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啊!我的英明神武、帅气多金的师叔啊!你快躲躲吧!”荀音急的口不择言。
齐斯玉仍然像只能听见只言片语一样,懵懂的来回摇头。
不知他听见的是英明神武,还是帅气多金,但最好是能听得见“躲躲”二字。
很走运,齐斯玉真的躲躲了!但那枚符咒像是追踪导弹一样,很快就向着他去了。
那位专门研习符咒的小道士,凌空点着那符咒就往齐斯玉身上贴。
这地宫里极暗,但几个道士却很熟悉此处,想必是经常来这儿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荀音气急,放弃了御银浆与那结界道士的斗法,而是直接拉着齐斯玉就往宫殿里头跑。
那符咒紧随其后,几乎就要贴在齐斯玉的后背了!
千钧一发之际,荀音以剑哗啦斩碎了符咒,进了宫殿。
她不回头,落拓的向后一挥手,用银浆做起一面坚固结界,霎时间封住了金殿大门。
她开始在那银墙面上头加符咒,从头到尾密密麻麻写了不下三百道符,用了才不到一分钟。
这金殿是个厚厚金墙所作,也能为她们抵挡一时半刻的伤害。
荀音拉着小聋瞎齐斯玉,坐在大殿下方两个金蒲团上。
大殿之中有两盏烛火,是经年不灭的长明灯,就在齐斯玉神像的脚边。
荀音看着那供奉着的威仪神像,深深叹气。
要不是那上头供的就是齐斯玉本人,她真他妈想拜一拜了!
谁能告诉她,现在这个情况,她拖着个拖油瓶师叔,该怎么办啊?
她趴在齐斯玉的耳朵边上,巨声道:“师叔啊!还好今天有我,不然你自己来肯定死了。”
大殿纵深都有几十丈,她这一嗓子,回音都大的吓人。
齐斯玉却还反应了一会,终于知道她在说什么,道:“嗯。”
外面,道士在叫嚣,“快出来,否则,我们将这金殿熔了,把你们都一块砌在里头。”
另一人用缓兵之计,“姑娘,快出来,我们不伤你们性命,让那道友助我们炼成丹药,我们自然将你们放了。”
炼丹?
荀音在齐斯玉耳边咆哮:“他们说炼丹啊!炼的到底是哪门子丹?”
齐斯玉听见的声音非常微弱,耳朵却被她的大嗓门喊的剧痛无比,不自觉捂住了耳朵。
他道:“鬼丹!”
荀音大吼:“那你为什么被天惩了?又没干预人间理法!你不是在管魔气和鬼丹的事吗?”
齐斯玉摇摇头,“我已经彻底听不清了,方才好像中了些暗器,你先帮我瞧瞧。”
荀音骇然睁大了瞳孔,她私以为自己刚才看护齐斯玉已经看的很好了,怎么还让他中了暗器?
真麻烦!
她只好抽开了齐斯玉的衣带,打开了那海波暗纹的精致腰封。
师叔的腰身可真是细,那一具漂亮的近乎于精雕细琢的男身,就赫然在她面前呈现。
高台之上,他的神像宝相庄严,沉敛慈悲,是人间最为人信服的神灵。
高台之下,他面红耳赤,鬓发散乱半遮在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几条斑驳的红色血口,缠绕在润白莹亮的天生玉体之上。
尤其那一双迷蒙到了极致的双眸,竟在赤身时显得十分禁欲,神性中带着不可亵玩的魅惑。
【宿主,你差不多得了,心跳快到200下了。】
“你有没有摄像头,我想照……”
【停停停,打住,不雅照什么的还是不要留,我会被处分的。】
她仔仔细细把玩……不是……仔仔细细的检查,看看齐斯玉身上有没有暗器。
果然,在他劲瘦的腰侧发现三枚钢钉,不偏不倚都嵌在了骨头里,还好,那针没什么毒。
除此之外,他背后还有许多的老旧伤痕,一道一道,像是……什么动物的抓痕。
荀音的手指摩挲过那些抓痕,心道,真狠啊,抓他的人,和齐斯玉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这些抓痕愈合了,但依稀能瞧出,曾经深可见骨,可是,根据这些抓痕来看,齐斯玉当时居然一丝反抗都没有!
外头的臭道士还在叫嚣,似乎还没想到好办法逼他们出去。
荀音用帕子覆住那三枚钢钉,道:“师叔,您忍着点,可能很疼,阿音怕把您肋骨拽断了。”
齐斯玉却听不见,荀音也忘了,他现在不只听不见,连一丝感觉也不会有的。
他怎么天惩一次比一次更严重了呢?
第一次能听见一些,第二次也还凑合,这第三次完全是个废人了。
还是说……这一次他干预人间的程度或级别更高的缘故呢?
荀音那只没知觉的手抵在他腰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钢针,往外猛力去拽。
她才刚用了一次力,就因为手中传来的骨骼的摩擦感而缩了回去。
她不行!这三枚钢针,是生着倒刺的,紧紧嵌在肋骨里头,恐怕已经打穿了!
她这样一拽,肯定会把肋骨也拽下来!
她看着齐斯玉雪白劲瘦的腰,一想到肋骨断掉,血肉被带出来的场面,心里就揪着疼!
她问自己,如果换一个普通人,她也会下不去手吗?
不会……
齐斯玉回过头来,双眼失焦,朦胧的望着她道:“暗器上有倒刺吗?”
“应当是延刺,如果不及时拔出来,这东西就会变长,伸进内脏里,渐渐从另一侧穿出来!”
他虽没说,但荀音知道,应该是已经走进内脏了!
他问出这些话,却也知道听不见对方回音,便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道:“你下不去手,我自己来!”
在烛火之中,齐斯玉发末卷曲,上半身的衣服都蜕在腰边,露出了结实的腹肌。
他上臂的肌肉发达,肩部宽广,遍布前后的伤疤使他看上去更加强健。
他道:“你来帮我找到钢针的位置。”
荀音吞咽了一口唾沫,上前去照做。
她拿着齐斯玉的手,一点点往腰侧的钢针处移动,齐斯玉很听话,手一点点跟着她走。
最终,他的手被荀音放在钢针上,停了下来。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他没有丝毫迟疑的捏住钢针,抬起青筋遍布的手,便要生拔!
荀音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一把摁住他的手臂,大喊一声:“不要!”
齐斯玉感觉不到,也听不见,但他确实是被人摁住了。
荀音道:“还是我来。”
齐斯玉似有所感,很听话,不动了。
荀音看见,他那双瞳孔涣散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如水的温柔。
就好像,哪怕现在荀音不是要拔断他的骨头,而是要他的命,他也会甘之如饴。
【齐斯玉,好感度+1000】
荀音将齐斯玉轻轻推倒,手垫在他头下,放在蒲团上,生怕磕傻了她美貌的师叔。
而后,她拿过一盏烛火,趴在他腰间,细致的去摇动钢针,一点点感受那些倒刺的位置,想把倒刺从骨头里按原路径退回来。
她才刚拔第一次,冷汗就下来了,浸透了她的衣衫。
虽然她知道没有用,但另一只没有知觉的手,还是插进齐斯玉的发丝间,轻柔的抚弄着齐斯玉的头发。
像是在安慰一匹受伤的马儿,一下一下,捋着他的毛发,让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到爱抚上,而不是痛苦之中!
齐斯玉躺在蒲团上,把自己完全交给荀音。其实他说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也不是很准确。
至少,那腰间细微而小心的动作带来彻骨疼痛,他是知道的。
那头上传来的轻微的摩挲,发丝细小的颤动和拉扯,他也是能感受到的。
就像修道之人能用心听呼吸,他也能用心感受,荀音此时待他如何!
他苍白的唇抿成了一线。
【齐斯玉,好感度+5000】
荀音手上都是紧张出的汗,帕子都湿哒哒的,第三枚钢针,是荀音用唇舌感受着,一点点叼出来的。
嘴唇含着钢针,几乎沾染上了齐斯玉的腰部,蜻蜓点水般的,如同一个个细密的吻。
她的汗珠砸在齐斯玉结实的腰肌,顺着背部一条条流淌下去。
她无心理会系统音的播报,脑海里却回放齐斯玉曾经抱着她说:“可我也,放不下你!”
这样的过程,太漫长了,时光独独把他们禁锢在此地,空余两人。
最后的最后,荀音因为给齐斯玉做了小型手术,而累的倒在一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她的手就搭在齐斯玉的胸膛上,几乎是一个相拥而眠的姿势。
齐斯玉没有睡着,他知道,外头的人绝不可能等一夜,他必须尽快恢复五感。
但,这个地宫的事,为什么属于人间事?他这样破坏了魔火,是介入了谁的因果?
魔火是炉火,那么丹炉,就是整个地宫金殿。
糟了!他们本身,就是药!
那些道士并非拿他们无可奈何,而是去重生魔火,准备炼丹。
如果齐斯玉猜的没错,这地宫宫殿里,藏着滨西州绝大部分的亡魂!
这便是倾若说滨西州亡魂不肯投胎的真相,他们都被魔火吸引来,最后关进宫殿中,成了药!
若是再不出去,魔火燃起,他和荀音就会被作为鬼丹的药引子,给那位地仙十全大补!
可能到时候地仙就不是地仙了,而是要代替他,成为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