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马致和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娶了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子,在对待婠婠的事情上,他第一次与马问天吵了架。生平第一次怀疑马问天给他安排的生活是对还是错?这两年来,他不肯与婠婠圆房,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放不下,是因为他的心里对婠婠还有着恨,对马问天也有着不甘,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来与他对抗。
马致和与楚寒一起扶着马问天的时候,他便已经发现了楚寒冰冷的剑峰,他原本可以阻止的,但是那一刻,他心如死灰,反而觉得楚寒杀了马问天也好,他自己种的因便由他自己尝下这枚果。当马问天倒地的时候,他看着他瞪的圆圆的双眼,他突然觉得很好笑,也才发现,像马问天这样的父亲根本就算不上是父亲,纵然他知道马问天一直都很疼他,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马问天疼的不是他,而是马问天的野心,对他自小以来的种种掌控,无非是为了让他只能蹋蹋实实的做马问天的提线木偶。
楚寒逃走后,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马致和的身上,而他却浑然未觉,淡淡的看着众人道:“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要动手便动手罢,我也落个清静。”说完这句话,他便闭目待死,而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安宁,仿佛求死是对他最大的解脱!
第一百二十六章第一百二十五章嫁给我吧白洛飞对马致和的印象一直不是太好,当初他和婠婠设下计谋从马致和手中将南烟抢走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得意,对马致和还有些鄙视,不过心里却又还暗自庆幸,还好马致和的性格有些懦弱,否则要把南烟抢过来只怕还没那么容易。其它的事情他与马致和倒没有过多的过劫,对马致和反而还有一丝同情,马问天的为人他甚是清楚,在他曾经羡慕马致和能享受到温暖的父爱的同时,也为马致和可怜着,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一个没有主见的木偶罢了。这样的人就算这次把他放了,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想起南烟与马致和的那段过往时,事情虽然过去许多年了,他的心里却还不是个滋味,当马致和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不由得看着南烟。
南烟见白洛飞望着她,他的眼将他的心事全部泄露,她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居然还在在意!只是她生性善良,歹毒的婠婠她都能放她一条生路,更何况这个温文而善良的马致和呢?前几日马致和奉命捉拿她的时候,她从他的眼里分明看到了挣扎,却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是无论无何也不敢反抗他的父亲。所以她的心里除了对他有鄙视之外再无恨意,更何况白洛飞在乎的那些往事,早已是过去式。
南烟朝白洛飞淡淡一笑,这一笑云淡风轻,淡然而又超俗,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是分明的告诉白洛飞一切由他来决定,只是她眼角眉梢里隐含着的求情他也没有忽略。
白洛飞的心情突然大好,看着她的模样,他知道她的心里再没有马致和,她都放下了,为什么他还不放下?他笑眯眯的对马致和道:“动手,动什么手?与我有恩怨的是马问天,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马致和对于这个结果,微微一惊,白洛飞会放过他让他微微有些吃惊,所谓的斩草要除根他却要将他留在世上,是看不起他还是白洛飞过于自大,他淡淡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为父报仇吗?必竟你今天是将楚王府灭门了。”
白洛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报仇?你有那个本事吗?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从你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对我的恨,你的眼里反而有一丝解脱,你的眼神平静无波,这样的人要报仇无异于自己为难自己!”
马致和看了看白洛飞,又看了看南烟,仰天长叹一声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从今这世上再没有楚王府,也再没有马致和这个人。”说罢,排开众人向外走去。
他经过南烟身畔时,她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她又怎么办?”她的手指的是婠婠。
马致和轻轻一笑道:“她?她又是谁?我与她成亲本是父母之命,现在我父母双亡,我与她的婚事便再无证人了,从此,她是她,我是我,再无任何干系。而我也不再是我,曾经楚王府的世子再不在这个世,有的只是一个行遍天涯的人!”说罢,朝南烟淡淡一笑,便飘然而去。
南烟微微一怔,马致和的那抹淡笑是撇去世上所有仇恨,所有负担的笑容,干净而又纯冽,他一身白衣,面容安宁,全没有半丝丧失至亲的伤痛。在他的脸上,她突然有一丝错觉,只觉得他仿佛就是那尘世的一缕轻风,轻柔而又淡定,飘然而又出尘。在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他心里的所思所想,他以前背负的东西太多,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讲不是伤痛,而是放下,她突然觉得他的这个放下像极了佛祖在菩提树下的顿悟,参透了世情,参透了人生,离去的背影里也满是禅机。他以后的人生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人生,南烟忽然有些羡慕起他来。却也知道,她以后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钟痕看着他离去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懦弱的男人,其实是勇敢无比。他不执着,不骄燥,放得下他所有的身份,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仇恨。他突然有些佩服起马致和来,这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钟痕有些痛苦的看着南烟,是不是因为他的心里太过执着,放不下,所以这段时间才会如些痛苦?看着马致和离去的背影他似乎也淡然了许多,他看过去的时候,南烟与白洛飞正在相互对望着。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的苦意淡了不少。看着他们俩心意相通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从一开始他就是多余的,是横插而来的那个。
有了这些认知之后,钟痕也放下了不少,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他的幸福却绝不是南烟。不知道为何,他的眼里突然出了云蝶儿的身影,她对他执着了那么多年,最终换来的却是他粗鲁的对待,在她的心里,只怕也还有着对他的恨吧!而在这一刻,他突然全明白了她的心境,也发现了其实她和他一样,都是走不出自己的可怜人。他苦苦找寻一个像玉问薇那般令他父皇动心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他找到了,却也陷入了和他父皇一样的境地,她爱的人却不爱他!
有些事情也突然想明白了,真正爱的那个人不一定要时时守在她的身边,心里有她,有那一分牵挂也是一种子幸福。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他也不能成为那个例外,或许爱情就是深爱的是一个人,而与自己长相撕守的却又是另一个人,而相爱又能在一起的,那便是老天爷对世间相爱的男女最大的恩赐了。
钟痕突然觉得摆在面前的路似乎也宽了起来,撇去心中的一丝执拗,他的心也安宁了一些。或许唯有放下,他才能快乐的起来。这几个月来日夜煎熬的痛苦,仿佛也淡去了不少。他与白洛飞之间的争斗,也因为这次联手而淡化了不少,现在在心头除去恨还有一种叫做友情的东西。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他自小身份尊贵,自恃甚高,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白洛飞的出现似乎弥补了这个缺陷。
钟痕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但是却知道自己必须得放下,否则他只怕会比他的父皇活的还辛苦。想通了之后,便淡淡的对白洛飞道:“这次你死不了,是你命大,也是我命大。不管怎样,我还是祝贺你铲平了楚王,等你日后登基大典的时候,我会再送上一份贺礼。”
白洛飞笑道:“我生平无大志,但是却又留恋人世间的繁华,所以一直只想好好的活着,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其它的不敢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