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听得她略带孩子气的话,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在西秦,采儿就是神功盖世也极难自保。以她如此单纯的性格,真有什么事情,还不知道谁保护谁。至于段玉程,以采儿描述的来看,他是不会伤害采儿的了,但是以他的能力,保护得了采儿吗?况且他的动机不明,这样的保护她可不敢要!
南烟却也不愿泼她的冷水,又问道:“你过来的时候,你二哥那边怎么样呢?”与白洛飞断掉消息已经有三个来月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看到那具尸体时的心情。
采儿的嘴巴又嘟起来了,气闷闷的道:“别提我那个笨蛋二哥了,自从见到那具尸体后,他像是发了疯一样,脾气坏的要死,动不动就骂人,动不动就杀人,如果不是徐先生拦着他,只怕他早就发兵打到西秦来了。他还差点把薜离给杀了,说他保护不利,不过那薜离也怪了,自二哥骂完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南烟一听,叹了一口气,没料到他的反应比她预期的还要大。心里又不禁为薜离担心,希望他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有些难过,她这个来自异世的人,终是搅浑了这一池的水,改变了所有的事情。
采儿见她的神情有异,问道:“嫂子,你怎么呢?”
南烟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得想办法尽快回到青楚。对了,采儿,你来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住在哪儿?”
采儿撇了撇嘴道:“段玉程住在太子府里,便让我也住在这里,他白天给我戴了个人皮面具,让我做他的丫环,说是遮人耳目。可是那个人皮面具长的真是丑,没人的时候我是不戴的。”
南烟听她的话语,实在是有几分好笑,这小丫头实在是没心没肺,看来段玉程是真的很用心在保护她,她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心里百转千回,看来下次得找个机会再会会那个傲慢的段玉程了,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南烟失笑道:“现在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以后你白开戴着人皮面具可以大大方方的来找我,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段将军让你来的。”打着段玉程的旗号,在这个太子府里应该还好用。
采儿的眼睛一亮,赞道:“嫂子,你好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她的嫂子实在是太聪明了,难怪二哥对她死心蹋地。
对采儿赞美的词语,南烟实在是有些无语,只得对她道:“你若要等着和我一起回青楚,这段时间你可要听话了,还有,虽然可以来找来,但是不要太频繁,要不然泄露了身份我可没法跟你二哥交待。”
采儿点了点头,便将面巾拉上,施展轻功便回去了。
南烟坐在床上,想起采儿所描述的白洛飞的状况,心疼不已。只是她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心里蓦的想起一件事来,那个笨蛋白洛飞不会因为以为她已经死了,真的如钟痕如言,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真的娶了什么公主啊小姐啊。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把她恨的牙痒痒,在心里骂道,你要真敢那样做的话,白洛飞,你就死定了!
这一夜,她思绪杂乱,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不成眠,时而担心,时而甜蜜,时而牵挂,时而无助,直把她折腾到鸡叫一遍才悠悠的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却被人叫醒,说是相府的云小姐来访,南烟这才想起昨晚曾约了云蝶儿。匆忙间穿好衣裳,走出房门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昨天实在是睡的太晚了。又想起中午与六王子钟铭还有一个饭局,看看这个时间离中午也不远了,怎样才能把云蝶儿成功的嫁出去?钟铭又到底想做什么呢?
云蝶儿,钟铭,南烟眼睛一亮,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当下心情大好,走到大厅却见云蝶儿正优雅的喝着茶,人美,喝个茶都美。只是她眉目间的那丝不奈显得有些杀风景,便问身边的侍从:“云小姐来了多久呢?”
那侍从答道:“一大早就来了,奴才见乔公子睡的正香,不敢打扰。”
南烟微微一笑,示意没他的事了,看来这云蝶儿对这件事情还是极为上心,当下便大大方方的向云蝶儿走去。云蝶儿一见她出来,便淡淡的道:“乔公子架子可真大,都等了你一上午了。”语气中有丝责怪。
南烟朝她拱拱手道:“让云小姐久等实在是我的罪过,这样吧,为了以示我的诚心,中午便请小姐去悦游楼里吃个饭,当做赔罪,如何?”
云蝶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等了她一个早上,她一来就说请吃饭,莫不是有什么话在府里不方便说?点了点头道:“你这个样子,也确实该罚,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说罢,两人缓步出了太子府。
钟痕冷冷的看着她们走了出去,他虽然知道南烟是女子,但是漠阳城里的人却并不知道,两人神态那么亲密,只怕明日整个漠阳城里都是风言风语了。这个莫南烟到底想做什么?他一时也猜不透。想起昨晚谈话的不欢而散,他心里微微有些叹息,他自认为还算是个冷静的人,可是这个莫南烟总能三言两语把他弄的要发火。他的心绪又开始有些乱了起来,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却还是叫了几个人,暗中跟着她,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鬼。
悦游楼是漠阳城里最好的酒楼,王公贵族,富贾巨商都喜欢到里面来吃饭,一来彰显他们的品位,二来也是身份的像征,那个悦游楼寻常百姓是进不去的。
云蝶儿没料到南烟真的请她到这里来吃饭,到门口时忍不住问道:“你让我来找你,就真的只为了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