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磊摇头,“嘴巴硬的很,撬不开,是个孤儿。”
言下之意,没有亲人威胁。
半年前他突然收到云淑月的信件,叮嘱他小心府中奸细,还有布防图。
于是他将假的布防图放置锦盒里,一直派人在暗处小心提防,在两个月前,果真抓到了,还在他身上搜到了和他字迹一模一样的写给北齐太子的信,信上还盖着他将军府的印章。
这是要污蔑他将军府通敌叛国!绝不能忍!
他林家的人世代忠良,对圣上忠心耿耿,岂能无辜枉死?
“只有死人的嘴是撬不开的,外祖心软了。”云淑月摘掉他口中的脏布,卸了他的下巴,防止他等会儿受不了疼痛,咬舌自尽。
云淑月拔掉她头上的银簪,猛地刺向他的眼珠。
刘山疼得脖子青筋暴起,另外一只眼睛目光怨毒,死死瞪着云淑月。
“这般瞪着本宫做甚?”云淑月莞尔轻笑,转动着手中的银簪,将它缓慢拔了出来,“受不住了?等会儿更疼,你该怎么办啊?”
云淑月一手掰过他的头,一手握着匕首,让他亲眼看着她割下了他小臂上的一片肉。
“本宫耐心有限,现在供出幕后主使,还能饶你一命。点头还是摇头,全看你自己。”
见刘山不为所动,云淑月也不恼,看向了身后的林明磊。
“外祖,派人牵只饿了肚子的狼狗来。”
林明磊转身就往外走,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跟小朝儿比起来,他真是太善良了。
一只饿了四五天的狼狗被他牵了进来,下一秒,他就瞧见,云淑月将片下来的肉,喂给了狼狗。
林明磊:“!!!”他全身上下受到了冲击。
他乖乖软软的小糖包呢?他的小糖包呢?
云·乖乖软软·淑·小糖包·月阴恻恻地笑着,匕首抵着刘山的脖子,“即便你不说,本宫也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对你主子倒是忠心耿耿。”
匕首又割下了他胳膊上的一片肉,“本宫把你四肢上的肉都割下来喂狗,可好?”
“朝儿,姑娘家家,要温柔。”林明磊小声提醒了句。
然后云淑月笑得一脸温柔,将刘山的一只胳膊废了。
还把骨头扔给了狼狗食用。
沾了鲜血吃了生肉的狼狗血性大发,眼睛散发着幽幽绿光,正等着云淑月的投喂。
“再嘴硬的话,你的胳膊,你的腿,就都没有了。”
云淑月的声音似由远及近传进刘山的耳朵里。
一股腥臊味儿弥漫在空气中,狼狗夹着尾巴躲在林明磊身后,小眼神偷偷打量着云淑月。
不是它尿的!
云淑月瞥向刘山身下,“本宫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让你变成太监,如何?”
刘山“唔唔唔”地叫着,死命点了头。
林明磊:这人想当太监?不确定,再看看。
云淑月接回他的下巴,“说吧,谁派你来的。”
“孙正良,是孙正良!他给了我五百两银票,让我把信件藏到将军书房,偷走布防图,诬陷将军通敌叛国,银票如今还在我被子底下藏着,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搜!”
刘山一口气全盘托出,“我全部都招了,放了我……”
“吧”字还未出口,寒光一闪,云淑月已经用匕首划破了他的脖子。
林明磊脸色有些难看,以为云淑月是在维护孙正良。
毕竟,孙正良才是她嫡亲的外祖。想到这儿,心里有些吃味儿。
“朝儿,你……”
“外祖手中可有孙家人的把柄?”
林明磊:“???”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云淑月瞧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误会了,开口解释,“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孙正良不仁不义要陷害您,咱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已经知晓幕后主使,刘山留着也无用,这才结果了他。”
呜……他就知道他的小朝儿心是向着他们的。
林明磊耿直地摇了摇头,很是实诚,“没有。”
这么憨实的将军哪里找?这么憨厚的外祖哪里找?
云淑月无奈扶额,还是她自己来吧。
“朝儿是嫌弃外祖吗?”
“嗯。”云淑月点头,是您问的,我才回答的。
林明磊:“……”
“孙太傅是文官,您是武将,论心计,您敌不过他,论战术,他自然敌不过您,外祖日后还是要多加防备,这次失手,不代表下次,他还会失手。”
林明磊脸色凝重,孙正良一旦得手,他将军府上下三百余人,人头落地。
此仇不报,他就不姓林。
祖孙俩离开密室,回了书房。
“朝儿,”林明磊欲言又止,“你是如何知晓,府上会有奸细的?”
“若朝儿说,是母妃告诉朝儿的,外祖可信?”云淑月开始忽悠起了林明磊,“那晚母妃托梦告诉我,林家有奸细,会遭受灭门之灾。”
“起初朝儿只当是梦,是不信的,可一连三晚,朝儿都梦到了母妃,这才写信告知外祖。”
良久后,林明磊才缓缓开口,“是你母妃,放心不下咱们。”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宠着,生怕她受了一丁点委屈,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听了她的话,让她入了宫。
帝王,哪会有真情啊?
林明磊突然想到了陆尽年,犹豫半晌,试探地问道,“朝儿可还喜欢陆尽年?”
云淑月一愣,他们不是还在讨论孙正良吗?怎么聊起陆尽年了?
“忘忧谷已毁,玉佩已还,早已不喜,再者说,他已与白婉儿定亲,难不成,朝儿要嫁给他做妾?”
林明磊摇着头,“退亲了。”
云淑月一脸愕然,退亲?他不是爱白婉儿吗?竟然还舍得退亲。
“你离京后不久,陆尽年求陛下赐婚,陛下应允了,婚期订在三月廿八,可就在大婚前一天晚上,陆尽年像发了疯一般,进宫退婚,还险些掐死白婉儿,一直闹着要去行宫找你。”
云淑月喝着茶,静静听着,一脸玩味,“还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林明磊确认她没有伤心难过,继续说道,“陛下大怒,将陆尽年禁足三年,还收回了他的兵权,白婉儿寻短见,不过,没死成。”
“外祖怎的还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