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章才落,便见吴忠掀起帘子进来道:“启禀王爷,刚才有人夜闯军营,只怕是西秦的奸细,未将已派人去追。”
白洛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吴忠会意,便掀帘而出。
南烟望着那打翻在地的一盆水,脑袋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飞,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觉得是否合适,若有不妥,也不许骂我。”
白洛飞见她说的小心,知道是受那日之事的影响,笑着道:“我的娘子什么时候胆子变的这么小呢?我又什么时候骂过你呢?”
南烟一回想往事,白洛飞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何曾骂过她?她不禁暗暗骂了骂自己才道:“我猜钟痕这一次会用水攻。”
白洛飞一听,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南烟见他笑的厉害,摇了摇他的手臂道:“你可真坏,说了不准骂我,却这样笑我,真比骂我还难受!”语气中有些撒娇,有些气愤。
白洛飞好不容易止住笑后道:“娘子刚才也有听吴将军讲,滴水成冰,这样的天气,又怎么会用水攻?”不是他想笑她,而是她说出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能,天寒地冻,怎么可能用水攻?青阳城地势又极高,水是无论如何也淹不到这里来的。
南烟略有些怒气道:“我说的水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水攻!”就知道他们肯定会笑话她的,但是不说出来她又实在是有些不舒服,这次就是被他笑死她也非说不可。
白洛飞问道:“娘子想的是何水攻?”语气里还是有止不住的浓浓笑意。
南烟见屋子的角落里放着几根和她差不多高竹子,那曾是吴忠用来教习儿子所用。她拿起一根,从白洛飞的腰际拿过佩剑,将那竹子的顶端与未端各斩了一截下来。又叫丫环再端一盆水来,她将小的那一段塞了半段到大的里面,又将大的那一段灌满了水,使劲一推小的那一端,水便如注一般的射了出去。
白洛飞的脸色终于大变,知道那两截小竹子若是变成两根大竹子,这样一射,水注要高过青阳关的城门到关内是一点都不难。天气一寒,滴水成冰,浇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这样只需射上几个时辰,关内的将士必无斗志,到时候青阳关便不攻自破了。
白洛飞问道:“你怎么想到的?”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钟痕之风,不战而屈,真是好的很啊!
南烟答道:“刚才我受惊打翻了那一盆水突然想到的,因为我觉得在大燕朝,除了弓箭再没有多远程的攻击武器,但是这个水柱又不同于平常,钟痕若要等到严寒再动手,我便有了这样的猜想,也不知道对不对。”
白洛飞一把抱过南烟道:“娘子,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哈哈,钟痕,这一次我叫你有来无回!”说罢,便叫道:“来人!”
一个副将便走了走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白洛飞道:“你派人去查探西秦那边最近可有何大的动静或者做了些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说砍竹子之类的。再去将徐先生和吴将军请过来。”
那副将领命而去,不消片刻,徐清长便与吴忠都进来了。
白洛飞将南烟的想法和那个竹子给他们一看,两人一听俱都大惊,徐清长拿起那个竹筒灌水一试,水注直达屋顶,他与吴忠对望一眼后道:“少主,这个办法只怕是钟痕所想啊!”
白洛飞笑道:“看来我这次把我的王妃带出来是带对了!”
徐清长惊道:“这是王妃想出来的?”
南烟微怒道:“我就不能想出这个办法来吗?”
徐清长自知理亏,不再说话。吴忠在旁道:“王妃聪慧过人,实在是令小将佩服。”
南烟略有些得意的瞪了徐清长一眼,白洛飞道:“钟痕若是想得如这个办法,我自也有办法对付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实在是妙不可言。”
徐清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旁笑道:“的确是好办法,我们来时见玉音关外有一大片竹林,我这就命人去砍。”
白洛飞道:“吴将军,你再去准备一些强弓劲弩,射程要越远越好。徐先生,你去问问薜离,王府的大炮何时可到青阳关。大炮的图纸已到了有一月有余,现制做的如何呢?”
徐清长答道:“刚才薜离有找过我,大炮明日便能到达青阳关内,那些图纸与我们所画的一般无二,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何差别,现在就是做下去也是白白浪费人力和财力。”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只有一枚便先用那一枚吧,你告诉他,要他办法无论如何要在三个月内制造出来。”徐清长应声而出。
第二日那副将便来报,说钟痕的大军没有太多的异常,只是最近在砍伐树林。白洛飞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头,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图,看来还真的被南烟给料中了。
到第三日下午,那些竹子便已全部运达青阳关,在运来的途中全部用布袋盖住以掩人耳目。到第四日清晨天空便下起了大雪,城墙上的兵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向往日一样,手持弓箭,严阵以待。另一部分手握长竹筒,城楼下密密麻麻的搭满了灶台,上面盖着一个挡雨蓬。由于天气太冷,水都成了冰,灶台是用来化冰的。另安排了一队军士传门运送冰块和雪块。
关中的百姓听闻要打仗,而军队人手又不太够,十几岁的孩子、五六十岁的老人及妇女们也纷纷赶来帮忙。原来青阳前的百姓有许多都是青城攻陷后过来的,曾深受西秦人之苦。
而关外已隐隐听得马蹄之声,一场战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