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叹了一口气,他总是这副模样,才为他心疼,他又不正经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心境与以往大是不同,她确实为他习疼了,轻轻的牵过他的手,呵着气吹了吹。轻笑着问道:“还疼不疼?”
白洛飞何曾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牵过南烟,边走边道:“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南烟不答,也学他淡淡的道:“为什么要跳下来?”
白洛飞会意,也没有回答,凤眼里满是暖暖的笑意,看了南烟一眼,却见她那双灵动的双眸里,也是暖暖的温柔。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有些话是不需要回答的。南烟与白洛飞此时终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
谷底满是乱石杂草,他们还没走多远,便见到那匹马的尸体,虽没说粉身碎骨,却绝对是血肉模糊。南烟看了看马一眼,又想了想自己,刚才要是真摔下来,只怕也与这匹马一样。里的深潭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白洛飞将拥了拥道:“别想了,我们现在不是安全着地了吗?”南烟朝他微微一笑,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原来有人依靠的感觉这么好,这么温暖,这么窝心。
谷里雾气浓浓,还没走多远,便前见面有似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南烟与白洛飞对望一眼,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两人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小木屋。
两人大喜,在外叫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便推门走了进去,那屋子里满是尘埃,也甚是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有这些东西总比没有要好。两人抓腾了良久,也都饿了,天色已晚。南烟打扫屋子,白洛飞去将那马肉割一块来当作今晚的晚餐。
白洛飞割完马肉回来的路上,嫌那肉上沾了太多的鲜血,想找个地方洗一洗。他的耳力甚是灵敏,隐隐听得有流水的声音,心中一喜便施展轻功赶了过去。将马肉洗好后,见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他微微一惊,走过去一看,却是一个人,那人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但是从他的衣饰上看来,却是白天城今日穿的衣衫。
原来那白天城从竹屋离去后,一路狂奔,回想起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悔恨交加。三日追魂散的毒原本没那么快发作,而他自见到玉问薇后,心里情绪千转百回,又惊闻多年前的一些变故,尤其是白洛飞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实,令他气血翻腾,毒便提前发作了。
想起这些年来对亲生儿子的百般残害,心里又悔又恨,这个时候的他只觉得生不如死。这些年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他突然发现其实他也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他有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妻子,两个人中之龙的儿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他自己的手里,是他的多疑?还是他那颗不知道满足的心?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这么多年来他没有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每日都在猜忌与怀疑中生活。
他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仿佛又看到了他少年的那段快乐的日子,刚得到玉问薇时喜悦的心情。仿佛看到玉问薇在微笑着对他说:“城,过来吧,我已经原谅你了!”他朝她走了过去。脚下便是那处悬崖,这一刻,他终是解脱了。
白洛飞看着面目全非的他,心里百感交急,这个人曾让他恨之入骨,让他的人生布满了荆棘,也曾差点夺去他的生命。可是转念一想,若没有那些磨难,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能力,也不可能垄断了大燕的经济命脉。若没有白天城,他也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
他放下马肉,寻了个泥土之地,借着旁边的石块,挖了一个坑,将白天城埋了进去。掩埋好后,想了想,又寻了块大一点的石头,力运指尖,写道:“白天城之墓”,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个墓碑,就简简单单的写个名字吧。
在他的心里,还有些情绪,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事情发生的实在是有些快,今日的心情已比昨日平静了许多,只是在心里,那一杆天平还是没有办法完全调整过来。
他张目一望,天色已快黑,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再不回去,南烟也该着急了。回去的路上,见到一些枯木,也顺手带了回去。
白洛飞回到木屋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来南烟早已将屋子打扫干净了,还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些野花插在一个破了一个口的瓶子里。整个屋子看起来一扫开始的颓败,现在看起来生机盎然,温暖而又透着家的气息。
南烟一见他回来,微微的怒道:“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白洛飞把见到白天城的尸体以及掩埋他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
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白洛飞的手接过那块肉,淡淡的道:“或许这样对他是最好的结果吧!”说罢,便去升火。只是在她的心里还在感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再辉煌,功绩再大,到死后也只是一抹尘土。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这些争斗都是为了什么。
她拿着两块石头,却是敲了半天,还是敲不出火星来,心里一火,对白天城的死的千思万绪也抛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白洛飞见她的模样,抢过她的石头,拿了些干燥的山苔道:“要这样才能点着。”
只见他两手一划,山苔便已点着了,南烟喜道:“可算是点着了!”取过干燥一点的木材架在上面。一阵轻烟升起,火便旺了起来。
白洛飞见她烧火烤肉的动作纯熟,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一个闺阁的小姐的动作,想起她那次说她不是莫南烟,便问道:“你怎么会烧火的?”