惨了!惨了!四公子傻成这样!回去后我定没好日子过!
阴丰摸了摸下爬,终于识破到李乐君勾引他媳妇用的绝招,那就是眨眼外加俏皮一笑,于是,他决定得到机会就对耿铭辉施展眨眼外加俏皮一笑的绝招,把媳妇给抢回来。
李乐君得意一笑,道:“我就知道他喜欢。”
众人鄙视地看着她。
早餐时间到了,客栈伙计来通知楼下早点准备好了。耿铭辉俩人罚李乐君替他们卸去大白兔的造型,换回平时的造型,再下楼跟众人用早点。
早餐是咸菜送白粥,李乐君、耿铭辉、阴丰和三个极品跑腿依旧坐一桌,侍卫们和赵捕头、张捕头分坐两桌。
阴丰望着碗中清水漂几粒米的白粥,想起昨晚被人敲了一棍子,还不知道是谁干的,突然,一掌拍桌上,不仅惊得桌上的碟碗一跳,人也吓了一跳,几人奇怪地看着他,就见他骂道:“王八蛋!竟敢偷袭本世子!抓到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秦雨求助地看向李乐君,心道:乐乐你可得帮我啊!不然四公子和阴世子非熔了我不可!
李乐君接收到秦雨求助的眼神,正要想法帮他。
同样生气的耿铭辉看着李乐君时,眼底多了几分温柔,声音也变得温柔似水,道:“乐乐我的侍卫说你见到了刺客?”
李乐君犹豫了一下点头。
耿铭辉问道:“他长什么样?”
李乐君脑子正在编造谎言,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秦雨,道:“他穿青颜色的衣服。”
秦雨正端着碗喝粥差点被呛到,因为,他就穿着青颜色的衣服。
“还有呢?”阴丰问道。
李乐君想了一下,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秦雨,道:“他是个盲侠,武功出神入化,一招就将你们摆平了。”
秦雨呛得差点背过气去,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心道:乐乐呀!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害我呀!
于是,阴丰下令把穿着青颜色衣服的盲人全抓了。
秦雨闻言碗都差点打翻了,粥水一半洒在桌上,一半还就在碗里。
两位贵公子本来是很嫌弃这简陋的乡下小店,但是,为了抓到刺客报一棍之仇,他们只能多认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们今早打算启程回去的,现在要延迟了,至于延长多久要看什么时候抓到刺客。
李乐君就趁机会再去一次绣娘家,这次是白天去应该看得更清楚。众人闻言,吓得脸都绿了,都不愿意再去,但是,在李乐君的软硬兼施下,众人只得就犯,不过,耿铭辉和阴丰还是没去,因为,要抓敲他们一棍子的凶手,所以,跟李乐君去的还是原来那几个人。
他们离开客栈时,雨已经停了,雨后的天空是蔚蓝的,蔚蓝的天空飘着几片薄薄的轻云,似少女的披纱,轻柔飘逸,天空被衬得更干净明亮,李乐君觉得这样的天空让人觉得无几个比舒服。
李乐君边欣赏天空美景边往绣娘家走,跟着的几个人却是满面愁容,当然在身边蹦跶的傻小子李繁星不算。秦雨担心自己那一棍子,被脾气暴躁的四公子和阴世子发现后的下场。赵捕头和耳贝贝担心待会不会遇上绣娘的鬼魂,本不想来,但是,四公子下了死命令不得不来。几个人各有各的担忧,所以,一路无语到了绣娘家。
由于昨晚他们离开得过于仓促,现在宅子的大门和堂屋的门都是敞开的。他们穿过前院来到堂屋,堂屋的门进躺着一个熄灭的火把,想是昨天离开时赵捕头丢下的。堂屋中间铺着一张偌大的竹席,竹席上摆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摆一套茶具。桌子下整齐地摆着四张坐垫,竹席的一角还有个青铜制的香炉。竹席两旁立着两盏长脚青铜灯,竹席的一头是面屏风,屏风前立着几个高矮不一的柜子。这一切都有如真相一样,被厚厚的灰尘所掩埋。
堂屋左侧的墙壁接近门口的地方,出现了个大洞,想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吧。堂屋的右侧便是女鬼经过的墙壁,李乐君仔细看了一下,墙壁上的确没有画。她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一卷绢帛作的画。李乐君心想:原来,画掉到了地上,难怪昨晚我们没看到。她捡起地上的画,一看惊讶不已地喊道:“是她!”
几个人闻言赶过来看个究竟,画中画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身穿白底奶黄色暗花的双绕曲裾,一头长若流水的秀发,娇艳的容貌。
“李公子这画怎么啦?”赵捕头问道。
“画中的美女就是我们昨晚见到的女鬼。”李乐君说道。
“你认得?”赵捕头不解。
李乐君想起昨晚那女鬼恐惧的眼睛,说道:“她的眼睛跟女鬼的眼睛一样,右上眼睑都有颗黑痣。”
几个人点头表示明白。
李繁星歪着脑袋看了半晌,嘟囔了一句:“四公子哥哥眼睛也有颗黑痣。”
李乐君的脑海浮现出耿铭辉那绝美的容貌,点头道:“在左下眼睑靠左的位置。”
几人看了看她,心想你记得还真清楚啊。
李乐君仔细看了 一下画,在画的落款处有个红色泥印,问道:“上面印的是什么?”
赵捕头念道:“大富。”
“大富?蔡大富!看来我们没找错方向,绣娘果然和蔡大富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而绣娘有可能是杀死蔡大富极其家人的凶手。”李乐君喜上眉梢地说道。
“如今绣娘已失踪,我们上那找她?”秦雨苦恼地说道。
李乐君在堂屋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饭桌前。她随意掀开桌上茶壶盖,茶壶里的水早已干了,茶壶里泡的东西也已风干,凑近仔细看,茶壶里泡的是山楂片、柠檬片、红枣等等。没有其它发现,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往那边看看。”
他们顺着布满青苔的走廊来到一间房间前,房间的门是敞开的,被一张偌大的蜘蛛网网住了,她撕开蜘蛛网走进去。房间并不算大,地上铺着张竹席,竹席上放着用作刺绣的木架子,木架子上夹着块未绣完的布料。木架子下放着一张坐垫,木架子的右边是一张漆案,漆案上有个乘放针线用的小木盒,小木盒旁边叠放着几匹绣好的布料,木架子后面是两盏长脚灯,灯后面是一面折叠屏风。这一切都覆盖上了厚厚的灰尘。李乐君用手拍去架子上布料的灰尘。这是一块白色的布料,上用深蓝色的针线绣出一幅祥云图,精湛的绣工甚至胜过现代机械刺绣,只可惜图只绣了一大半没完成。
李乐君绕过屏风便是绣娘睡觉的地方,一张矮矮的床榻,幔帐被棍子撑起吊在半空中把整张床榻罩住。掀开幔帐看到踢成了一团的被子,滚到床榻一个角落,枕头掉到了床头下的地上,床榻的中间歪歪地躺着一条麻绳。李乐君感到纳闷为什么床上会有绳子呢?
她往旁走了几步,床头前铺着一张小竹席,竹席上是一个矮矮的梳妆台,竹席之外的左边是个盆架盆架上的是个一脸用的铜盆,竹席之外的右边是两个大木箱。我走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和美容用具,梳妆台上有个三层小抽屉的小柜子,第一个抽屉里放的是个精致的小木盒,里面是白色的粉末。赵捕头凑上来问道:“这是什么?”
李乐君摸了摸,闻了闻白色粉末说道:“这是珍珠粉。”
“珍珠粉?”一旁的秦雨问道:“她要来做什么?”
李乐君没吭声,又打开第二层抽屉里面是金银首饰。她打开了第三层,里面竟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绢帛。她拿起绢帛翻来看,上面着两行她看不懂的篆体字。她将绢帛递给徐超问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赵捕头接过绢帛念道:“辰已年七月初七亥时一刻。”
“辰已年七月初七亥时一刻?”李乐君不太懂古代人计时方法。
“这好像是一个人的生辰。”秦雨解释道。
“会是谁的生辰呢?”李乐君疑惑地问道。
“李公子你不识字?”一旁的赵捕头目光好奇地看着李乐君,心想李公子聪明过人,居然会不识字?
李乐君正在思考案子没注意听。她打开了第一只大木箱,里面全是女人的衣服,不用说自然是绣娘的衣服。她打开第二只箱子,里面的衣服则比第一只木箱要多得多,而且居然是男人的衣服。她拿起衣服仔细地看了看,身边的赵捕头疑惑地说道:“绣娘不是一个人住嘛,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男人的衣服呢?”
秦雨摸了摸下爬说道:“也许是蔡大富的。”
李乐君摇摇头说道:“不,是给她儿子做的。”
秦雨没听明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