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君的手机没电了,在古代没法充电。她突然觉得没有手机的日子漫长难熬,尤其是坐车得分的时候,为打发时间她掀开车帘,看山看水看蓝天白云,看腻了,就放下帘子,仰头看四四方方的马车顶棚,最后左手玩右手,右手再玩左手,就差没玩脚趾头。
阴丰托着腮帮子,数着他未来媳妇那好看的眉毛:“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
耿铭辉双手环抱胸前斜视阴丰,心道:这傻帽是不是有病啊!没事盯着我还叽里咕噜一通!
就在两人莫名其妙对视时,耿铭辉突然觉得肩头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扭头一看,是李乐!她竟无聊到睡着了。耿铭辉觉得她这样靠着睡,脖子一定会很酸,于是,耿铭辉用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陪她慢慢躺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时,耿铭辉突然感觉到另一只肩膀一重,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扭头一看,是阴丰!趴在自己的另一只肩膀上,不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故马意的。此时,耿铭辉只觉得左边三千桃,花开烂漫,右边心酸,老泪纵横。
李乐君睡觉有个习惯,那就是要抱个可爱的大娃娃睡觉,来古代后没娃娃抱,她就抱棉被,现在她只能抱耿铭辉的胳膊。她抱着耿铭辉的胳膊蹭了两下后,伸腿压在耿铭辉的肚子上,耿明辉只觉得大肠小肠通通往上挤,顶心又顶肺,顿时被呛到,咳嗽了两声。 这边动作刚结束,那边动作又开始了,阴丰伸脚搭他的小腿上,与其说是搭倒不如说是踩,踩在他小腿上三寸下三寸,肉最少的位置,顿时,疼得他眼泪都快溅出来了,此时,他只想仰天大喊:娘啊!有人欺负我!
这时,车帘突然被掀开,众人往里一瞧,两男共侍一夫的香艳场面一览无遗。
掀帘子的是赵捕头,赵捕头本来是要想四公子饿的呢喔和阴世子汇报情况的,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怕啦’赵捕头猛地放下帘子,跳回马背上。
耿铭辉急忙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李乐君和阴丰,追出去解释:呃……那个……不是这样的……” 话到半发现,众人集体望天装作没看见。
赵捕头没话找话地,说道:“咦?月亮怎么还没出来?”
众人嫌弃地看了看赵捕头,不知怎么回答他。
骑马走上来的傻小子李繁星,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赵捕头,摸了摸脑袋,道:“太阳还没落下山呢。”
赵捕头看着他嘴角抽了抽。
耿铭辉白了赵捕头一眼,心道:傻子都知道!太阳不落山月亮不出来!就算没话找话也找个好点的话题吧!
李乐君被耿铭辉一推,人撞到车壁,人倒是清醒了,探头出来就觉得气氛有些怪异,问道:“你们干嘛都看着天啊?”
耿铭辉回头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还好意思问!
阴丰醒来摸摸脑袋问:“我数眉毛数到哪了?”
耿铭辉瞥了他一眼,骂了句:“装疯卖傻!”
李乐君坐到马车门帘下,问道:“赵捕头刚才你好像有话说。”
赵捕头把打听绣娘遇到的怪事告诉了李乐君。
李乐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说明我们没来错,她的确有古怪。”
这时,他们走到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客栈的装潢和摆设十分简陋。客栈门里左边有个陈旧掉漆的大柜台,柜台前有几张矮矮的四方饭桌,桌上放一套茶具和一个筷筒,四方桌下有四张用粗麻布缝制成的坐垫,呢额,就是还能正常使用而已。
李乐君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开始没入黑暗,原本的金光此时也幻成了暗红,稍微靠近的云朵染上了暗红色,像是火烧云一样。“恩地。”李乐君用下巴指了指那客栈示意他们进去,说道:“不如,在这住一晚,顺便打听绣娘的事。”
耿铭辉同意。
阴丰自然没意见。
耿铭辉下马后,看到那客栈的简陋,顿时,皱起了眉,心想:老板最起码你也铺层竹席啊!这样坐下去会弄脏本公子的衣服的!
虽然如此,客栈还是门庭若市光顾的人十分多。
阴丰倒是无所谓,似笑非笑地点头:“还凑合。”
李乐君一下马车就往客栈里跑,因为,她肚子饿了。李繁星跟着跑进去,嚷嚷着:“姐姐……姐姐我饿啦……”
耿铭辉虽然不满意这客栈,还是得进去,办法谁叫人家是独家生意呢,其余人也跟着他进去。
客栈里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妇人,身材臃肿,坐在柜台里没精打采地看着进出的客人。耿铭辉和阴丰刚进入她的视野,她整个人像充满电似的,立即复活了,春光满面地迎上来。当然不是因为他们长得帅,而是冲着他们满身的贵气,光是他们身上穿的布料就可比黄金。他们身上的布料全是上等丝绸,丝绸的染料中含有许多昂贵的中草药所以,不易起皱、富有身骨,除菌、驱虫、对皮肤具有保健作,一匹布价值万两黄金,也就是说一只袖子都值得几百两黄金。
胖老板娘看到了耿铭辉和阴丰就像看到了财神下凡一般,立马跑出去迎接,笑道:“两位公子是要住店嘛?”
耿铭辉又看了看店里,皱紧了眉头,很明显对这简陋的小店不满,“不”字刚出口就听见李乐君说道:“老板娘要十来间客房,我们要在这过夜,再准备几桌酒席……”李乐君边说边往店里走,用大拇指了指身后的耿铭辉:“后面罚大款给钱。”
耿铭辉不知道“大款”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由李乐君嘴里出来的,都不是好东西。他也走进店里,用手一指身后的阴丰道:“后面大款给钱。”
阴丰看看左右,咦?自己的手下怎么都跑前面去了!难道!都怕给钱!
众人进来分坐几桌,李乐君、耿铭辉阴丰和三个极品跑腿坐一桌,赵捕头、张捕头和十来个侍卫坐两桌。李乐君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坐下来就对老板娘招手:“老板娘点菜。”
肥老板娘看了看耿铭辉,那意思是:让他做主?
耿铭辉指了指李乐君,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也不觉得稀奇,因为,在小事上耿铭辉通常都会非常迁就李乐君。
肥老板娘打量了一下李乐君,虽然与耿铭辉穿着同样款式颜色的衣服,都是粉蓝曲裾配流云纹,披白色大氅上绣丹顶鹤,不过,布料略显差了些,没想到这位才是正主,真是失敬失敬。胖老板娘陪笑道:“公子要吃什么?”
李乐君吸口气背了一大串粤菜的名字,胖老板娘就仿佛语音复读机上身,一个劲地在旁边念“没有”,好像就会说“没有”。
李乐君纳闷:“什么都没有你开什么店啊!”
胖老板娘感到委屈:“公子我这是乡下小店,没那么多东西。”
阴丰插了一句过来:“你什么就上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
胖老板娘说天色不早了,店里就只有混沌面了,李乐君听到“混沌面”三个字顿时没了食欲。李乐君是南方人吃不惯面食,来到这后她几乎顿顿吃面,搞得睡梦都梦到一碗碗的面。
耿铭辉眉头微皱。
阴丰关注的焦点却在耿铭辉身上,看着他俩的情侣装,好像想到了什么,坏坏地笑了笑。
秦雨倒显得随遇而安。
耳贝贝好像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繁星满心期待的样子。
混沌面上桌李乐君只de吃了几口,就问:“老板娘你知道一个叫绣娘的人吗?”
胖老板娘先是一惊,然后脸刷一下白了,支支吾吾:“呃……那个……不知道……不清楚……问别人吧……”
李乐君双手环抱胸得的前看着胖老板娘。跟那些人几乎一样的对白,哼!分明就是知道不肯说,她脑袋歪向铭辉低声:“妖哥运用一下你的权势嘛。”
耿铭辉将一袋钱扔桌上,示意有谈话话费,胖老板娘看了两眼直放光。
李乐君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胖老板娘又犹豫了起来,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黄金,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伸手拿了,胖老板娘数着金子笑得合不拢嘴:“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三姑”就行了。”
李乐君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错,一扔出钱她什么都说了。
耿铭辉道:“你还没回答本公子的问题?”
胖老板娘说道:“那绣娘邪门的很,有人说她是狐仙,有人说她是女鬼。”
众人一听不是吧?绣娘怎么变成了一个聊斋人物了?
胖老板娘又继续说道:“绣娘长得十分美艳动人,年过四十岁脸上一条皱纹也没有,惊艳的容貌甚至胜过十七、八的少女。你们说除了吸吃男人精元的狐仙外,天底下那有人不老的。更奇怪的是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豪宅里,即没有亲人也没朋友和她一块住。而且她极少出门,从不与街坊邻居来往,在这住了一年,也没人知道她的全名,来自何方又去了那里?”
李乐君皱了皱眉,问道:“你说她在这住了一年,那也就是说她不是这镇上的人啰?”
胖老板娘点头,随后额坐了下来说道:“四年前她一个人拿着一大哦笔钱来到上河镇,从此她就在上河镇住下了。”
李乐君习惯性地玩了一下转笔,问道:“她平日里做什么?”
胖老板娘想了一下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她每隔两三天就会出街卖针线布料回家。”
“绣娘是做针线活?”秦雨问道。
胖老板娘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不是,因为,我从没见她把针线活拿到街上去买。”
耿明辉用食指刮了刮鼻梁,问道:“那她卖那么多布料和针线做什么?”
“当然是做衣服罗。”胖老板娘不假思索地说道。
“做给谁?”阴丰问道。
“她自己一个人住,当然是做给自己啦。”胖老板娘说道。
李乐君换了一个转笔动作。这绣娘的确很奇怪,她起那么大一栋房子,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她的亲人呢?还有她没有亲人支住,也没有工作,上那找那么大一笔钱盖房子,过上衣吃无忧的生活?再有她卖这么多针线布料,给谁做衣服?给自己做的?李乐君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蔡大富的人?”
胖老板娘歪了歪头想了片刻后摇摇头说:“没听过,上河镇好像没这个人。”
秦雨提起茶壶替耿铭辉倒了杯茶后,说道:“三姑你在仔细想想,这蔡大富跟绣娘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胖老板娘依然摇头:“不知道。”
李乐君想既然来了去看看也无妨,问道:“绣娘家在那?”
胖老板娘闻言脸刷一下白了,见此李乐君问道:“怎么啦?”胖老板娘紧张兮兮地将脸凑到他们面前说道:“那宅子里有鬼!”
众人闻言怎么又是怎鬼屋啊!
李乐君皱了皱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胖老板娘回忆道:“其实,绣娘只在上河镇住了一年。第二年年头的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过后,绣娘就突然消失了。从那以后街坊邻居们再也没见过绣娘,她家的灯也没再亮过。有人猜测绣娘之所以不老,因为,她是狐仙。狐仙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修炼,所以,盖了座宅子没有和任何人居住,而那雷电交加的雨夜正是她飞升之时。”
阴丰闻言问道:“她真的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